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栗山把能找到的资料都送来了。果然像降谷正和所说的,大部分都是近两三年的资料。

  望月把这些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出什么问题来。

  啊——好累,望月瘫在他的吊椅里,抱着杯咖啡荡来荡去。

  降谷正和揉着太阳穴,这种大量排查的事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零组那边有消息吗?”望月语气里的麻木都要溢出来了。

  “没有。”

  望月歪了歪头,思路开始逐渐跑偏:“有没有一种可能,零组找错了,其实皮斯科就是去谈生意的。”

  降谷正和顺口接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造福社会,亲自前往不出名的小企业热心扶贫?”

  “咳咳咳——”望月差点被咖啡呛死。

  完了,降谷正和也疯了。

  说起来,第一家研究所旁边是个中学对吧?望月眨眨眼,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有个想法。”

  “什么?”

  “能让零组去打听一下这个学校的怪谈吗?”

  降谷正和:“?”

  降谷正和:“什么东西?”

  望月敲敲杯子:“怪谈啦,每个学校不都会有这种东西吗?什么半夜黑影,消失的楼梯,多出来的物品这种。”

  降谷正和尝试理解一下望月的逻辑,但没有成功:“你要这些消息干什么。”

  望月歪歪头:“对时间啊,这个研究所紧挨着学校,学生不可能不好奇的,遇到一些他们觉得奇怪的事情,就会形成新的怪谈传出来不是吗?”

  降谷正和有一瞬间哭笑不得,但他仔细想了想,又不得不承认望月这个逻辑确实很有道理:“那第二家生物研究所呢?”

  这个嘛——望月喝了口咖啡,非常诚实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

  行吧,能有一个突破点是一个,降谷正和把邮件发出去,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文件。

  托降谷正和的福,望月这晚上没能回去睡觉。但比起缩在沙发上的降谷正和,望月就睡的舒服多了。

  白色的长毛猫猫从吊椅上跳下来抖抖毛,伸了个懒腰变回人形。

  果然当初在这里布置吊椅是个正确的选择,望月没叫醒沙发上的降谷正和,自己跑出去买了两份早餐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降谷正和已经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了。望月挑挑眉,看对方这熟练的样子,啧啧啧,没少加班啊。

  零组那边不会这么快传回消息,所以望月的整个白天又变回了处理文件和帮降谷正和处理文件的日常。

  主要是降谷正和看起来太惨了,望月看着对方眼下的青黑,勉强帮忙分担了一部分不重要的工作。

  第二天零组那边终于传消息回来了。

  望月迫不及待的丢开手里的文件,挤到降谷正和后面,一起看电脑上的邮件。

  嗯——这堆奇怪的诸如厕所女鬼,消失的楼梯之类的都可以排除掉。

  望月指使着降谷正和滑动鼠标:“这个——‘操场上的白衣地缚灵’。”

  降谷正和闻言停下滑动的鼠标,仔细看起了这条怪谈。

  这个怪谈出现的时间大约在三年前,是放假的时候,回到学校照顾小动物的初一学生传出来的。

  她说自己正在操场的角落喂食兔子,一转身就看到了操场上多了个穿着白衣,脸色僵硬的怪人。

  那个学生□□场上的白衣怪人吓的跑出了学校,后来家长报警之后,警方来搜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当做是小孩子眼花了。

  不知道后来怎么传的,就演变成了学校操场地底有被杀掉的学生,他化成地缚灵在求救。

  这个怪谈传的有头有尾的,连很多老师都开始害怕操场,最后导致学校不得不在翻修跑道的时候,特地挖开操场证明了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之后这个怪谈就慢慢消失了,也只有小部分人还在传播这个事情。

  降谷正和沉默了半天:“你是想说,这个人是研究所跑出来的?”

