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阳醒了。

  似乎更准确点描述是,他的躯壳苏醒了而精神依旧是沉睡的。

  他倚着座黑曜石制成的躺椅,他的眼睛一直是张开的,看起来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分了神。可实际他的眸内没有神色扎根于内,眼内没有半点情感只有着木讷的呆滞,像是神魄离开了肉壳,前去他真正向往的地方不再回头多眷恋一眼。

  祭司正规规矩矩跪在他的身前,恭敬地磕头做着相关的祷告。结束后呼气,庄重的举起手中的魔杖窥视着罗季阳体内的灵气动向。

  由于他强行将罗季阳的躯体擅自培养成易引气入体的体制,所以在魔杖诡异的光芒下能清楚的看清他的体内由密密麻麻的黑暗气息交织缠绕所形成的组织。他默默注视着额头处最后一团组织生长出的管道与其余部分的组织相连接相互涌动时。祭司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些天日子呕心沥血所绘制的大工程终于完成了。

  祭司的长相并不差,火光映照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小巧的鼻子和细长的眉毛反倒有一种清秀感,只不过此情此景加上他扭曲怪异的动作,只会不自觉令旁人汗毛竖起。

  祭司眼中的红血丝在他难以掩盖的兴奋中变得更加显眼。

  “罗季阳,请你模仿我的言语好吗?”祭司说罢后运作着神识,机械般瘫坐在躺椅上的罗季阳浑身好似过电般,极为生硬地艰难坐起,与祭司面对面地盘腿坐下。他空洞的眼神无法坐落于任何事物上,场面很难不令人想起失去提线的木偶,他重重地垂下脑袋,那双极为瘆人的双眼正对着身下的祭司。

  祭司的惨白的嘴唇有了弧度,而罗季阳的唇角像是被外力野蛮地撕起嘴角,面部的肌肉还不时抽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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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应该已经醒了,我尊敬的主人。”

  罗季阳的眼眸随着这清冷的声音出现几抹光彩,试图将灰霾清扫至眼底。

  “你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因为一场意外陷入长久的昏迷中,始作俑者是那位瞿夜明,你非常的憎恨他......”

  这极具诱导性的言论像是枕边的安眠曲,你会身不由己的跟随着它悠长的曲调将你的心绪轻柔的抚着,让理智和思索逐渐消散,留下的仅有耳边清冷的声音灌入的言语,宛若游蛇般在罗季阳的全身内游走,最终扎根于心底。

  “以及,我是你最亲近的人。”

  ......

  天元大陆的修真门派可谓是有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动。

  自从十年前魔宗毫无征兆突袭了浩轩胤,随后挑拨毒螚谷与健梦台的关系导致了双方剑拔弩张,差点一触即发的大战后,原本名声就不讨好大众的魔宗更是成为人人喊打的门派。就连茶馆内的说书人都会义愤填膺,唾沫飞溅的同时凭口舌给魔宗增添几笔墨水,即便是胡乱编造的。

  魔宗倒也是很“配合”,在这期间内做了不少动作,挑起修真界的某些事端全身而退,甚至还会趁着健梦台弟子外出时去

  由于一直以来是浩轩胤在修真界的话语权较重,突如其来的灭门无疑给了修真界的正道门派当头一棒。群龙无首时,健梦台和毒螚谷真的听从了双方掌门派创始人的意见,将阻止他们大战的瞿夜明作为目前修真界的专业指导人,而其余人听闻此讯息更是对瞿夜明更加尊敬,他的名气可谓是响彻云霄。

  这十年,说长倒也是夸大其词,说短但也走过十轮四季。

  这天,仿佛也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施泉沥和往常一样坐在殿内闭目养神,等待着弟子的讯息。只不过忽得一瞬,她设立在洞府的结界被人打破,她猛地一惊坐立起身,随即放出神识探视瞿夜明身处的洞府,等她看出虚实后,果然本应该在闭关修炼的那人便已经御剑抵达她的殿内。

  原是少年的身躯更加挺拔不少,头发被束带固定着,其余的随意披在身后。挺拔的鼻子配合着瘦削的脸型即便他出现在何处,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理所应当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施泉沥并没有瞧见过瞿夜明一脸稚气的模样,但现在的瞿夜明可谓是貌比潘安,在名为时光的神奇画笔下变为俊朗的男人。

  只不过一成不变的是他那黑洞虚无的眼眸,即便目前是他的长辈,施泉沥也坐起身来笑脸相迎:“恭喜出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话音刚落面如满月的她眼睛顿时放大不少,颤颤巍巍的手提不起来:“你...你是已经进入了元婴期?”她的语声音随着身体的状态也不自觉地抖动,但语气除了惊讶后更多的是惊喜。

  天元大陆从未有人在加冠之年突破到元婴期!即便是最为传奇的清丰道长也没曾在这番年纪创下这番辉煌的成果。而瞿夜明居然能凭借一己之力孤身一人突破到如此境界,这位男人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施泉沥的神情激动,他就是天元大陆正道人士的救命稻草!

  虽说这段时日魔宗早已引起民愤,但他们的战斗力只增不减,对他们其余的正道门派的冲击还是很大的。若是能静下心仔细观察,会发现施泉沥的眼下还是出现了几条不起眼的小细纹,这也是她疲于对付躲在暗处的魔宗所导致的。

  “拜见掌门。”低沉的声音也与十年之前的截然不同,施泉沥似乎到了两种时空交叠一起的瞿夜明站在她的身前,一个负伤的少年,一个冷漠的男人同时开口般。

  她急忙稳定心智,发自内心的欣慰道:“瞿夜明,你真的是天生就适合修真。”

  “告诉我最近的情况吧。”瞿夜明没有寒暄,神情不变地打断无用的话题。

  施泉沥被这淡漠的态度哽住喉咙中即将蹦出的关怀话语,正色道:“自从你闭关后,魔宗的成员如虎添翼般实力大涨。在我们的弟子外出处理事宜时抓住机会痛下杀手,三番两次便来暗算偷袭,我们不敌及他们只好退避三舍放出许多保护地。”她讲着讲着怒上眉梢,坐下时也用了不少力气:”被魔宗接管,那些人们得都多苦难啊。”

  “如虎添翼?指的是修为还是人力?”瞿夜明双臂环抱于胸前道。

  “具体来说是两者都有,自从......”

  听着施泉沥娓娓道来,瞿夜明低头沉思片刻后不做过多停留告辞离去。

  他出关前就有做好各种打算,所以目前的现状并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冲击,即便是依旧没有罗季阳的任何讯息。因为他即将出关时祭出幻灵炉查找他朝思暮想那人,可这小巧的炉子并没有呈现出那人的灵魂,这才让他悬起的心回到该回的地方。

  这无疑是好征兆。

  虽然暂时无法见到那人,无法真正的触碰他的身躯感受到他的体温。但是他已经从施泉沥那儿知道当时的来龙去脉:攻打浩轩胤的那伙人并不是毒螚谷的这他已经知晓,而最关键的是方才施泉沥告知他,只有魔宗内部的高级精英才会一种可以强行进入他人的空间的法术。

  他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况且眼下的世界现状简直是恰到好处。

  他既可以维护正义的形象的同时去寻只属于他的家伙,即便为了得到他——什么正道魔道都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称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