5点30分是机甲学院的学生集合早训的时间。
20分时, 安排在宿舍内的刺耳起床铃毫无征兆地响彻，机甲学院生活楼703宿舍的军校生立刻睁眼，迅速清明, 翻身起床整理内务, 穿衣洗漱。
5分钟后，学生先后离开房间, 在宿舍客厅汇合, 准备以宿舍为单位下楼。
“哎？老三呢？”往膝盖缠绷带的男生诧异问。
舍友去老三房间找了圈儿, 回来哭笑不得说：“我去，那小子还真去了。昨晚他拉着我说，学校食堂要出早餐小铺, 5点开始营业, 他要抢完饭再去早训，不然就吃不到了。”
“哈？早餐？”缠绷带的男生难以理解, 他从兜里摸出个营养液，“这不就是早餐？”
舍友笑了：“哎呀老四你生病休学刚回来, 不清楚咱们这食堂的料理有多厉害，群满了我没进，但我去吃过, 保准你吃了之后再也看不上营养液。晚上让老三带你见识见识。”
老四面露怀疑。
正说着，宿舍门被推开。
两人方才议论的老三推门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脸颊因充血而通红, 他兴奋地嘿嘿一笑：“兄弟们，我抢到啦！咱们四个人都有份儿！”
他骄傲地举起手里的打包袋。
打包袋是牛皮纸, 众人只看到鼓鼓囊囊,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但能闻到隐约香气。
面食特殊的谷物香气，混合油炒和ro香，一闻就知道跟夜宵小店的餐品大相径庭，众人下意识狠吸了一口。
“到点儿了，先下去晨练，回来再吃。”
舍长一声令下，老三连忙放下早餐，跟着舍友下楼，匆匆到年级位置集合晨训。
机甲学院的学生周一到周六需要晨训，周r不强制要求，但大部分学生都会照常到位。
喝完跑前没喝光的营养液，稍微休息，就去上课。
今天703宿舍没像往常那样，提前半小时去教学楼占座，预习课程，而是逆着人流奔回宿舍。
老三喊了自己的机甲出来，开火简单加热早餐。
冷却后稍显油腻的早餐再次散发浓香，老三没忍住，抓起个包子就塞进嘴里，被烫地上蹿下跳。
他买了八个包子，两份炒饭，还有两份三明治，四杯橙子果汁，足够宿舍四个大男生吃饱。
休学回校的老四瞪着眼：“这是……大米？包子是什么东西？面粉做的？这些多少钱啊老三？我天，都是军需库里的啊。”
老三：“害，超无敌便宜！这不是从军需库里弄的，咱们大厨有把F级食材弄成S级的牛逼精神力！”
老大咽下口三明治，“而且做得还特别好吃，他有个专门发古地球美食的短视频账号，为了掩人耳目就说做的是手工品，其实咱们军校的都知道，真的能吃！你快尝尝老四，绝了！”
老四狐疑尝了口炒饭。
他咀嚼的动作顿住，静止五秒，随即开始了风卷残云式抢饭。
舍友嗷地怒喊一声，立刻加入战局。
每人俩包子，炒饭和三明治抢着分光，再来一杯酸甜解腻的果汁，四个人皆是满足地喟叹一声。
“原来古地球的人过得这么美。”老三感慨，“哎，什么时候食堂能出午饭和晚饭呢，我一天四顿都扎在那儿。”
老四皱眉，“霍元帅能醒来，不会是因为吃了这些吧？”
“哦对，你休学就没法看内网了。”老大点头，“是啊，虽然联邦军当局保密，但这在咱们军校是公开的秘密了，你怎么猜到的？”
老四伸手盖在前额，轻轻揉了下。
“吃过之后，精神力被梳理地很舒服，比营养液更明显。而且有些破损的地方在被修补，我头一次体验……这就是霍元帅醒来的原因吧？”
老三左右看看，贼兮兮地朝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压低声音小声说：“何止啊。最近私下里都在传，吃他的料理会提高精神力等级！”
老四一惊，“真的假的？不可能！”
“哎呀小点声！”老三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用气音说：“效果因人而异。反正我的话，确实觉得精神力更充沛了，操纵课上感受特别明显，我都能操纵一根光丝打八个结了！”
“但我去疗养中心检查，水平显示没变。肯定是学校不想让我们知道，怕我们不好好训练挤去走捷径，千万别到处瞎说啊！别当大嘴巴！”老三满脸紧张。
众人：“……”到底谁是大嘴巴？
