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望月的行为过于嚣张,这个月降谷零在做任务的时候阻碍一下子就增大了不少。

  守在外面放哨的望月把人解决掉之后,跳上取完情报出来的降谷零肩膀:“这组织的人还挺多。”

  这都是他们这个月来杀的几波了,组织这会还能派人来跟着,真是大手笔。

  降谷零轻笑一声:“要不怎么算得上大型犯罪组织呢。”

  不过他们很快就不用再和这些监视者纠缠下去了,距离望月挑衅对方已经快一个月了。降谷零估摸着对方也快坐不住了。

  他摸摸肩膀上的望月问道:“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服化道一应俱全。”望月抬起爪子舔了舔,他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演个尸体而已。

  降谷零听完之后犹豫了一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会之后还是没说出口。

  果然如降谷零预料的那样,还不到一个星期,黑衣组织那边就找上门来了。

  这次的邀请函内容十分专业,诚邀安室透先生加入。落款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图案。但是吧,望月十分嫌弃的把邀请函丢回桌子上。

  黑衣组织依旧没有写工资呢。

  望月原来的计划是被黑衣组织找上门之后,鱼不上钩的话,就演一出弟弟跟踪哥哥的戏码。

  然后让已经查到安室透背景,可能会用清水澈来威胁安室透的黑衣组织,见证一下弱点当场消失。

  他也能以此来把安室透这个假身份塑造的更为冷酷及合理一点,虽然说黑衣组织查到安室透家庭背景,贝尔摩德也猜到了清水澈就是安室透的弟弟。

  但这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让人深信不疑,望月当时就是想用这一出把安室透这个身份盘活。让黑衣组织真正相信安室透是真实存在的,他的背景是合理的,从而不去怀疑或者说减少怀疑他身份的问题。

  明天晚上就是黑衣组织定下的时间了,所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他们两个需要去提前踩点。

  降谷零是去规划万一出意外的撤退路线的,诸伏景光则是去布置车辆,他需要在明他晚上回收‘尸体’。

  这两个人真是——

  望月有些哭笑不得的挂断了降谷正和的电话,他还真以为这两个人在好好工作呢。

  结果降谷正和刚刚和他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跑到警察厅跟他吵了一架。

  内容是关于望月的,再详细一点,是关于降谷零要亲手杀死望月的。

  望月有些疑惑:“……不是,他们当时接到任务也没反对啊?”怎么会明晚要执行任务了,今天早上才去找降谷正和。

  电话那头无语了半晌:“你能稍微关注一下消息吗?我昨天下午刚出差回来。”

  降谷正和都无语了,他好歹也是望月的直属上级,怎么这个人连上司出差了都不知道的?

  “哦——难怪,”望月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劲,“等等,那他们两个去找你干什么?这计划难道不是我定的吗?”

  命令也是他下的啊?要反对不应该直接来找他吵吗?

  电话那头的降谷正和声音听起来更无语了:“你是不是直接把任务交给了零组?”

  “对啊。”望月歪了歪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说这边卧底的计划都是他说了算,降谷零的行动计划也是他来审批,但是降谷零本质上还是零组的成员。

  望月不是零组的,他情况比较复杂。在关于卧底事务的方面,望月能指挥零组能下命令,但严格来说按照望月的职位这并不符合规矩。

  所以他们任务的计划文件什么的,在情况不紧急的时候,都会先递交给零组这个中介审批一下,再转而由零组给降谷零下命令。

  临时的那种或者情况紧急就另算,那种情况望月就只用在后期交个行动报告上去就行。

  降谷正和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语和无奈:“零组和零说,这是上级的决定,他们无权更改。”

  “你猜零和景光觉得零组说的那个上级是谁?”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望月直接在电话这头笑出了声,他假惺惺地对降谷正和说道:“咳,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你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降谷正和:“……”

  所以降谷正和这是给他背了个锅啊,望月咳了两声勉强控制住笑意:“所以呢?你和他们说这是我的决定了吗?”

  “说了。”降谷正和揉了揉额角,“不过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相信,零和景光那个样子,就差直接开口问我是不是威胁你了。”

  噗——真惨啊降谷正和,望月带着笑意回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这两个人还真是,望月好笑的摇摇头把电话挂断,决定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回来跟他们好好谈谈。

  嗯?望月抬起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看清楚简讯的内容之后,望月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他勾了勾嘴角,真不错,鱼上钩了。

  还算是没浪费他这段时间的刻意撒的饵料了。

  “哟,你们两个回来啦。”望月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资料转身,笑嘻嘻的和门口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看起来兴致不高,应了一声之后就各自处理事情去了。

  望月接过诸伏景光递来的热牛奶,十分不情愿的在对方的监督下喝完之后,转头看向旁边正在保养手一枪的降谷零。

  “怎么不说话呀zero——”

  降谷零闻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盯着望月。

  望月被对方这视线盯得懵了一下,他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降谷零也不说话,就盯着望月,眼底似乎还有簇怒火。直到把望月整只猫盯的坐立不安跑到诸伏景光背后,才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进行手里的工作。

  望月:“?”