  望月晃晃脑袋:“是啊,你看,隔壁就是研究所,学校的围墙又不高,这个‘地缚灵’还穿着白衣,行为怪异,这不就对上了嘛。”

  “……”

  降谷正和:“好吧,你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

  主要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方向,既然都是要耗费人力搜查,那着重搜查一下这家矿物研究所也没什么问题。

  降谷正和给零组发完邮件之后,回头盯着跃跃欲试的望月:“不准私自行动,你要是敢自己跑到长野去,我就把你这些年的‘壮举’告诉零和景光。”

  确实在想怎么跑到长野的望月:“?”

  望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拖着长音瘫回自己的吊椅里:“知道了——”

  等等,望月突然想起来:“你告诉他们的话——你这个压榨我的公安还不是得完蛋。”

  降谷正和面色平静的继续处理文件,他头都懒得抬一下:“那就同归于尽。”

  啊这,望月被这句话给堵的哑口无言。

  他想了想自己干过的事情,觉得比起降谷正和的问题来说,同归于尽后挨打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好吧,望月委屈巴巴的把自己团进吊椅里,猫猫自闭了。

  零组那边的调查不是很顺利,他们试图从当年的那名学生入手,但对方已经毕业了,找到那个女孩就花费了很长时间。

  再加上时间太长,对方也不确定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看到人,她当时太害怕了,完全不敢仔细观察。

  事件一直没有进展,望月也就不在公安这边耗费时间,安心的回去上课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望月明面上的身份从东大毕业了,那边都没出结果。

  望月毕业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兼职工作,打算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去警校之后就辞职。

  对了,降谷零如愿通过了职业组的考试,诸伏景光虽然没有考职业组,但也作为一名预备役准备进入警校学习。

  降谷正和接到几人邀请的时候难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段时间他们为了盯这个研究所真的耗费了太多精力了。

  这次难得借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光,降谷正和也打算放松一下自己,带着三个人一起去冲绳玩了两天。

  一个月后,望月和降谷正和一起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送进了警校,车在校门口停下的时候,望月好奇地看了门口的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好几眼。

  降谷零笑着揉了一把望月的脑袋:“怎么,好奇啦,后悔没和我们一起考警校了吧?”

  望月没反驳他,哼哼,等降谷零毕业进了公安,看他怎么收拾对方。

  望月这些年的履历可以说是非常漂亮了,上面也有想让他破格升职的意思,只是一直都被降谷正和压了下来。

  降谷正和也不是故意的,就还是那个老问题,望月太独了。履历再漂亮也掩盖不了他自身的问题,所以降谷正和才想把人带在手底下多练几年磨磨他的性子。

  只是——不是很成功,还每每把降谷正和气的血压升高。

  跟两人挥手道别之后,降谷正和带着望月回到了警察厅。

  望月关上办公室的门后突然说道:“那棵樱花树说‘我们所想的事情会有突破’。”

  降谷正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望月在说什么:“那棵樱花树是妖?”

  “算是吧,”望月坐到沙发上:“还没成型,不过快了。”

  好吧,降谷正和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反正有望月在对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而且他们公安也不管除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樱花妖的预言,几天后零组发来了消息,说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望月显得有些兴奋,这件事终于有突破口了。

  大概是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组织的胆子也终于大了起来。他们开始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下手,这类人在城市里消失在正常不过了。

  本来这种事情是真的很难发现的,只是恰巧有一位被抓走的流浪汉被他的同伴看到了。对方报警之后并没有引起重视,他们待得那栋烂尾楼没有监控,警方也就随便搜查了一下就敷衍了事了。

  这个信息被零组知道后,他们暗地里去询问了那名流浪汉,并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最近经常有奇怪的人,在他们聚集地附近开车乱晃的事情,他们现在都不敢白天出门了。

  零组在附近布置好摄像头轮班蹲点,真就被他们拍到了对方绑架流浪汉的场景,而目的地正是那家矿物研究所。

  对方根本就不是通过货车来运送人的,而是直接由员工车辆拉人,而且也不是频繁的,这就导致了公安之前一直没发现问题。

  望月看完邮件之后挑挑眉:“既然证据充足,那可以进行搜查了吧?”