今天上课前的银河军校生活区格外热闹，很多学生像703这样，从食堂外带了早餐，在宿舍分享。
食堂并没有因此而冷清，照旧人挤人。
首r开业，沈翡早上四点半就到了，本来打算调试小机器人的打饭功能，结果进了后厨，发现尹霜和好几个员工都在，还把要售卖的餐品端到打饭窗口。
早餐营业时间太早，沈翡想弄成自助营业。
但员工们却说可以来兼职，这对他们来说只是调整作息的问题，根本算不上辛苦，不需要沈翡发工资，就当是报答沈翡提供的两顿工作餐。
沈翡还是拒绝，病人当然更得好好休息，就没让果酱排班。
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来了。
沈翡哭笑不得，打工比干饭还积极。
“那就让果酱排个班，早上来兼职了的，就不要排晚班了，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兼职的还是包两餐，早班的带走早饭，等晚班吃饭的时候再过来吃，反正这儿离疗养中心不远。”
沈翡简单安排了下。
5点正式开业，早餐和想象中一样火爆。
门一开，军校生跟泄洪水库似的挤了进来，差点把开门的果酱挤倒，它哎呀一声，不高兴地举起了大喇叭。
“老实排队！插队的不给打饭！”
军校生抓紧时间查看窗口，看完发现都没吃过，想全都尝一遍。
可惜不会分身术，只好忍痛选择了条队伍。
1号到4号窗口是包子套餐自选，除了比拳头都大的ro包，还可以买蔬菜瘦ro粥、辣白菜、腌酸黄瓜、煮玉米、煮红薯。
5号是黄金炒饭，颗颗莹润米粒裹上金黄，混合炒蛋ro碎，碳水与热油互相激发出诱人香气。
6号是清汤面，素朴细长面条上窝着太阳煎蛋，淡白汤底飘着油花儿和葱碎，清淡而诱人。
7号是三明治与蔬菜沙拉，与其他餐品相比清爽干净，旁边有番茄酱、蛋黄酱、辣椒酱可选择。
8号是水果与果汁，可以自选，也可以混合打汁。
早餐小店出现了两波营业高c，一是5点开业，二是6点30分之后。
分别集中在机甲学院晨训的前后两段时间。毕竟机甲学院的学生数量，占了全校的4/5，在干饭人的比例中也最高。
接近7点，食堂逗留的学生越来越少，沈翡交代好小机器人们准时关门，打扫卫生，并且等祝姐来上班的时候，让她选一份早餐吃。
他则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7点要上课的！
第一节课还是万恶的统计学。
沈翡乍地早起，大脑没适应过来，差点走错教室，在上课铃响的最后一分钟进了教室，讪讪去自己位置坐好。
不愧是统计学课。
沈翡本来挺精神的，结果越听越困，眼皮打架，只能靠意志力撑住。
一下课，沈翡像个没电的机器人，啪叽倒在了桌子上。
赵锡推他肩膀，沈翡一动不动。
“翡哥，换个教室再睡。”赵锡笑。
他知道沈翡今天新开了早餐小铺，肯定累得够呛，但下节课用这个教室的学生已经来了，不能多逗留。
沈翡浑浑噩噩跟着赵锡走了，全程抓着他的后衣摆，摇头晃脑，路过的军校生认出他都被逗笑。
赵锡带他去了新教室，把沈翡送到角落，沈翡就这么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低着头，光明正大摸鱼睡觉。
“翡哥他怎么了啊？”
“累的吧……他事情好多。”
“期中考试之前还开新店，好拼。”
听到关键词，沈翡混沌的大脑骤然清明。
他猛地抬头，像条被端上饭桌，两眼还迸射出精光的死鱼，激动地抓住了祁无慈的胳膊。
“祁大仙，你告诉我，真的要期中考试了吗？”
祁无慈和沈软软能凝结出精神体后，也跟着来上课，给后勤学院的同学当练习对象。
被吓一跳的反而是沈软软，她捂着小心脏，颤颤道：“是啊翡哥……你不知道有期中考试吗？是不是没好好看入学手册呀？”
沈翡头痛，确实没怎么看。
他每天忙着做订单，开食堂，对学习做过最主动的事情，就是找姚月补习数学，仅仅是为了能顺利写完作业而已。
还以为摆个烂，就能糊弄完学业呢。
三个队友便给他解释。
军校的学年划分，跟古地球有所不同，没有寒暑假之分，一学期就是一整年。
9月开学，一直上到次年7月底。
8月放一个月的假，然后9月再次开学，就这样无限循环。
