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看时间差不多了赶到现场准备看戏的时候,高台上的苏格兰正举着枪和赤井秀一对峙。

  苏格兰维持着举枪的动作冷笑了一声:“好久不见啊,莱伊。这么看来,抓捕老鼠的功劳得归到我身上了。”

  “呵,”赤井秀一同样举着手一枪对准苏格兰,他冷哼一声,“这句话我得同样送给你,怎么,贝尔摩德就带着你一个人来抓我?”

  “她可真够自信的。”

  苏格兰挑了挑眉:“试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吧?想知道组织今天为了抓你来了多少人?这你不到如自己猜猜看。”

  望月猫猫谨慎地贴着集装箱的阴影小心的跑到现场附近,他从集装箱后面微微探出个猫头。

  诶呀,望月眨眨眼睛,这场面看起来有点糟糕啊。

  FBI的那位金发女探员被击中了腹部现在躺在地上,旁边则是一位昏迷中的男性大块头,而毛利兰正死死护着灰原哀和昏迷的江户川柯南和贝尔摩德对峙。

  望月:“?”

  望月十分不理解地歪了歪猫头,虽然说毛利兰的到场是他们算计好的,但是地上那个昏迷的柯南是怎么回事啊?

  这位小侦探这是翻车了呀——

  “让开!”贝尔摩德举着手一枪呵斥拦在灰原哀面前的毛利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毛利兰表情坚定地拦在灰原哀面前,她向贝尔摩德大声说道:“她只是个小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小孩子?贝尔摩德目光有些怨毒地盯着躲在毛利兰身后的灰原哀,最终她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重复着那句话,让毛利兰让开。

  毛利兰从贝尔摩德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对她开枪,但要是这样的话,毛利兰紧张地抿了抿唇,她或许能平安的把灰原哀送出去。

  毛利兰心里非常的慌乱,灰原哀低头一看,她看见了毛利兰捏到关节发白的拳头,和滴落下来的汗水。

  她很害怕,却依旧坚定地拦在她身前。灰原哀怔住了,她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当听到毛利兰回头鼓励她别害怕时,她又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灰原哀和公安不仅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她还愿意为公安提供一些有利于警方的小研究,比如快速止血的药品、能维持生命的高浓度肾上腺素、还有一些奇怪的衍生品一类的。

  与之相对应的,公安会保护好她和宫野明美的安全。

  今晚除却望月在场,公安的狙击手也埋伏在附近,一旦场面真的变得不可控了,他们会直接狙杀了贝尔摩德。

  就算这样会给波本带来危险,他们也会按照约定保护灰原哀。

  灰原哀知道今天晚上不会有危险,但毛利兰不知道,她只是被他们无辜牵扯到局中的一只小白鼠,一举一动都受人引导。

  今晚必须带上毛利兰,是为了能让利益最大化,利用她和柯南对贝尔摩德的特殊性来保下灰原哀,并把贝尔摩德彻底推向波本的阵营。

  灰原哀自嘲地笑了笑,她没资格对公安的行为点评什么,她知道这是为了大局,以小保大这种事也向来都是公安的做法,况且这其中的一半原因还是为了她。

  毛利兰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盯着贝尔摩德手里的枪,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了,她鼓起勇气反问道:“小哀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会和你结仇,所以你是因为她的父母还是长辈的原因想杀了她吗?”

  贝尔摩德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她没接毛利兰的话茬,直接对着她身边开了一枪。

  贝尔摩德在毛利兰的惊呼和颤抖中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Angel,如果不想受伤的话就乖乖让开。”

  “……我不会让开的,除非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小哀。”毛利兰稳住心神,表情依旧坚定地护在灰原哀身前,“既然是长辈的过错,你就应该去找小哀的长辈报仇,杀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况且,杀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杀了小哀,她的亲朋好友又来追杀你。”毛利兰脸上带着一丝愤怒,“这样无穷无尽的下去有意义吗?”

  “人不能永远都活在仇恨中的,新——我的朋友和我说过,如果一个永远活在仇恨里,那么他就会被仇恨所扭曲,变成所有人都讨厌的对象。”

  “……”

  贝尔摩德的目光里几乎带着点虔诚,她平静地看向不卑不亢的毛利兰,轻笑了一声。

  真不愧是她的Angel,聪明、勇敢、善良,贝尔摩德或许曾经短暂拥有过的美好品德都能在毛利兰身上看到。

  要是她真的杀了雪莉,这个孩子看向她时,眼里就该充斥着纯粹的恨意了吧?

