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顾肴手臂上的伤也在时光的流逝中康复了起来。

  与此同时,索奇尔也在张仁的调理下日渐好转,不复之前病恹恹的样子了。

  “这次多谢顾世子了,本王子以茶代酒敬你。”

  索奇尔还在治疗中,不能饮酒,顾肴也在容知颂的眼神压迫下,没有喝酒而是喝了茶水。

  “王子言重了。”顾肴放下茶杯,抬头看向索奇尔,“只希望王子能给坚守自己的本心。”

  这场大容和北漠能不能和平结束的局,关键是在于索奇尔,如今北漠王仍尚在人世,他不能让这局变成死局,否则最后两国开战,受伤的还是百姓。

  “会的,顾世子。”索奇尔给一旁的肯木使了个颜色,肯木就拿出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索奇尔示意顾肴打开,顾肴伸出手就被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知颂拦住了,容知颂替顾肴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把小巧的弓弩,随身携带当个武器很是轻便。

  “这是我父王在我十六岁生辰礼上送给我的礼物,在我们北漠象征着顺遂,算是本王子给你的谢礼。”

  顾肴满眼惊喜,他很喜欢这个弓弩,他将弓弩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整个弓弩就看得更加清楚了。

  它的做工很是精致,上面雕刻着象征着地位的狼纹,很新,似乎并没有被用过,可见这把弓弩的珍贵。

  “王子的心意我心领了。”顾肴递给容知颂一个安心的眼神,将弓弩收了起来。

  索奇尔:“这也是是辞别礼。”

  顾肴:“辞别礼?”

  索奇尔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肯木,又将眼神转向顾肴笑道:“我父王身体抱恙,极传我回去,若有机会,下次见面我们要好好的喝一场。”

  顾肴闻言眉头不禁皱了皱,北漠王还是生病了,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对于大容和北漠的未来都有好处。

  索奇尔没待多久,似乎很着急回去,等索奇尔走了以后,顾肴就发现容知颂坐在那里好像不是很开心,有点像跟他闹别扭。

  “怎么了?”顾肴从背后抱住容知颂,将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容知颂的背上,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容知颂的。

  容知颂握住顾肴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等你康复了,我们也喝一场。”

  “好。”顾肴扭头亲了一下顾肴的脸颊,算是答应了。

  *

  春意悄悄地来临,院子里的树也浮现出了绿色,尤其是顾肴之前用来做吊床的那两颗小树,现在也长粗了不少。

  顾肴躺在吊床上,感受着这春日和煦的阳光,他很喜欢晒太阳,太阳的味道总是让人沉迷的。

  而容知颂则在一旁支起的桌子前,将桌子上的草莓,一个个地摘了小叶子,然后喂到顾肴的嘴里。

  “这草莓真甜。”顾肴享受般地晃了晃脑袋,“要是做成果酒肯定很好喝。”

  “你想喝酒了?”容知颂又将一颗草莓放到顾肴的嘴里,接着问道。

  “嗯……也不是。”顾肴将嘴中的草莓吃完,张着嘴示意容知颂再往他嘴里喂草莓。

  但容知颂却停下来动作,伸手捧住顾肴满脸疑惑的脸,“我还欠你一场酒呢。”

  “你……这是要请我喝酒?”顾肴说的很不确定。

  “嗯。”容知颂轻轻应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肴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能喝酒他可是很开心的,而且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他就没怎么碰酒了,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很向往的。

  顾肴一直期待到了晚上,容知颂才带着聿风拿了七八坛的酒放到了湖边的亭子里,看来今晚是要在凉亭里不醉不归了。

  聿风放下酒后就离开了,容知颂打开其中一个酒坛子,酒的香气就顺着微风,飘到了顾肴的鼻子底下。

  “好香啊。”顾肴不禁吸了吸鼻子,完全被这酒给吸引了。

  容知颂倒出一小杯,递到顾肴的嘴边,“尝尝?”

  香气更浓重了,无时无刻不在波动着顾肴的味蕾,顾肴就迫不及待地就着容知颂的手喝了一小口。

  好喝!