但就算这样，大部分学生还是会选择8月留校，自训室仍旧爆满，回家待上一个月的寥寥无几。
像沈翡赵锡这种后勤学院的学生，没有课程安排的8月，就是跟着导师单独学习、做研究的最重要时机。
沈翡听完，感觉被抽干了。
卷死了，难怪那群兼职的康复士兵觉得早起很简单，原来是经历过全年无休的没人xin生活模式。
他们的心和身体都是铁打的吧！
不是，当军校生都这么惨，入伍了的话……
沈翡想起深夜两点回家，早上五六点又精神抖擞起床的霍明渊，打了个冷颤。
“如果能进霍元帅统领的特战小队，就不会有强制训练要求。”萧重山走了过来，扬着下巴骄傲说：“我要先从特战小队起步，打倒霍元帅，成为银河军系的新元帅，然后下令让全军校学生注重休息，取消晨训！”
沈翡一愣，竟然有点感动。
天真的宣言，但多动听啊，淋过雨就要给别人撑伞，沈翡立刻给萧重山啪啪鼓掌，真诚道：“小山山，祝你成功。”
嘲讽冷笑自身后响起。
姚月把手随意搭在萧重山肩上，扯着唇冷笑道：“志向远大啊，你先别想那么远，先想想期中考试怎么考过我吧，跟沈翡一样都是学渣，哦不，学沫儿。”
“你别得意！真以为小爷考不过你？！”
萧重山火了，啪地打开姚月手臂，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拳拳到ro。
教室里的人见怪不怪，纷纷围观拍照。
沈翡甚至觉得牙痒，有种非常强烈的，想磕瓜子的冲动。
他啧了声。
不行啊，没有瓜子连热闹都没那么好看了！
“哎，你们见没见过这——么大的花，中间是密密麻麻嵌着种子的褐色大圆盘，周围一圈都是黄色的小花瓣？哪里有太阳，花盘就往哪里转。”
沈翡问。
沈软软“啊”了声，瑟缩道：“翡哥你说的是康尔食人花吗？中间原来是它的种子吗，可它能一口吞掉脑袋大的东西，很危险很凶残的。”
“食人花？”沈翡眼角抽搐。
萧重山和姚月打得激烈，沈翡一时不察，被姚月的巨蟒尾巴啪地抽了下后背，接着又是萧重山白狼的一脚后踢。
沈翡忍了。
可精神体跟眼瞎了一样，又甩到了他！
“靠！”事不过三，沈翡怒发冲冠，起身也加入了混战。
但他一进去，打架的氛围骤然改变。
巨蟒和白狼一被召唤出来，就闻到了沈翡精神力的味道。
但主人的指令永远是最优先项，它们忍耐着打了半天，不知不觉离沈翡越来越近。
看到沈翡进去包围圈，实在控制不住，把两位主人的精神力操纵抛到脑后，啪叽黏在了沈翡身上，求摸求蹭蹭。
姚月脸骤然一黑。
整个教室都静默了瞬，随即哄堂大笑。
姚月冷着脸收起精神体，“沈翡，放学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沈翡警惕：“干嘛？今天又不是补习r，你要揍我吗？这可是学校，我最擅长打小报告了嗷。”
“……”姚月翻了个白眼。
萧重山没把白狼收起来，反而走近沈翡，用膝盖轻轻撞了两下他后背，吸引沈翡视线后低头小声说：“沈翡，帮我摸摸小白呗，我帮你揍他！”
说完大步越过沈翡，挡在他前面，瞪着姚月道：“有话就在这儿说，谁知道你会搞什么小动作？你最阴险了。”
姚月眯眼冷呵：“滚蛋！”
眼瞅着两人又要打起来，爱迟到的教官终于来了，把打架斗殴两人组喊出去教训了一顿，在墙角罚站。
下课放学，姚月直奔沈翡走来。
沈翡的小队成员觉得不妙，围在沈翡身边，若有若无地把姚月和沈翡隔开，防备地盯着姚月。
姚月懒得理他们，一路进了食堂后厨，开门见山道：“沈翡，我要下订单，你不是做什么宠物粮吗？给我。”
沈翡茫然“啊”了声。
刚想说“你也养狗吗”，忽然想起姚月一族特殊的精神力，难道他要驯养异兽？
沈翡登时来了精神，“你要养异兽鸡还是异兽牛？养完了能供给食堂吗？我特别需要！”
姚月皱眉：“校长给我的任务是驯养大型战斗异兽，要编号入伍的，你在说什么？”
沈翡：“啊？好吧……”
既然如此，那就是军校公共事务，沈翡请他坐下好好商谈。
最终敲定了每天50份宠物粮的订单供应，姚月会自己来取。
“你真的真的，不能再养点儿奶牛，或者ro食鸡吗？反正饲料是我供应的，我努努力，能供得起。”沈翡不肯放弃。
其实他有点画大饼。
本来沈翡的精神力充足，但多了个早餐小铺，相当于同时开两个夜宵小店，非常耗费精神力。