  贝尔摩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这次算是她输了,她嘴角勾起笑容主动把手里的枪口往下压:“我可以放弃……你身后的那位灰原哀,不过条件就是,你现在最好马上带着她和柯南离开。”

  她今晚也不能颗粒无收啊:“苏格兰,动手,把赤井秀一逼下来。”她按了一下另一只耳朵上的纽扣通讯器,“Malt,那边就交给你了。”

  毛利兰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见贝尔摩德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后快速拉着灰原哀抱起柯南把两人安放到对方看不见的集装箱死角里。

  安抚了灰原几句后,毛利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她还想再折回去救失血过多昏迷在地的朱蒂和另一位男人。

  灰原哀拉住了毛利兰的衣角,表情严肃地对她摇摇头:“别去,你会死的。”

  她听见了贝尔摩德的话,望月现在已经按照计划去找琴酒了,等到琴酒也带着人到了码头,这里就会变成一片混战现场。

  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了,她们能不被流弹击中都该谢天谢地了。

  毛利兰还是第一次被这位性格冷淡的小小姐关心,她怔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半蹲下来摸摸灰原哀的头:“别担心,我会把朱蒂老师和她的朋友安全带回来的,我保证。”

  “别……”灰原哀有些懊恼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小孩子的力气果然还是太小了,她没能拦住毛利兰。

  灰原哀看了眼依旧陷在昏迷中的柯南,还是决定过去一趟,她一旦露面肯定会激怒贝尔摩德,但要是说帮忙接应的话,灰原哀低头就把江户川柯南的衣服给扒了。

  *

  “哼,他还真敢来。”琴酒看着跳进车窗内的望月嘴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幅度,他拿起对讲机对那边下令:“卡慕,带着人进去支援贝尔摩德。”

  “基安蒂,你的狙击枪这次要是打偏了,那你也就不用待在日本了。”

  好家伙,望月看着琴酒发动汽车,蹲在副驾驶歪了歪头,看来赤井秀一这波仇恨拉的挺稳啊,琴酒居然调了这么多人过来。

  这样的话,望月看似不经意地用后脚很有节奏的抓了抓耳朵,那边正在钢架高台上和赤井秀一激情枪战的苏格兰俯身躲过对方的子弹,收到望月的暗示后他一个扭身撑着栏杆翻到了上一层。

  “我要是你,现在就该下去看看那几位FBI的死活。”苏格兰带着恶意的声音在这座钢架高台上响起,“友情提示,琴酒就要到了,你的死期也要到了哦,赤井秀一。”

  该死,赤井秀一暗骂一声,反手朝苏格兰藏身的地方开了两枪,他撑着栏杆快速下落,刚走到一半就差点被远处飞来的子弹打中。

  “他过去了,我去别的点堵他。”给贝尔摩德汇报完进度后,坐在高台上的苏格兰十分有闲心地哼着歌给自己换了张脸和外套,他把绑在角落里的另一个盒子拖出来,从里面拿出另一把狙击枪开始寻找基安蒂的位置。

  毛利兰几乎是踩着枪响的前一秒把柯南的伸缩腰带固定到朱蒂和卡梅隆身上的,她在灰原哀焦急的表情中快速回到安全地带,两人用腰带带着两位FBI在身后骤然响起的枪声中快速转移。

  “呯——”一个组织成员被击中头部死亡了,很快,另一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带走了另一组织成员的性命。

  狙击手?!贝尔摩德迅速躲到集装箱背后,她微微眯了眯眼按下耳机:“琴酒,有狙击手,而且不止一个。”

  “基安蒂还没找到赤井秀一了吗?”

  赤井秀一刚走到下面就发现不对劲,他和一众组织成员打了个照面,快速开枪杀了几人后就躲进了集装箱堆里开始带着这群组织成员绕圈。

  琴酒举着枪站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旁边跟着一只望月,他神情不明的冷笑一声:“波本传回来的情报里,FBI可没那么多狙击手。”

  贝尔摩德心里一惊:“你是怀疑他们和公安联手了?”这样一来的话他们的处境就有点糟糕了,这里是日本,公安完全能调动人手把整个码头包围。

  到时候他们想毫无损失的撤走就困难了。

  “该死的,琴酒,我被对方的狙击手发现了。”基安蒂暴躁的声音从耳麦那头传来,“他就在苏格兰之前待的那个高台上!”

  “我这里打不到他。”苏格兰趴在高台上面无表情的瞎编,“他在我的视觉死角里,顺带一提我没看见赤井秀一。”

  “……”

  好一会之后,琴酒开口了:“基安蒂、苏格兰撤退。”对方这是有备而来想要设计他们,这是个针对组织的圈套。

  琴酒低头看向脚边跃跃欲试的望月冷笑一声:“想去就去,Malt,记得活着回来。”他暂时还不想跟波本在组织里上演内斗。

  “喵!”

