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来得蹊跷,三人互看了几眼,一同望向了门口处。
傅星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眼神再次看向纪攸,纪攸则回了一个肯定的点头。
这女子,他们一定认得,只是没那么熟悉。
未等屋里的人应声,门外却闹出了大动静。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干什么?”是诸葛长森的声音。
“你才鬼鬼祟祟!男不男女的不女的,吓我一跳!”
诸葛长森这才反应自己未曾卸下女装,但声音还是原声,也顾不上许多,装了两下女声没装像,干脆破罐子破摔,亮出拳头来。
女子一见这起势,反将他认了出来:“你是诸葛长森?”
诸葛长森一怔:“你认得我?”
“才几日没见,就不记得我了?我是温琪!”
那日在月亮城,温琪将自己上上下下遮得严严实实,后摘下面罩亦是在漆黑的夜中,诸葛长森能记得就怪了。
“我管你是谁!”
温琪无奈地白眼翻起,幸得这时纪攸开了门,才免去了一场恶战。
最先映入温琪眼帘的,便是纪攸,他与当日在渊飞门上已有较大的换面,但仍能瞧出几分相似之处。
纪攸的右侧,还跟着一个“纪攸”,只是身型有所不同。
纪攸的左侧,则站着一身材高瘦的女子……女子?
傅星齐用着自然的女声,笑道:“温副掌门,不记得我了?”
温琪反应了好久,才将这位“姑娘”和傅大教主对上了号,头脑发热:“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
温琪说完,再看这一行人,脑海中只蹦出了四个字,牛鬼蛇神。
温琪提着心被四人请进了屋内,看着这四人一齐围着自己,突然生起一些后悔来。
傅星齐坐在对面,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温姑娘此行来,所为何事啊?”
“你能不能先把这声音变回来?”温琪头疼问道。
一旁诸葛长森阴阳怪气地呛了一声:“那不又男不男,女不女了吗?温姑娘受的了?”
温琪承认之前有所失言,在这里呆的久了,连话都变脏了,但谁让他们乔装到性别都变了!
然温琪也不端着,直向诸葛长森拱手道歉:“先前……多有得罪了。”
诸葛长森不曾见人认错这么快的,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话,还是纪攸将话茬接了过去:“温姑娘,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吧。”
纪攸在这几人之中,确实算得上是正常人。
温琪正襟危坐,切入正题:“我想向傅教主,求取响蛊的解药。”
傅星齐刚要皱眉,温琪又道:“傅教主别误会,我想求的是,你上回给我解的那个……假响蛊的解药。”
傅星齐闻声,略一挑眉:“你要这解药做什么?”
虽然傅星齐的方式略显粗暴,但好歹是替温琪解了蛊,此番使得温琪对傅星齐的恶意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烈。
温琪的余光瞥了一眼元飞,对傅星齐道:“我一路尾随你二人,知道你们刚从月恒派下得山来。”
傅星齐语气上扬:“那又如何?”
“想必傅教主定然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此时已经知晓,谁是陷害你之人。”
傅星齐盯着温琪,只说:“还望温姑娘明示。”
温琪是个爽快人,不喜欢虚张声势,知道唯有推心置腹,才能达成目的,就如傅星齐先前为她解蛊,也是为了获得她的信任。
故如此直言道:“周穆文给三长老下了蛊,使得三长老不得不听命于他。十长老身故,全派上下皆尊三长老为首,周穆文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月恒派。傅教主,如今唯有你出手相赠解药,使三长老摆脱受制,才能瓦解周穆文的诡计。”
傅星齐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周穆文给三长老下了蛊?又凭何断定我的解药能解?”
“这你不用管,傅教主只要回答,帮还是不帮?”
傅星齐看着温琪笃定的神色,没有言语,本以为暴走的会是诸葛长森,却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纪攸,竟先一步驳道:“什么都不说,我们凭什么白帮?”
温琪微微将视线转向纪攸,他冷情冷语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温姑娘怕是忘了,月恒派与天星教乃不共戴天之仇,我等巴不得月恒派就此消失。”
“可周穆文将杀人的脏名扣在你们身上,难道你们就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纪攸寸步不让:“温姑娘,我们有的是办法报复周穆文,并不一定非要帮月恒派。”
此时,诸葛长森也附声应和:“没错!”
温琪在两面夹击下,又面向傅星齐,似想等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但她终究是多想了。
只听傅星齐道:“看来温姑娘要是没有其他想说的,就只能请回了。”
温琪收起先前的傲气,微蹙着眉,再三犹豫之下,方才说道:“魏晚在周穆文的手上,是她告诉我的。”
“即已找到魏姑娘,为何不将她救出?”纪攸问道。
傅星齐微微侧头,余光带向纪攸。
温琪有些悔恼:“她不跟我走,怕打草惊蛇。”
纪攸沉默下来,傅星齐亦不说话,好似在等着什么。
此时的诸葛长森左看右看,见你不言我不语,有些着急地低声探风:“那现在……”
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傅星齐便换了个态度,欣然道:“我可以为三长老解蛊,但我有一个条件。”
温琪:“什么条件?”
“你必须听我指挥行动,给我打下手。”
傅星齐的神情本就难以琢磨,再加上这女子的妆容,温琪有些摸不着傅星齐的意图,但也未拒绝。她带来的手下帮不上忙,有傅星齐几人帮手,她也能事半功倍。
“成交,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温琪不容置喙:“此次行动,需帮我救出魏晚。”
傅星齐轻轻一笑,看不出温琪与魏晚之间的情谊倒还深厚。
“这是自然。”
见傅星齐应允,温琪迫不及待:“事不宜迟,我们即刻……”
傅星齐的眼神扫过,温琪意识到如今的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中,客气地干笑道:“傅教主以为,我们何时动手?”
傅星齐漫不经心地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不着急,天都快亮了,温姑娘先回去歇歇吧。”
温琪沉下气,心知今日傅星齐定不会再动手,且白天不易行事,就此作罢。
送走了温琪,傅星齐连带着诸葛长森和元飞也一道送出了门,稍作梳洗,便着急进了被窝里。
他已卸了妆,散下长发,被窝里纪攸的香气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让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攸方才,为什么生气了?”
傅星齐说时,还夹杂着女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了一会一同笑了起来。
傅星齐趁势拱着脑袋蹭他,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巨犬:“夫君~”
纪攸被挠得直笑:“别闹!”
傅星齐裹着被子翻身,忽将纪攸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用他原本的嗓音蛊惑着追问:“方才,为什么生气了?说来为夫听听。”
纪攸挣扎了两下,无果后偏过头去,声如细蚊:“她听起来很了解你的样子,我不喜欢。”
傅星齐掰过他的脸颊:“她是谁?我听不明白。”
纪攸生气起来:“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别再逼我。”
傅星齐亲上他的额头,鼻尖,在他的唇边微微停留,才低声笑起来:“醋坛子!”
纪攸不服气地回道:“那你就别做会让我误会的事。”
“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做呢。”傅星齐听起来十分无辜。
纪攸闷声不吭,傅星齐将他抱得更紧,凑着他的颈窝亲他。
傅星齐并不排斥纪攸吃味的样子,他越是吃味,越是证明纪攸在乎自己,他越是在意自己,傅星齐便越是高兴。
傅星齐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你才是我的夫君,别生气了,夫君~”
纪攸被他喊得面红耳赤,什么气都只能抛在九霄云外了。
“对了,为什么你如今的变声,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似乎从傅星齐假扮庄焕开始,纪攸便不太能听得出傅星齐本来的声音了。
傅星齐神秘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说道:“之前问我娘要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