其他订单得正常供应，再加上姚月的订单，沈翡就有点吃力了，B级的精神力不太够用。
如果是平时，拼一把是可以的。
但要期中考试了……
总得留出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和精神力吧？
每天50份宠物粮很多了。
再多的话，沈翡有点撑不住。
姚月：“我要二次加工，往宠物粮里加我的精神力。你觉得我有这么多精神力给你嚯嚯？”
沈翡皱眉：“加你的精神力？为了更好地操纵异兽吗，其实我很好奇，你们操纵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啊？”
姚月定定看着他，半晌后道：“告诉你也无妨，算是谢你救了我的族人。知道为什么异兽都有基因污染，却不能随便互吃，否则会暴毙而亡吗？”
沈翡摇头。
姚月鄙夷道：“这是教科书的拓展内容。”
沈翡：“……”
姚月看了眼沈翡的队友，“你们答。”
沈翡心想当家教老师还当上瘾了？没想到萧重山这傻子还真开口，得意地回答道：“太简单了。因为基因污染的图谱不同，异兽只能同图谱之间相食，否则会因为污染排斥而死亡。但是人类是不携带基因污染的，所以异兽吃人没事儿，人吃异兽会死得很惨。”
姚月斜他一眼，“看来最近不是装学习。”
萧重山：“废话！”
“……”沈翡忽然害怕了起来。
妈呀，连萧重山都会，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期中考试不会要考预科班的倒数第一吧！
他心中骤然升起危机感。
姚月：“我的精神力能模拟不同异兽的污染图谱，如果让异兽摄入我模拟后的精神力，会更容易操控。”
沈翡点点头，恍然大悟。
看来喂养是操控和驯养异兽的重要环节。
原来不是为了培养感情，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入侵啊。
沈翡啧啧称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厉害厉害。”
姚月：“……谁能\'奇\'地过你？精神力能杀死基因污染，难怪虫兽恨你入骨，劝你别轻易独自离开首都星。”
沈翡心想不止呢，他还能直接杀虫兽卵，早晚把虫兽给嘎嘎杀光灭门，忽然愣了下，诧异道：“不对啊，我清理基因污染，跟虫兽有什么关系？”
姚月眯起眼看他，张嘴缓缓吐出一个字。
“笨。”
沈翡：“……”
话不投机半句多，姚月起身，居高临下睥睨道：“基因污染，摆明了来源于虫兽。”
说完就直接走了，留小队懵圈。
沈翡看向众人：“这也是教材上写的？”
沈软软茫然摇头：“第一次听说这种观点。但是不可能啊，虫兽的历史只有三十多年，但基因污染……”
她不说话了。
沈翡持有同样的疑问，基因污染的历史已无法考究，或许伴随了整个星际移民史，至少存在上千年，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研究的深入，基因污染才被命名。
是虫兽制造了基因污染？先后顺序对不上啊。
沈翡想起姚月族人的精神力，除了操纵异兽，确实对虫兽特别敏感，还能建造隔绝虫雾的神庙……
他混乱了。
算了，不想了！
“吃饭吃饭，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沈翡一句话把众人拉回现实，萧重山立刻说要吃蛋炒饭，他早上晨训结束来的时候，蛋炒饭已经没了，气得要命。
解决了队友的午餐，把人送走，沈翡给祝姐也送了一份。
祝姐正趴在办公桌上写东西，听到脚步声抬头瞥了沈翡一眼，“说吧，有什么事儿？”
沈翡有点尴尬，他还没说话，就被祝姐识破了？
“你以前送午餐，从来不进办公室。”祝姐屈指敲了敲桌面，“有事儿就说。”
沈翡：“好的好的，就是……最近不是要期中考试了吗？我成绩不是很好，那个，能不能请您给我补习营养液制取的课程啊？”
祝姐笑了：“沈翡，你知道我是谁？”
沈翡：“……我就是知道才来的嘛。”
祝万宜，后勤学院营养液制取的权威教授，极少授课，不带学生，大部分时间窝在食堂的实验室中潜心研究。