  得到允许后望月快速的在琴酒面前消失了,他循着血腥味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毛利兰他们,示意对方快点跟他离开。

  毛利兰和灰原哀对视一眼点点头,灰原哀和昏迷的江户川柯南背在身上,毛利兰把受伤严重的朱蒂放到卡梅隆身上固定好,运用伸缩腰带很快跟着望月来到了一处岸边。

  早已等待在那里的风见裕也把几人接上破渔船,在望月的催促中趁着夜色快速离开了原地。

  望月转身藏到集装箱背后,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打开了另一边耳朵上的通讯器:“风见,通知那边可以行动了。”

  “收到。”

  很好,现在就还剩一个赤井秀一了。

  警笛声响彻了整片码头,好不容易躲过追兵的赤井秀一捂着腰间的伤口靠在集装箱上喘气。

  赤井秀一被望月找到的时候正在给自己包扎腰腹上的伤口,他看清来人是望月后松了口气:“朱蒂他们是你的人救走的?”

  望月点了点头喵了一声,他走到赤井秀一旁边,十分嫌弃地把爪子按进他滴落在地上的血液里用来伪装。

  大概是望月嫌弃的表情太过狰狞,赤井秀一直接被逗笑了,然后他就因为扯到了腰上的伤口笑容凝固在脸上。

  “……”

  这会嘲笑的人变成了望月,他咧了咧猫嘴,嚣张地抬爪给赤井秀一指了个方向,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和猫爪浸了太多血液的原因,望月甩了赤井秀一一脸血的同时也甩了自己一头一脸。

  望月:“……”

  赤井秀一:“噗……嘶——”

  企图耍帅失败的望月翻了个白眼,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被伤口疼的额头冒冷汗的赤井秀一之后就离开了现场。

  *

  任劳任怨的苏格兰正在给浑身上下写满了暴躁并且一直在骂骂咧咧的望月洗澡。

  按道理来说,以苏格兰的地位他是不能进到这种高层会议里的,但架不住琴酒和贝尔摩德没一个会洗猫的。

  琴酒的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子上,对面是波本的声音:“你们的活动还挺精彩的嘛,真可惜,今晚没能看见赤井秀一的惨状。”

  贝尔摩德正在给自己处理手臂上的枪伤,她闻言翻了个白眼:“波本,收收你那幸灾乐祸的语气。”

  “好吧,”那边的波本坐在后座上耸耸肩,他的恶趣味突然又上来了,安室透故意用那种甜腻腻的声音拖长声调说道,“让我猜猜,琴酒现在不会是黑着张脸在吸烟吧——”

  “吸烟有害健康哦,琴酒,我可不想看见英年早逝的你。”

  正在开车的伏特加和正在处理伤口的贝尔摩德思维难得的同步了,波本这家伙,是真的不怕死啊。

  琴酒完全懒得理那边的波本,他吸了一口香烟冷声问道:“波本,Malt在说什么?”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

  安室透差点被这一连串的充满怨念的猫叫给震聋,他顿了一会抽了抽嘴角,用着一言难尽的语气说道:“……赤井秀一你这个狗贼我下次绝对要杀了你。”

  琴酒:“……”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缓缓地打出了一排问号,她看向那边似乎光骂还不解气,开始把苏格兰的手当做假想敌又咬又踢的望月,扯了扯嘴角:“……然后呢,所以那位狗贼先生跑哪去了?”

  “……Malt说他把赤井秀一的腰和肩膀抓伤了,刚跳上脖子准备割喉赤井秀一一头就跳进海里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这会就得被淹死在海里了。”

  安室透没忍住笑了一声,他在望月越来越激烈的叫骂声中开口安抚,“好啦、好啦,不会游泳不是你的错,让苏格兰给你做顿好吃的,嗯?”

  “……喵。”望月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勉强放开了苏格兰被抓的伤痕累累的手。

  “跳海?算他走运。”琴酒嗤笑一声挂掉电话,得到想知道的东西之后他起身就打算离开,“贝尔摩德,被公安抓走的那一部分人,就交给你了。”

  “啊,我当然会把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的。”贝尔摩德把外衣披上优雅地起身,她快步追上琴酒,“介意送我这个伤员一程吗?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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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波本其实听不懂猫语,所以翻译里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这件事》

  赤井秀一缓缓地打出了一排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