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本座是反派,谈什么恋爱>第19章 潭渊不见了,他走了

  花阴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这么痛苦,痛得他怀疑人生。

  他一直嚷嚷,可潭渊就像聋了一样,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

  到了后来,他叫得没了力气,只能放他由着性子胡来。

  他偏是个不知节制的饿狼。

  前前后后,不知来了多少回。

  中间,花阴甚至晕过去了几次。

  醒来的时候,那人竟然还在埋头耕耘。

  该说他勤奋呢?还是该说他欠打呢?

  次日清晨,伴随着周身酸痛,花阴从睡梦中醒来,探手去摸,身边早已没了潭渊的人影。

  嗯,这人去哪儿了?

  花阴实在是太累了,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只当他是早起去练武了。

  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睡到日上三竿,花阴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身畔还是没人。

  他心里有些不满。

  这个死人,做完就跑,也不知来瞧瞧他死了没。

  花阴扶着自己酸胀的腰,从床上翻身坐起。

  门前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洛君林推门进来。

  花阴吓了一跳,忙拿被子遮去自己胸前的红痕。

  “你干吗?进来也不敲门!”

  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叫洛君林看见了他胸前的痕迹。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只觉得刺骨得痛。

  洛君林狠狠攥住了拳,避开视线:“对不起。”

  花阴也不是故意要吼他的,只是情况特殊,他不想让洛君林看见这些。

  总觉得,他还小呢。

  花阴披上罩衫,出来迎门:“怎么了?”

  洛君林扭回头来,但仍不敢正视花阴的脸。

  “潭渊不见了。”

  “什么?!”

  花阴怀疑自己听错了。

  洛君林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潭渊,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天门那些人。”

  洛君林果断摇头:“我给他们提供的线索,可以确保他们找不到这里来。”

  花阴眼神闪烁,心下一片慌乱:“那莫问呢?你们不是说他是坏人吗,会不会是他把潭渊抓走了?”

  洛君林再次摇头:“莫问不是他的对手。”

  花阴一想也是,潭渊那么厉害,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天门那些人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周围没有半点打斗的迹象,怎么能说是他被人抓走了呢?

  那他怎么会不见的……

  他……

  一个不祥的预感渐渐在花阴脑中成型,他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一把推开洛君林,冲进潭渊的房间。

  空空如也。

  他的行李,全不见了。

  那一瞬间,预感成真了。

  他不是不见了,而是,走了。

  花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他走了?

  他,走了?

  他怎么会走呢?

  他……

  昨晚的缠绵犹在眼前,提醒着花阴那个人对他的执念。

  他那么喜欢自己,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走呢?

  看着六神无主的花阴,洛君林心如刀绞。

  他上去扶住花阴摇摇欲坠的身子,沉道:“他薄情寡义,并非良人。”

  花阴微微摇头,头上的簪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他再次推开洛君林,在偌大的庭院里找了起来。

  “潭渊?”

  “潭渊!”

  “潭渊你出来!”

  “混蛋!”

  “你出来。”

  “你出来啊……”

  宅子就这么大,每一个角落花阴都翻遍了。

  没有。

  到处都没有。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彻底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个时候,花阴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如此之少。

  少到他毅然决然抽身之后,自己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从前车马慢,从前信笺迟。

  找一个人,一生似乎都不够用。

  更何况,他还不知,此人身在何方。

  他颓然向后跌去。

  洛君林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

  情之所起,脱口而出:“师傅……”

  花阴的思绪全部系在潭渊身上,并未注意到洛君林对他换了称呼。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花阴从头到脚颤抖着,就连他的声音也发着抖。

  因为慌乱,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恨。

  “他怎么能!”

  花阴大吼一声,气息不稳让他咳出了声。

  “咳咳咳……”

  洛君林上去帮他拍背:“师傅,你别这样。”

  花阴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撑不起这种程度的情绪起落。

  随着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眼前开始出现雪花点。

  他用力握住洛君林的手,但仍控制不住自己想骂人的嘴。

  “他这混蛋……”

  最后一个字节出口,他也已经到了边缘,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傅!”

  花阴眼前一片昏暗,垂直向下倒了过去。

  洛君林一把将他抱住,万分心疼得看着他。

  他不值得你这样。

  换做是我,必定不会让你伤心。

  洛君林将人抱回房中,悉心照料。

  汤药送来,喂不进花阴口中。

  他沉眸:“冒犯了,师傅。”

  扶起他的身子,饮一口汤药,以嘴渡药。

  一口一口,直到满碗见底。

  怕他着凉,替他找来被子盖上。

  入夜,怕他醒来见不到人,一直醒着,守在他的边上。

  花阴轻咳一声,洛君林立刻抬起头来。

  “师傅!”