  物证人证具在,公安这次也不打算瞒了,对方在这么嚣张下去可不行。而且人体实验这种东西,越快毁掉越好。

  降谷正和点点头,搜查令已经批下来了:“我跟你一起去长野。”

  “诶?”望月眨眨眼:“没必要吧,零组的负责人不是已经准备去长野了吗?这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啊。”

  降谷正和哼了一声,他要是不去盯着,鬼知道望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零组那群人也不知道被望月怎么忽悠的,跟望月合作了几次之后这些人就非常的信任望月,他们不跟着望月搞事都算好的了,指望他们看住望月那简直就是笑话。

  望月摊摊手,好吧,他现在在降谷正和这里真是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了。

  降谷正和带着人到了长野的临时基地,他们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已经秘密的疏散了周围的住户,学校也找了个理由让校长带着全校去春游了。

  零组负责人看到降谷正和进来之后行了个礼:“降谷长官。”

  “嗯,外围的布置怎么样了。”

  “平民的疏散已经完成了,周围也都安排了我们的人把守,这次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出去。”

  望月凑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论计划,在听到负责人担心搜查时对方恶意拖时间跑路的时候,主动插话:“那我先混进去,如果被阻碍了我就制造点动静怎么样?”

  降谷正和盯着望月没说话。

  “我保证我不会乱来的!”望月用真诚的眼神看回去:“真的!我绝对会听指挥行动的。”

  零组的负责人赞同的点点头,跟着说道:“如果望月君能帮忙的话,我们的把握会更大一些。望月君的身法真的很厉害。”

  降谷正和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以大局为重:“你保证会听指挥?”

  “当然。”望月肯定的点点头,态度诚恳的就差对天发誓了。

  “好吧,注意安全。”

  芜湖,望月快乐的跑出去,咳,改正一下,望月非常担心行动,于是急切的跑了出去。

  降谷正和看着望月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他是不是放心的太早了。

  望月离开两人的视线范围后,就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变成了小黑猫。他一路小跑进旁边无人的中学,蹬着墙壁跳到了隔壁研究所的绿化带里。

  小黑猫谨慎的藏在灌木里观察着,根据零组的情报,这个地质研究所前面的那栋作为门面的楼,就是普通的办公楼,没有任何异常。

  那么存在问题的就只能是后面这栋只有三层,作为检测矿石研究室的检测楼了。

  咳,听命令是不可能听的,小猫咪在地上磨磨爪子,他实在是很好奇实验室里的东西。

  望月在心里规划了一下路线,顺利的避开监控从树冠上几个纵跃跳进了检测楼二楼。

  唔——看起来这里也没什么问题啊。

  小黑猫绕开架子上摆放着的各类矿石样本,决定去一楼看看。如果二楼是作为正常检测室使用的话,三楼就不太可能有问题,不然动静太大了。

  组织应该还不至于全能到,连这个研究所里的地质研究员都是自己人。

  望月更倾向于里面只有核心成员是组织的人,他们是用这个研究所作为幌子,自己人混杂在原本的研究人员里。

  啧,不行,降谷正和说的确实有道理。

  望月从门缝望着外面过路的研究员有点头疼,一只猫在这种研究所里确实是太显眼了。

  “砰——”

  “嗯?什么声音?”抱着资料路过的中村被吓了个激灵,他抬头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房间门牌,样本室吗?是有样本没放好掉下来了?

  真是的,新来的实习生到底有没有好好工作啊。中村皱着眉头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他推开门,扫视了一周,没看到新实习生的影子。

  “真是的,田中这家伙跑哪去了?”山村抱怨着把资料放下,蹲下身把掉落的矿石捡起来:“刚来就这么疏忽大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中村君,田中的全名是什么啊?”

