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来自望月单方面的约架最后还是没打成。
降谷零一脸淡定地把满脸写着委屈的白柴塞给风见裕也，并把炸毛的望月抱起来顺毛顺带塞零食的动作过于快速和自然。
准备借题发挥的望月猫猫被打断读条，伸爪四顾心茫然，他看着在风见裕也怀里拼命挣扎和惨叫试图引起降谷零注意的白柴，突然有了种微妙的快感。
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一只普通的狗争宠啊？脑子突然清醒的望月思索了两秒，然后在白柴凄凉的呜咽声中跳到降谷零头上嚣张地冲对方咧了咧嘴。
咳，总之，被成功顺毛的望月猫猫暂时把那只被丢给风见裕也的可怜兮兮的白柴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还得帮忙看看组织boss的那个基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室透开着车带着望月从小路里拐进来，还离得很远望月就看见了那两栋建筑和建筑门口的人影，望月眯了眯眼，那个人似乎是贝尔摩德？她还真是受boss信任啊。
望月状似好奇的扒在大开的车窗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这片区域有些奇怪，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元素的存在。
车辆停稳后，望月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作为确认，他确实没有判断错，这里的土地里一丁点土元素都不存在。
是某种磁场作用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吗？但也不应该一点都感应不到啊。
望月尝试把妖力外放出来向外探索，但一直到妖力触碰到边界，他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诶？边界？发现不对劲的望月转身跳上白色的马自达开始向远处眺望。
安室透下车后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番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他伸手把走过来的望月抱进怀里摸了两把，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喵。”望月眨眨眼示意安室透先进去再说，他得去看看据点的内部才能确定他的猜想。h
“你太慢了，波本。”一直站在建筑门口的贝尔摩德神情有点冷淡，她一直等到安室透走到大门口了才出声提醒对方，“走快点吧，别让那位先生等急了。”
安室透抱着猫观察了一番似乎心情不好的贝尔摩德，毫无诚意地耸耸肩说道：“抱歉，路上遇到了车祸，耽误了一会。”
他惯例勾起微笑问道：“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那位先生的命令是召见你和Malt，”贝尔摩德玩味地笑了一声，“祝你们好运。”
贝尔摩德这是话里有话啊，望月状似好奇地伸着头四处张望着。
见到贝尔摩德之后望月就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刚刚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对话的时候他用妖力试了试，眼前这个贝尔摩德身上并没有望月熟悉的气息。
他倒也没想到组织的科技能发展的这么迅速，甚至能把人的意识在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入电脑。
或许把这里称为‘全息世界’要更为合适一些？望月猫猫眼里闪过一丝兴味，虽然还不清楚这个‘全系’的具体功能，但这种好东西留在组织还真是浪费了，得想个办法抢过来、哦不对，是收缴过来充公才行。
那么，基于这个正确的猜测，他刚刚在建筑门口大肆释放妖力探查的行为有一半的可能会被发现。
望月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他并不的担心自己和安室透的人身安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提前开战，公安吃点亏。
他现在好奇的是boss会不会自己亲自‘上线’，那个贝尔摩德大概率是道程序，而安室透身上的气息是他熟悉的。
等等，这么说的话——望月怔了一秒，全息是把人的意识接入虚拟世界，而在虚拟世界里，所有东西都应该是一道程序，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物品的本源气息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但他偏偏在安室透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他本人的熟悉气息，并且，望月神情凝重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猫爪，他能够在这个全息世界里使用自己的妖力。
这里真的如他所判断的，是全息世界吗？还是说，这只是个半成品呢？
望月低头掩下眼底的暗芒，借着遮挡，他用猫爪小幅度的在安室透胳膊上敲摩斯密码。
‘虚假、维持原状、冷静、别担心。’到达boss房间的路程不长，碍于时间关系，望月只能尽可能的用单词来提醒安室透。