  躲着诸伏景光背后的望月撇撇嘴,zero好凶。

  然后整个下午降谷零都没理望月,不管望月怎么跟对方搭话,降谷零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有心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zero——别生气了嘛——”吃完晚饭之后,望月打开降谷零的房门,变成猫咪样子快速蹭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降谷零旁边。

  他眨着眼睛整个猫蹭到降谷零的书上遮住,可怜兮兮地拖长声调:“我错了——”

  降谷零顿了顿,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伸手摸了摸望月的毛,他垂眸看向趴在他身上试图卖萌的猫咪:“你错哪了?”

  望月蹭蹭降谷零:“那个命令确实是我下的,对不起嘛,没提前和你说让你丢脸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呵。”降谷零摸猫的手一顿,他冷哼一声,把望月抱出门放到了沙发上,降谷零冷着张脸没理沙发上不明所以的猫咪,转身就进了房间,还顺手锁上了门。

  本来打算今晚蹭降谷零床,结果失败的望月猫猫,十分丧气地敲开了诸伏景光的卧室门,然后拖长声音开始朝对方告状:“zero好过分——他好凶,都不给我蹭床了——”

  “我都道歉了诶——”

  诸伏景光看着蹲在他床上说完就开始委屈巴巴的白毛猫猫,叹了口气把快把自己团成球的望月抱到怀里:“你觉得zero是因为你让他丢脸生气的?”

  诸伏景光看着怀里的望月一副那不然呢的表情一阵头疼,他戳戳望月的脑袋说道:“让组织亲眼见证安室透杀了清水澈这出戏,现在这种情况不演也无所谓吧?”

  “望月你为什么要坚持呢?”

  诸伏景光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但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怒意:“立人设的方法有很多种,公安大可以伪造证据,只要最后让组织知道安室透亲手杀了他弟弟不就可以了吗?”

  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看向愣住的望月:“望月你为什么,一定要让zero,亲手杀了你呢?”

  啊?望月愣了一下,他倒也没想到降谷零生气可能是这个的原因。

  在望月看来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又不会真的被杀死,而且降谷零能对他动手而不出问题的话,对方的卧底生涯基本就能一帆风顺了。

  这件事又能锻炼降谷零,又能让安室透的人设更真实,这完全就是一箭双雕嘛。

  所以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诸伏景光的房门被猛地一下打开了,脸色相当难看的降谷零出现在了门口,对方看起来就在门口偷听很久了。

  降谷零大步走进来瞪着诸伏景光手里的猫咪,声音有些喑哑:“……什么叫为了锻炼我?”

  “用你的命来让我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卧底?”降谷零声线里有些嘲讽,他捏着拳头嗤笑一声,“我会成为合格的卧底,用不着做这种事情。”

  望月猫猫看着降谷零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头疼了,他看看自己的两位愤怒的饲主,跳下来变回人形,然后把降谷零也拉到床上坐好。

  “听着,zero。”望月把降谷零攥紧在身侧的拳头掰开,“这并不是不相信你,我们每一个参与计划的人都十分相信你的能力。”

  “可是卧底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你训练的时候应该有听前辈说过吧?那些被迫杀死同伴的前辈,被迫杀死好友家人的前辈。”

  诸伏景光急切地出声打断了望月:“可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不是吗?望月你会一直跟在zero身边,我们有超自然的东西,并不用做出那种选择不是吗?”

  降谷零抿着唇没说话,但显然他和诸伏景光是一个意思。

  望月好笑地挑挑眉,他这会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这不是你们在警校里不准我用妖力作弊的时候啦?”

  “望月!”

  “咳,对不起嘛,开个玩笑。”望月笑着看向他的两个饲主,“这和我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

  望月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我当然可以在关键时候把人救下,但是——”

  “zero,你得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你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瞳孔的放大,都会成为把柄。”

  望月举了个简单的例子:“假设,hiro不小心误入了你们执行任务的现场,而他们要求你杀了hiro。”

  “这时候你哪怕犹豫了一秒没有开枪,或者说你在开枪时表情里掺杂了哪怕一丝的痛苦,那么,你们两个就都完了。”

  “下一秒——”

  望月平静的看着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用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了个枪的姿势:“嘣——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