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是宾主尽欢。

  枡山宪三像一个和蔼地长辈一样,在和望月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离开前还热情地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

  望月站在商场门口,拿出手机看着时间犹豫了一会,还是带着点歉意地说道:“很抱歉枡山先生,现在已经有点晚了,我再不回去的话哥哥们会担心的。”

  “改天我一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枡山宪三不着痕迹地偏头向身后看了两眼,微微勾起了唇角:“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道澈君你住在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回去的。”望月笑着婉拒了对方,再次和枡山宪三道谢并告别之后,望月就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望月走后,枡山宪三也叫了一辆车,坐上车之后他点了根香烟,对着司机有些神秘地笑笑:“计划很顺利,公安上钩了。”

  “哼。”开车的司机看着后视镜里两辆不显眼的轿车冷哼一声,显然对于公安非常不屑:“一群蠢货。”

  后座上的枡山宪三笑笑:“他们要是不蠢,你的养父可就没法脱身了。你可得好好感谢这些条子呢。”

  “嘁。”

  望月到达另一处安全屋后,谨慎地等待了一段时间,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就迅速变回猫咪离开了。

  “哟,好久不见啊。”蹲在窗口的白毛猫猫和正在处理文件的降谷正和打了个招呼。

  降谷正和顿了一下,放下笔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望月跳进来坐在沙发上变回人形,他看向降谷正和耸耸肩:“我本来要去零组,但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可不太方便。”

  “怎么回事?”降谷正和皱着眉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望月,“你怎么搞得?”

  望月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担心:“妖力使用过度了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去找零组。”

  望月把今天的事简短的和降谷正和说了一遍:“零组说负责盯梢皮斯克的警官,看见对方进了家门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你说,对方故意逃开公安监视,又大张旗鼓的在日本吸引公安视线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对方闲着没事干想溜公安玩吧?

  降谷正和沉思了一会问道:“你叫过去的那几个人传消息回来了吗?”

  望月翻着手机点点头,他把屏幕展示给降谷正和:“枡山宪三回了公司,然后目前还没出来过。”

  “把你知道的资料整理一份发给我,包括今天你和他相处的细节。”降谷正和皱着眉站起来给栗山发了个消息,让对方通知零组开会。

  走到门口时降谷正和回头叮嘱道:“望月你好好待在这,别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望月无所谓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对方赶紧去开会。

  真是的,他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等降谷正和关好门离开之后,望月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把资料传过去。发送完毕后,他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说实话,演了这么长时间戏他有点困了。

  望月把自己团到沙发里,闭着眼睛刚打算睡觉。啊对了,望月睁开眼睛,他突然想起来他来找降谷正和还有别的事来着。

  不过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等对方开完会再说吧。望月侧过身从茶几底下抽出个小毯子,给自己盖上之后就睡着了。

  这个会议开的时间格外的长,望月睡醒一觉了降谷正和还没回来。

  望月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哈欠,看了今晚他是等不到结果了。不过枡山宪三这会对他正感兴趣,所以他倒也不是很着急。

  他给降谷正和发了封邮件,让对方按照要求给他处理下档案,然后又留言让有结果了通知他。

  之后望月就变回猫咪推开窗户离开了。

  “档案给你改好了。”降谷正和看着对面已经恢复正常黑发伪装的望月,有些一言难尽,“你那个档案,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降谷正和那天看见邮件时,差点没在会议室里维持住自己严肃的表情,望月这都什么奇怪的要求。

  望月挑眉:“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用就是了,是假身份需要的剧情——”

  降谷正和:“……”

  降谷正和移目,就是说,降谷零知道你给他加了这么多戏吗?

  现在距离望月遇到枡山宪三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三天前,公安虽然对于对方这一通操作很疑惑,但在皮斯科已经回国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把国外的监视人员给撤回来了。

  望月也并没有在和枡山宪三的聊天过程中发现什么,嗯——除了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闲之外。

  望月摊手,这个星期里,他已经被这位皮斯克先生约出去好几次了。望月维持着自己天真小少爷的形象,偶尔向枡山宪三透露一点家庭情况。

  比如说他的他父亲娶了三任妻子,两位哥哥和他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又比如说他的大哥来了日本之后天天找不到人,二哥一逮到机会就会和大哥打起来。

  再比如说,他其实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多年前他才两岁的时候,对方在日本被人拐走了,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妈妈的遗愿想找到弟弟。

  嗯——这身世背景谁看了不感叹一句贵圈真乱。

  除了忙着演戏之外,望月在暗中对于川狼会的布置也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带着覆盖全脸的白色面具的金发男子轻笑一声,安抚性的拍拍身旁男人的肩膀。

  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引诱:“你还在担心什么,这不会查到你身上的不是吗?”

  “只要川狼会倒了,你的帮派马上就能成为这个片区的领头。”

  男人有些局促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可、可是,这毕竟牵扯到了条子,要是被人知道的话,要是被人知道我找条子合作……”

  那他就会直接成为众矢之的!

  金发男子用那双带着点诡秘的紫灰色眼瞳看向男人,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安抚:“除了你我,谁会知道这是你做的。”

  他话风一转,语气里带上了怜悯和叹息:“都到这一步了,你真的想要停止吗?”