安室透平稳的步子迟缓了一瞬，他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摸了摸怀里的猫咪，若无其事的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不同于之前相对冷清的病房，这间房间现在更像是中世纪贵族的书房，重工繁复的红黑色窗帘、经典的欧式雕花皮椅、还有房顶正中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安室透在看见办公桌后把玩一个巴掌大小的乌鸦饰品的中年光头壮汉时，略显惊喜地快走两步似乎想要凑到那人面前，但他很快又克制住自己，恭敬地在办公桌前垂下了头：“Boss。”
办公桌后那人摩挲着红宝石镶嵌地乌鸦眼珠，他挑了挑眉抬眼看向恭敬中隐约透露着一丝急躁的波本，最后又把视线停留在了波本怀里似乎对他很好奇的猫咪身上。
“你倒是聪明。”他看着望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话里指代的是谁，“波本，你似乎不太满意我现在的样子？”
安室透抬起头微微皱眉，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但眼底却有着一丝被掩饰的不算好的狂热：“请恕我冒犯，朗姆的身体根本配不上您，boss。”
“他甚至还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安室透语气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眼前的人抬手打断了。
用着朗姆的身体的Boss对着望月招了招手：“过来，Malt。”
啊，还是被发现了吗？望月并不慌张，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在他判断出这或许是个全息世界时，就猜到会被发现了，现在重要的是boss知道了多少。
望月用猫爪拍了拍安室透收紧的手算是安慰，他跳到办公桌上，在boss的注视下走到了他面前歪了歪头：“喵？”
“不必如此慌张，波本。”Boss伸手抚摸着望月的脑袋，意义不明地说道，“你的一举一动我看的十分清楚，所以，或许你可以放过自己的手心？”
安室透心里一惊，按理说这个角度boss是看不清他手部的动作的，是监控吗？他强迫自己松开了身侧的手，开始在脑内疯狂思考该怎么找补回来。
还没等他开口，boss就笑了一声，他把乖巧的望月抱到怀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梳子慢悠悠地给望月梳毛，他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忠诚于我吗？波本。”
安室透愣了一秒，他似乎没想到boss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个绅士礼：“当然，波本永远忠心于您。”
“嗯。”boss随口应了一声，他低头和腿上有着蓝紫色眼眸的猫咪对视：“Malt呢？”
“你是忠于我，还是忠于波本。”
*
这是降谷零被boss带走的第三天。
望月猫猫蹲在屋顶，十分不爽地用后脚挠了挠戴在他脖子上的项圈，那是一个由不知名金属构成的纯黑项圈，前端是一只拥有着血红色眼睛的黑色浮雕乌鸦。
见鬼的黑衣组织boss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另一个奇怪的组织搭上了线，哦，或许不能叫搭上线。
望月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面看起来就十分呆愣的壮汉，在对方转身的瞬间运起妖力废掉了他的四肢，确认人已经昏死过去后，望月拨开耳朵上的通讯器喵了一声。
这都叫他动手了，再怎么看也该是仇家吧？
“做的很好，Malt，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他，你不用管。”通讯器那边传来的是那位boss令人厌恶的声音，“现在，你该去怪盗基德的表演现场看看了，我期待你为我带回好消息。”
“对了，”通讯器那边的人笑了一声，“波本很想见你，所以你今天得快点回来才行。”
“喵。”望月垂下眼眸，掩饰住里面森然的杀意。
冷静、还不是时候，望月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
“你是忠于我，还是忠于波本。”
“喵喵。”望月抬头蹭了蹭boss的手心，表示自己是忠于他的。他为了降低boss的戒心并没有抬头，也就错过了boss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Boss轻柔地抚摸着望月的毛，他看着眼神虚焦僵直在原地的波本和爬在他肩膀上的一只蜘蛛，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既然Malt是忠于我的，那么——”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后续的望月有些疑惑地抬头，他和boss苍蓝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嗡”的一声，望月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boss已经把项圈固定在他脖子上了。