  蹲在地上处理矿石的中村皱着眉头顺口回道:“田中俊二啊,等等,你是谁?你——”

  他身后的黑发青年在中村惊讶的神色中,一个手刀利落的打晕了对方:“谢谢啦,不过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望月把人拖到角落里藏好,扒掉了对方身上的制服换上。

  至于工牌——问题不大,望月把中村的工牌塞进口袋里,到时候糊弄不过去的话,就把他们全都打晕了好了。

  组织的实验室果然在一楼,不,或者说实验室的入口果然在一楼。

  望月一路自然的抱着资料下来,遇到的人似乎都知道最近来了实习生,互相点头打个招呼就各自忙碌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望月闪身进到了封闭的废弃会议室里。

  他刚下一楼就注意到这个地方了,特地贴着警告指示的房间,看着就想进去看一看。

  关上门,望月警惕的环视了一圈,径直朝着一面墙走去。把上面落满灰尘的画框掀起了之后,露出了一个密码盘。

  望月挑挑眉,组织这密室不行啊,这么显眼。还有密码锁这种东西——他防不住暴力破坏啊。

  妖力在这种时候就是个bug,望月用妖力把密码盘背后的线路切段,用力一推,门就打开了。

  他小心的踏入这个漆黑的通道内,散出部分妖力警戒着周围的动静。

  “189号的药物输送定于明天。”

  “药品的实验数据怎么样?”

  望月已经走到了通道尽头,面前是一扇非常具有科技感的白色大门,他靠近大门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人还挺多,根据这嘈杂的声音判断,里面起码有30多人。

  望月靠在墙壁上思考着,他刚刚还听到了枪械碰撞的声音。里面有警卫,而且还不少,他现在进去,万一打起来,他并不能确保里面的人都活着。

  倒不是他善心大发什么的,上次和降谷正和谈过之后,他也算是接受了自己现在身为一名公安的身份,这些人明显是活着的用处更大。

  再加上——望月有点心虚的咳了一声,他这次的任务是,接到信号就造成个大动静,转移视线好让公安能顺利抓捕来着。

  望月转了转手上的镯子,嗯——他刚刚出样品室的时候就悄悄把信号屏蔽了,因为他终于想起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了。

  望月叹了口气,为了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他还是决定硬闯了。

  大不了被降谷正和骂一顿嘛,zero和hiro现在都去警校了,一时半会也管不了他。

  “咔——”

  白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黑发青年抱着一沓资料向两边的守卫点头示意后,就想往里面走。

  “站住,你的铭牌呢?”左边持枪的守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啊,在这里。”黑发青年单手抱着资料,艰难的伸手向衣服里试图拿出铭牌,还没等他拿出来,手上的资料就因为一个没抱稳而掉了一地。

  黑发青年有些困扰的挠挠头,对着守卫说道:“你能帮我一起捡一下吗?”

  守卫显得有些不耐烦,右边的守卫这时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啧,遇到个冒失鬼。”

  黑发青年有些不高兴:“要不是你非要让我拿铭牌,我的资料也不会掉到地上。”

  后面过来的那个守卫扯了一下正要发火的守卫:“行了。”

  “啊,对了,我们实验室有多少个守卫啊?”

  正在捡资料的守卫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垂眸看着他们的青年“16名,怎么了?”

  “还挺多的。”望月嘟囔一句,运起妖力就敲晕了两个人,顺手把他们身上的抢摸过来之后,望月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嘣——”突入其来的枪声,让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全都停下动作转了过来。

  望月侧身躲开守卫向他射来的子弹,回手一枪打穿了他的肺部,如法炮制的解决了六名守卫之后。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有两名守卫枪都没来得及开,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望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举着枪对着已经吓傻了的十多名研究员说道:“不想死的话——就得乖乖听我的哦。”

  指挥这这群人把自己绑起来之后,望月顺手把最后两个人一起打晕丢在地上。

  带着危险的笑容在一群研究员里挑挑拣拣,望月抓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像领头人的中年男人:“实验品呢?”