  “那样的话,你可就永远被那位家主踩着身下了哦,或许有一天,你也会步你父亲的后尘呢。”

  父亲!男子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他的父亲明明什么都没做,还一直对川狼会恭恭敬敬,那天对方仅仅只是去和川狼会谈了个生意,人就失踪了。

  要不是、要不是这个人告诉了他真相,还带他找到了父亲的尸骨的话。

  那他现在还在对在父亲失踪后,向他伸出援手的川狼会感恩戴德。甚至为了报答对方,差点就送出了一条产业。

  男人恨恨地磨牙,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你说的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然。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金发男子言语间带着点玩味,“那就让我们看看,这个自诩老牌的川狼会,是怎么倒塌的吧。”

  金发男子笑笑和男人握了下手,随后就向门口走去:“和你合作十分令人愉快,再会,小野先生。”

  他走到无人的巷子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牙耳机带上:“可以行动了。”

  “收到。”

  “你大哥又不见了?”品尝着红酒的枡山宪三显得有些惊讶。

  望月无精打采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语气里充满了怨念:“是啊——从他到日本之后就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明明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大哥出差都会和我说一声的。我问二哥,二哥还特别生气的骂了我一顿。”

  枡山宪三放下红酒杯有点好笑的开口:“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对啊,我在日本也没有朋友,都快无聊死了。”望月插起切好的牛排吃了一口,“您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唔——他们说这个叫忘年交,对吧?”

  “嗯,是这么说的。”枡山宪三颔首,肯定了对方说的日语词汇,“你不是说要找弟弟?有消息了吗?”

  望月摇摇头:“大哥说他负责,不用我操心。”

  枡山宪三点点头,安慰了对方几句:“对了,今天有个车展,要去玩玩吗?”

  “诶!我可以去吗!”望月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

  “当然,我手里恰好有多余的邀请函,正愁怎么处理呢。”

  “真是太感谢你了!枡山先生。”

  吃完饭后,枡山宪三让望月在门口等他,他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们。

  望月带着点雀跃乖乖的点头:“好的。”

  枡山宪三拿着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用余光扫了一眼几个混在人群中的公安:“来接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声嗤笑:“怎么,你还玩上瘾了?舍不得这个小男孩?”

  “傻子总是没脑子的。”枡山宪三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形容你可太合适了。”

  “你!”

  枡山宪三维持着表面上和蔼表情,语气里全是冰冷:“五分钟,我要是看不见你,那这出戏我可就不奉陪了。”

  “这是boss的命令!你别乱来!”

  “呵。”枡山宪三懒得理对面急切起来的人,挂断电话之后,挂着一贯关爱小辈的笑容走回来,“车马上就来了,再稍等一会吧。”

  “好。”望月点点头,主动挑起一个新话题和对方交谈起来。

  有公安协助,且证据确凿,那个屹立了快十年的川狼会在一夜之间猝然倒塌了。公安这边早有准备,趁着这个大好机会连带了几个政要下台。

  假身份那边搞了这么大的事,暂时得停一停避避风头。

  而枡山宪三这边也不用这么频繁的和对方见面,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收尾工作结束之后,望月就又闲了下来。

  关于枡山宪三,望月和零组都一致认为对方就是想拿望月当挡箭牌,带着一个普通公民的话,公安的行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限制。

  只不过对方没料到这个‘挡箭牌’也是个公安就是了。

  闲下来的望月又继续查起了萩原的事情,但果然像当初伊达航和望月预测的那样,一点都不顺利。

  距离那个爆一炸犯突然引爆一炸弹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搜查一课和望月都没能找到线索,这个案件目前在警视厅已经被搁置了。

  望月叹气,这也没办法,他都快把东京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没找到人。

  那就只能等了,这是搜查一课那边的结论,他们认为在没能造成警察死亡的情况下,犯人是一定会二次犯案的。

  与其花费大量的精力每天去寻找犯人踪迹,倒不如放下警戒,放松对方警惕,引诱犯人主动现身。

  望月给几只被他抓来的妖怪们塞了点妖力,让他们盯着点,有情况随时来找他之后,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剩下的最后一张符纸画完之后,望月给了松田阵平。

  因为爆一炸物处理班的两人是最有可能和这个犯人对上的,所以望月在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之间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了松田。

  变回猫猫的望月找松田和萩原蹭完饭午饭后伸了个懒腰,跟两个人打声招呼就往隔壁的大楼走了。

  他这次其实是来交行动报告的,顺路来送御守给松田阵平。

  降谷正和接过望月递交过来的行动报告,难得的夸奖了对方几句,这次能借机拔除几个毒瘤对于国家来说简直是件大好事。

  降谷正和带着点笑意,把手里的纸张递给望月:“给,一会记得去后勤部领新制服。”

  “这什么东西?”望月喝着萩原研二给他买的拿铁,单手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升职通知?

  望月懵了一秒,他眼神里带着点莫名看向降谷正和:“给我升职?”

  正常来说,望月任职的时间以及功绩早就够他升上警视了,只是之前这东西一直都被降谷正和压着没批。

  降谷正和挑眉:“怎么,你不会觉得我之前是故意压着不给你批的吧?”

  望月摊手,难道不是吗?

  他对警衔这个倒是并不在意,毕竟零组也没因为他警衔低就不听他的。但是一想到能迫害降谷零——他当时就还是主动递交了申请来着。

  然后紧接着,他就被降谷正和丢到警校去了。完全就是报复嘛,望月猫猫指指点点,这你还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降谷正和:“……”

  要不是你三天两头不听命令私自行动,我倒也不至于当这个恶人把这份申请压了这么久。搞得每次零组负责人见他都一副古怪的表情,他偏偏还没法解释。

  望月眨眨眼:“那怪我咯?这你应该去找零组啊。”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他用奇怪的眼神看降谷正和,这关他什么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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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奇怪的设定

  关于贝姐,时间太久远了,印象里就记得好像看到过贝姐讨厌猫这个设定,今天重新翻了漫画之后发现这点其实并没有被实锤过。

  嗯——就当这个世界的贝姐真的讨厌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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