可沈翡实在没辙了。
营养液制取的基础知识，课本上都有，还有规范操作的视频。
但零碎的操作重点和技巧非常多，与个人的精神力状况息息相关，教官没法□□学。
只说让学生们勤加练习，在练习中发现问题，与教官沟通逐个解决，并且渐渐形成自己的制取风格。
意思就是自己慢慢摸索去吧。
但沈翡忙这忙那，根本没练过。
就算照着视频操作，也不知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解决方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位良师指导，才能高效抱佛脚。
沈翡认识的相关专家，只有祝姐一个。
“我没闲心教学。”祝姐直截了当地拒绝。
沈翡心一紧。
他叹口气。
虽然早有预料，可能会被拒绝，但亲耳听到还是挺刺耳的，沈翡礼貌地鞠了一半躬，后退离开办公室。
临关门前，却又听到祝姐声音。
“实验室缺个打杂的，有空就来。”
沈翡一愣，猛又推开门，可祝姐已经拿着午饭便当，进实验室了。
“好！谢谢祝姐！”沈翡大声喊。
跟祝姐说话真是大喜大悲，好在结果是好的，沈翡美滋滋地轻轻关门，调出光脑看课程表。
精神体养护课没问题，不用管。
营养液制取，统计学，都有老师辅导了。
农作物种植可以问赵锡和谢承教授。
机甲维修找韩屈就行，他在行。
星际历史是纯理论课，得自己下功夫背诵。
还剩下最后三门了。
机甲驾驶与对抗，异兽追捕技术，格斗体术。
他问队友了，期中考试除了理论和实操的课程考核，还得单独执行一项外勤任务，计入总分。
执行外勤也是沈翡的盲区。
帮忙补习这些内容的人选……
沈翡挣扎了下，翻开聊天，刚咬牙要按霍明渊的名字，跳出了条新消息。
是宠物医院的丁和发来的。
“穷哥！求救场！这周不知道为啥，VIP会员们的预定额是之前的五倍！这周能多交点货吗？”
沈翡：……？
这些人家里的狗是恰饭恰疯了吗？
不早说，现在他哪有精力，沈翡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但丁和苦苦哀求，沈翡耐不住他磨，两人反复协商，最后沈翡勉勉强强，同意交两倍半的货。
这真的是极限了。
沈翡很无语，之前闲得快长毛，要考试了，开新店了，就忽然都来找他，是不是商量好来压榨他的啊？
他关掉和丁和的聊天，抿着唇，还是戳开霍明渊的名字。
手指悬在语音通话上抖了半天，最后选择了打字，问霍明渊有没有时间给他补习。
从那晚之后，两人的交流少了很多，沈翡把午餐晚餐邮寄给霍明渊，霍明渊甚至会说谢谢，以前从来没有过。
真想表达感谢的话，霍明渊会直接带礼物，他不太爱口头表达。
沈翡感觉他有点疏远自己。
能理解，其实沈翡也在疏远，不是故意远离，只是不好意思找他闲聊。
那一晚过后，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某些东西莫名其妙就变了。
他用忙碌填满生活，偶尔想起，还是会惆怅。
朋友之间打个电话，多正常的事儿啊，沈翡以前连霍明渊是否在忙都不会考虑，想打就直接打了，话题更是百无禁忌。
现在却瞻前顾后，扭扭捏捏，要是霍明渊站在他面前，沈翡连直视他，坦坦荡荡笑眯眯喊句“兄弟”都做不到。
毕竟好兄弟被拖去“相亲”，实在太尴尬了。
叮当。
霍明渊回了消息。
沈翡没由来觉得紧张，伸指点开。
霍明渊：有空。
霍明渊：下午没事儿？待会儿接你去训练场。
语气很自然的样子，和平时差不多。
沈翡从鼻腔松了口气，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反复几次，才发出去。
沈翡：好哎！谢谢霍元帅！
尽量也跟以前差不多。
关掉光脑，沈翡安静地坐在后厨，一动不动。
半晌后喊出了他的小鸡崽。
“啾啾！”
小鸡崽不停扑棱翅膀，依恋地窝在他肩膀，用小脑袋蹭他脖颈。
“崽崽，再使劲儿蹭蹭我，把其他人精神力的味道蹭掉。”沈翡把小鸡崽放到肩上，有点着急地小声嘱咐，“他不爱闻，快点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