“只有3秒吗？看来这只义眼的洗脑功能还是不够完善啊。”boss看向跳上桌子十分警惕的望月笑了一声安抚道，“根据测算，你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所以我只能动用一点特殊的手段了。”
他警告道：“不要试图把那个项圈取下来哦，否则的话，”boss看着已经退到安室透身前的望月，笑了一声，“波本，杀了自己。”
“呜——”眼神空茫地安室透猛地一下用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望月头皮一炸，他快速跳到安室透身上强行用妖力扳开了他的双手，“呼、呼——”安室透喘着粗气的声音在十分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刺耳，望月眼里闪烁着怒火，他压制着安室透还想再弹起的双手，运起妖力直冲着boss的咽喉刺去。
出乎意料的，这道攻击被挡住了。
望月眼前一花，等他再度看清情况时才发现，他压制住的是个假人偶，而在场的boss和波本早就不见了踪影。
哈。
所以是，幻境吗？望月冷眼看着周围破碎的场景，想要再度运起妖力寻找降谷零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再去激怒他。”
望月皱着眉回身，他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现场的圆润的三花猫，有些警惕地说道：“是你？你知道什么，一瓶血作为报酬。”
斑眨眼出现在望月面前，它晃了晃头讨价还价：“两瓶。”
“成交。”望月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计较这些，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快说。”
“你和……有仇？”斑抬头示意了一下天空。
世界意识？！该死的怎么又是这家伙，望月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关键是，他这次完全就没有感受到祂的存在：“你知道祂在哪？”
斑有些奇怪地绕着望月走了两圈，凑近望月嗅了嗅，又探出力量感受了一下：“……你还真是不要命啊。”
斑抬眼看向望月：“不过，失去了一半的心脏还能拥有将祂杀死的力量，也难怪祂会做出这种事了。”
“说重点。”望月现在没心情和它兜圈子，他眼里隐隐浮现了一点危险的神色，“现在不是打架的好时机，你觉得呢。”
“哼，你以为我愿意顶着被祂盯上的风险插手管你的事吗？也就只有你这种不要命的疯子才敢和祂对着干了。”
被明着威胁的三花猫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要不是为了夏目那个奇怪的招妖怪体质和总是惹上各种麻烦的行为，它也不至于放着美酒不喝跑来和望月做交易。
三花猫斑是一只高级妖怪，据它本人、嗯，本猫所说，它是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所以它能够感受到世界意识的消亡与诞生。
上次世界意识出手杀死诸伏景光试图把世界线拨回正轨后，斑就一直在暗中追踪着消散的世界意识，最终，那抹碎片被黑衣组织的boss拿到了。
“虽然只有一丁点碎片，但那个人还是拥有了那么一点祂的力量，”三花猫脸上的表情正经了起来，“其实放着不管也行，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祂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斑歪了歪头：“但我想你应该更希望亲自把碎片取回来？”
望月不置可否，他现在不仅想杀了boss，还想逼世界意识重生亲手杀了祂。
斑伸了个懒腰，绕着溢满杀气的望月跑了一圈：“我不知道你和祂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但是，如果再让祂这么强行诞生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崩溃。”
“你应该也不想看到那一天吧？”
“……”
望月嗤笑一声说道：“你这句话哄哄小孩还差不多，想要世界崩溃，祂起码也得死个上千次。”
就算这世界意识脑子有病急着送死，加上修养的时间，祂起码还能活个八、九百年，望月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他才懒得管世界会不会毁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世界意识的不稳定大抵还是对这个世界的妖怪们，尤其是类神的妖怪们产生了一点影响。
望月抖了抖耳朵，抬头看向漫天的虚影碎片，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只要祂不来招惹我，我其实很好说话的。”
*
降谷零像个人偶一般，坐在被电网包围的空间内安静地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摸着怀里的望月，他的动作很有节奏，除了眼底被藏得十分隐蔽的怒火外，他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被控制住了。
这是boss给Malt的奖励，因为他带回了疑似潘多拉的宝石。
望月抬头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再等等，zero，等我找到了那块该死的碎片，就来带你出去，这见鬼的组织他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