  这是顾肴的第一感觉,不像他之前喝的酒,这个酒不辣,香气极为醇厚,极适合入口。

  顾肴不禁将这一杯的酒都喝入腹中,但还是感到意犹未尽,所以顾肴就找了个酒杯自己倒着喝,最后喝得上头了,顾肴就直接抱着酒坛子喝起来了。

  “慢点喝。”容知颂将顾肴嘴角流出的酒水擦干,但他刚擦完,顾肴一喝酒,它还是漏。

  容知颂:“……”

  顾肴则沉浸在喝酒之中,他的脸颊已经被两坨绯红晕染,见容知颂停下喝酒,顾肴就猛地将自己手里的酒坛子拍到了容知颂面前,大声地说道:“喝!”

  许是顾肴喝得有些许醉了,站起来时身体禁不住左右晃动,还是容知颂伸出一只手将顾肴给扶住了。

  顾肴稳住身体后,因喝酒而变得恍惚的眼睛就盯着容知颂的脸移不开了。

  “你真好看……”顾肴将脸贴近容知颂的脸喃喃道。

  看到尽在咫尺的脸,容知颂轻轻的在顾肴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我是谁?”

  顾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是……容知颂啊,我的颂颂……”

  顾肴傻笑地盯着容知颂看,好像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你是谁啊?”容知颂掰正顾肴的脸,让顾肴和他对视,语气也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我?”顾肴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接着又傻笑起来,“嘿嘿……”

  见顾肴一直在笑而不回答,容知颂就又问了一遍。

  这时顾肴才停下了笑声,学着容知颂,用自己的手捧住容知颂的脸,极为严肃认真道:“我是顾肴,是你的夫君吖。”

  容知颂浅浅的笑了笑,就保持着这个互相捧脸的姿势又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个问题,顾肴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他不禁吸了吸鼻子,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哭腔,“我……我……”

  容知颂被顾肴的这个反应吓到了,他心疼地抱住顾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

  “不。”顾肴挣开容知颂的怀抱,又重新捧起了容知颂脸,面色严肃,“情侣之间不能有秘密。”

  顾肴不禁打了个酒嗝,指着容知颂警告的说道:“我说了,你不准把我送给道士!”

  容知颂握住顾肴的手指,“好。”他好像离事情的真相更紧了一步。

  顾肴这才放下心来,他顺势坐在了容知颂的腿上,环住容知颂的脖颈,接着将嘴巴贴近容知颂的耳朵,极为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容知颂虽然早就猜到了顾肴可能不属于这里,但听顾肴自己说出口,他还是有些许不安。

  “那你会离开吗?”就像之前那样,容知颂不禁加大了抱住顾肴的力气,仿佛下一秒顾肴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一样。

  “我不知道。”顾肴闷闷的声音在容知颂的耳边响起。

  “那你还记得你怎么来的吗?容知颂又问道,或许知道顾肴来的方式,就可以避免顾肴的离开。

  顾肴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死了我就来这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明而喻。

  容知颂:“他是在京郊武场从马上摔下来而亡的?”

  顾肴:“应该是吧,我一睁眼就在侯府了。”

  容知颂:“那你呢?”

  真实的那个你是否还活着?

  顾肴皱了皱眉头,理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像死了……不一定……他可能成为了我……”

  顾肴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堆话 容知颂都给拼凑在一起才能大体明白出顾肴话里的意思,顾肴是在他的时代身亡,才来到这里的,而与此同时,这个时代的“顾肴”也死了。

  容知颂一直紧绷着的心此刻也不禁松了些,顾肴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只要他将顾肴给保护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颂颂。”顾肴晃了晃容知颂的肩膀,“我的秘密都说了,你的也得告诉我。”

  容知颂宠溺一笑,“好,你想听我什么秘密?”

  顾肴思索了一下,似是在思考容知颂到底有什么秘密,“‘哥哥’是谁?”

  容知颂神情一愣,他抚上顾肴的脸,语气温柔道,“是你啊。”

  “我?”顾肴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比你小,怎么会是你哥哥?”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见过。”容知颂牵起顾肴的一直手,“那时候你比我高一头,非要我叫你哥哥,还总是这样牵着我的手。”

  说完,容知颂在顾肴面前晃了晃相握的两只手。

  “我……我不记得了。”顾肴眼神里全是茫然。

  “没关系。”容知颂安慰了情绪低落的顾肴,“我记得就好。”

  “可是……可是……一个人记得,好孤独。”顾肴声音里满是心疼,“你放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不会让你孤单。”

  顾肴又紧紧地抱住了容知颂,以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容知颂。

  容知颂也回抱起顾肴,“自从你来了,我就不再感到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