  被望月提起来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左边厚重的门说道:“在、都在后面。”

  望月拖着人过去敲了敲,木头里面包裹很厚的钢板。

  这扇门大抵是为了隔音,以及怕实验品逃跑的事情再次发生,做的非常厚实。怪不得他这边都打起来,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里面还有多少守卫?”

  “还、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道。

  望月挑了挑眉:“哦?是吗?”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望月提着男人的衣领把人打晕后丢到人堆里,编也不编点靠谱的。

  都有实验品逃跑的先例了,里面才只有2个守卫?骗小孩呢?

  这个门——啧,大概是有过先例,望月稍微探出妖力试探了一下。门后面装着计量不小的炸药,还链接着网络,一旦有异常,哪怕是切段电源都会爆炸。

  望月嘴角抽了抽,这设计的人就真不怕停电呗。

  他走回来又抓了一个人,让那个研究员给他开门。

  那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研究员抖了抖:“我不知道、一般开门都是主管和负责警戒的成员在电脑上操作的,我们没有权限。”

  望月:“……”

  望月:“你们主管是谁?”

  “是、是副所长。”那名研究员咽了咽口水,对方刚才那种恐怖的速度实在是吓人,他躲闪着对方的目光,希望望月能放过他:“今天没有需要人体实验的部分,主管去前面坐镇去了。”

  哈?望月理解了一下这位研究员的意思,又过去抓了几个研究员之后,搞明白了他们主管的外貌。

  这间实验室的主管明面上是地质研究所的副所长,所以在没有需要权限的时候都在前面的办公楼里坐镇。

  这就,很搞人心态了。

  望月无语半晌,把这几个研究员全都打晕,然后默默地撤掉手镯上覆盖着的妖力,拿出手机开机。

  果然,降谷正和的电话马上打了进来:“……你想气死我你就直说。”

  望月心虚的往旁边走了走,试图用情报压制住降谷正和:“咳,那什么,那个地中海带着黑框眼镜喜欢穿蓝色衬衫的副所长,请务必让零组活捉,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降谷正和还是快速的和零组负责人传递了情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啊,我挺安全的,放心吧。”望月做到那个据说是主管的电脑面前,试图翻找一下有用的东西。

  降谷正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去之前怎么和我保证的?”

  嗨呀,这个嘛,望月眨眨眼睛,刚打算开口糊弄过去,研究所里的警铃就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那边什么情况?”

  望月垂眸冷冷的盯着脚下已经死亡的守卫,哼了一声:“没什么,不小心跑了个老鼠,现在已经死了。”

  他本来是打算留这些人一条命的,所以只是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之后就没管了。啧,望月有些烦躁,还是把他们杀了吧,那群研究员加上主楼的成员,情报应该够了。

  望月咳了一声提醒道:“现在——动静也有了,虽然顺序有点问题,让零组行动吧,直接进行抓捕。”

  降谷正和对着旁边的零组负责人点点头,听着对方下达了命令后,转身揉着额头:“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没搞出什么问题。”

  望月:“你在说什么——我当然不会搞出问题啦——”

  降谷正和哼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零和景光去警校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

  降谷正和对着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等着吧,我迟早得治治你这个不听指挥的毛病。”

  望月把从关押实验品的房间里,冲出来的最后一个守卫解决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算了,反正一个月内警校是封闭式训练的,零和景光都出不来,过了一个月降谷正和大概也就忘了这事了,问题不大。

  望月走进面前大开的门,进去转了一圈,里面还有一间小型的研究室,看起来似乎是实验用的。

  望月看着隔壁被锁在牢笼里的实验体叹了口气,这些人很明显已经被折磨的麻木了,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可能是不能做出反应?望月注意到有一个实验体的眼睛是空茫且没有焦点的,似乎是已经瞎了。

  这个组织,还真是,让人恶心。

  望月皱着眉离开了这片区域,走进了那间小实验室,里面除了两张固定实验品用的铁床之外,就只有架子上的一些药瓶。

  望月从上面拿下几瓶打开,毫不意外的,这里放置的全都是胶囊类的药物。

  随手把药瓶放到桌子上,望月靠着玻璃的隔墙,心情有些低落。

  之前他就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进到研究所的时候,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消失的宫野夫妇。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看到这些瓶瓶罐罐的胶囊,他算是能确认了。

  这实在是太巧了。

  黑衣组织在研究一种药物,而他们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大型黑色帮派,他们和当年来接宫野夫妇的人一样都穿着黑衣,他们研究出来的药物样品都是胶囊状的。

  再加上皮斯科说的那句‘如果那两个人还在的话’。

  这些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当年被一群黑衣人接走的宫野夫妇。

  望月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白墙发呆,如果真的是他们。

  那根据情报来看,宫野夫妇,都已经死亡了。

  至于宫野明美——望月不想去深究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会经历什么。

  望月对宫野夫妇并不熟悉,但怎么说呢,他曾经为了景光和零的安全,连续监视了对方一段时间,宫野艾莲娜还帮他梳过打结的毛。

  更何况小明美还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再怎么样都有点感情了。

  望月神色有些复杂,比起他来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宫野家的感情更深一些,现在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两个人开口。

  “嗡——”

  震动起来的手机打断了望月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降谷正和:“抓捕完成了?”

  “嗯,托你的福,非常顺利。”降谷正和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望月差点被他逗笑了,知道宫野家死讯的沉重心情也算是缓解了一点:“检测楼一楼,那间被封了的会议室。”

  “墙上有暗门,你带人直接下来就是了。”

  降谷正和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断,带着人就往望月说的地方走来。

  等到他们一路警惕的进到研究所时,看到的就是守卫的尸体,和角落里被绑成一堆研究人员,还有无聊到爬到那扇木包铁的大门上坐着晃荡的望月。

  “……”

  望月笑着和降谷正和打了个招呼:“哟!晚上好呀。”

  比起零组成员那种崇敬又钦佩的目光,降谷正和带着低气压的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望月吃了。

  望月挪了挪位置,眨眨眼睛:“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我这不是为了给公安省人力嘛。”

  你看,完全不用浪费武力资源就能抓到犯人,他多给公安省心啊!

  降谷正和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吩咐零组的人清理现场。

  他走到望月面前抬头看着他:“呵,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咳——倒也不必。”望月被看的有点心虚,主动从门上跳了下来。

  望月主动岔开话题:“明天开始审讯吗?这里面有几个硬骨头。”

  “不。”降谷正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件事情交给零组就好了,你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望月疑惑的装过头看着降谷正和,更重要的事情?望月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发现最近也没有和组织相关的情报啊?

  降谷正和这是气糊涂了?

  “呵,现在,跟我回东京,然后明天一早来警察厅报道。”

  “哦——”望月摸摸鼻子跟在降谷正和身后离开了现场,总觉得现在还是乖一点,不要招惹对方比较好。

  降谷正和把望月送到公寓楼下就马上离开了,长野那边虽然说有零组负责,但他还得回去跟进一下进度。

  望月看了眼时间,也懒得出去吃饭了,走到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份快餐之后就回到公寓里,他把便当丢到微波炉里热着,先去洗了个澡。

  啊——这便当好难吃,洗完澡回来的望月打开电视随便按了一个节目播着。

  诸伏景光去警校的第一周,想他。

  望月勉勉强强把便当吃完,决定以后还是出去吃吧。他宁可跑远一点,也不想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了。

  发了会呆之后,望月躺到沙发上打开游戏决定玩一会,换换被便当毒荼的心情。

  只是他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兴致,连着输了几把之后望月就把手机丢在一边放弃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降谷正和发了一封邮件。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去找一趟皮斯科啊,可这这确实是个很危险的行动。而且,除非他逼问,否则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望月再次叹了口气,如果他强行逼问皮斯科,就会搅乱公安的布局。望月抱着手里的抱枕躺到床上,甚至还有可能让皮斯科就此消失。

  这样的话,公安的线就又断了。

  行不通,啧,望月把抱枕丢开,算了,不想了。现在在他眼里宫野明美估计也已经遭遇不测了,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万一对方活下来了呢?

  但现在这个局面——

  以后再说吧,不会有什么事比死亡更糟糕了,他总会知道的。

  想通了的望月一觉睡到了天亮,他打着哈欠洗漱了一番,打了个车去警察厅。

  现在时间还早,望月看看手机,先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份早餐,这家店是附近难得的符合望月口味的店铺了。

  等着望月晃晃悠悠地吃完早餐走到办公室时,降谷正和已经在里面了。

  望月歪着头观察了一下降谷正和,嗯——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昨天晚上又没睡。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的望月,良心稍微有那么一点痛:“……或许你现在需要去补个觉?”

  降谷正和捏捏眉心,放下手里的笔:“一会把你送走了我就去休息。”

  望月有点疑惑的眨眨眼睛:“送我去哪?”

  降谷正和故意买了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他把桌上的几份文件递给望月:“你先把这些处理了,急着用,剩下需要处理的文件的我让栗山给你放行李箱里了。”

  望月的表情看起来更迷惑了,降谷正和在这当谜语人呢?他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很正常啊,没啥问题啊?

  但降谷正和明显没有回答望月的意思,好吧,被沉默挡回来的望月猫猫默默地拿起文件处理起来。

  “好了——我弄完了——”望月把文件放到降谷正和桌上,靠在旁边拖着长音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是什么任务啊?”

  降谷正和这个人也太会吊人胃口了吧,明明就知道他好奇心强,还一直不肯说。

  降谷正和站起身,把望月处理好的文件归档,示意对方跟上:“走吧,行李栗山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啧,望月对着降谷正和的背影竖了个中指,装谜语人好玩是吧?

  嘴上嫌弃着,但望月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降谷正和去找了栗山。对方恭敬地对降谷正和行个礼,之后就拉着个行李箱在前面带路。

  望月:“?”

  望月:“栗山君——到底要去哪啊——告诉我吧——”

  栗山把望月从身上扒拉下来塞进车里:“望月君,请不要随便趴到别人身上,这很不礼貌。”

  “哦——”望月坐在后排眨眨眼睛:“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降谷正和坐到望月旁边:“你到了就知道了。”

  彳亍,望月对着降谷正和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

  栗山的车技可以说是非常平稳了,煎熬了快半个小时,望月看着越来越眼熟的景色有些迷茫。

  这不是,去警校的路吗?

  他上个星期刚和降谷正和把零和景光送进来,是警校有什么问题需要他来帮忙处理吗?

  在给门卫出示了证件之后,栗山一路把车开到了一栋楼下。

  “走吧。”降谷正和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栗山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好的。”

  望月的表情越来越迷茫了:“不是,我们来这干嘛啊,zero和hiro犯错了要请家长?”

  “那也不至于要我带着行李箱来吧?”

  降谷正和:“……”

  降谷正和抽抽嘴角:“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望月摊摊手,跟着降谷正和上了楼,只是——

  “我们为什么不把行李箱放在车里一会来拿?”望月看着降谷正和提着行李箱上楼,有些一言难尽:“你是不是,昨晚没睡觉脑子卡壳了。”

  降谷正和哼了一声没理望月,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崽子一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咚咚——”

  “请进。”

  降谷正和得到回应之后,带着望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望月看了一眼门牌,教官办公室?

  等等——不会是zero真的在警校里打架被叫家长了吧,望月战术后仰,望月大为震撼,强啊降谷零。

  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知法犯法’吧?这个人不是要进警察厅的吗?他在警校打架还被请家长?

  至于望月为什么不猜是诸伏景光,嗯——因为从小到大和望月打架的,只有降谷零是最积极的。

  就,小猫咪比比划划,有那——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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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望月:强啊降谷零,看不出来啊!

  降谷正和(冷笑一声不想发表意见)

  还在认真上课的降谷零:(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