  花阴渐渐睁开困顿的双眼,首先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他慢慢想了起来,他被一个男人睡了,那个男人睡完他便卷铺盖跑了。

  呵,这破破烂烂的自己,真他妈的可笑。

  他侧目,看到洛君林担心的脸。

  “你还在。”

  洛君林抖动有些湿润的睫毛:“我在。”

  “你在便好。”

  花阴苍白着脸,亦苍白着音色,说出口的话,气若游丝。

  他算是看透了。

  潭渊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说心仪自己,无非是缠他的肉体。

  他说今生唯他,到头来却渣得体无完肤。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谈什么同性恋。

  天道不容!

  本以为古代人天性纯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这世界,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操蛋。

  罢了,还是回家去吧。

  只要洛君林还在,他就还有回家的机会。

  他撑着床铺坐起来,向洛君林问道:“几时了?”

  “戌时了。”

  “我竟睡了一天。”

  花阴苦笑出声。

  现代社会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连个普通人都不是。

  还被别人玩弄了感情。

  他真傻。

  “师傅,忘了他吧。”

  忘?

  谈何容易。

  花阴将目光移向洛君林:“你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叫我师傅?”

  洛君林激动道:“因为你就是我师傅。”

  花阴想来,应该是上一次自己说要做他师傅,被他当真了吧。

  这个人,很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

  在潭渊眼里,自己就跟现在的洛君林一样吧。

  有什么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一看便知。

  “罢了,你想叫什么都行。”花阴问他,“咱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步行的话,还需月余。”

  “骑马呢?”

  “不出十日。”

  花阴抬头,看向窗外:“那就借莫公子两匹快马。”

  两人连夜驾马赶路,一直来到途中的驿站才停下歇脚。

  洛君林到小溪边取了河水回来给花阴。

  花阴看见这溪水,脑子里浮现起他和潭渊在溪边缠绵的场面。

  那人手臂上的青筋,历历在目。

  他拼命摇头,将那些画面从自己眼前甩开。

  都已经这样了,还想他做什么。

  “师傅。”

  洛君林将水囊递给花阴。

  花阴笑着接过水囊,饮了一口。

  已过丑时,天色黑得无法再赶路。

  花阴和洛君林决定在驿站里待到天亮。

  安置洛君林在木屋中躺下后,花阴独自一人来到外间。

  月色朦胧,他视线渺远,似乎正在透过月光,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洛君林悄无声息地接近,轻轻唤了一声:“师傅。”

  花阴回首:“怎么不多睡会儿?”

  洛君林不说,是因为担心他,难以入眠。

  花阴再度看向天边的月亮。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那个人,现在也在哪里看着这如水的月色吗?

  深渊阁。

  “恭迎主上归来!”

  “恭迎主上归来!”

  千军朝拜,声如洪钟。

  绝命山崖之上,潭渊坐在骷髅王座之上,傲视群雄。

  这样才对。

  这样才是他三界至尊,无上邪神该有的模样。

  而不是那个屈膝在男人身下,为他一颦一笑牵动思绪的傻瓜。

  潭渊冷着眸子,站起身来。

  “六门连战,轩辕一氏牵扯其中,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山崖之上,月光倾泻,照在他的玄色长袍之上,凉透了那颗曾经跳过的心。

  洛君林将衣服脱下来,披在花阴肩头。

  “小心着凉。”

  花阴感觉到洛君林衣服上的体温,才发现原来他身上也是有温度的。

  他低垂下眸光,忍不住苦笑。

  当初若是换做任何一人,对他脱下袍子,披在他的身上,他都会心动的吧。

  只是,那个人偏偏是他。

  他解下洛君林衣服,交还给他:“无妨,我不冷。”

  洛君林接了衣服,指尖微微颤抖。

  为什么他可以,自己就不行?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迫使他一把抓住了花阴的胳膊。

  花阴回眸,拧眉看他:“怎么了?“

  洛君林狠狠抓住他的胳膊,一言不发。

  花阴看他那副样子,分明是有话要说,可又说不出来。

  他攀住洛君林的胳膊:“说不出口的话,就写下来吧。”

  洛君林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花阴笑对他:“我会看的。”

  花阴转身回到小木屋里,躺下休憩。

  天快亮了,这段日子是最黑暗的。

  不过没关系,这段时光也很快。

  马上,他就会见到太阳了。

  次日,两人继续驾马赶路,接连穿过几个村镇,来到另外一座城池。

  飞沙城。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花阴的心再次被刺痛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几何时,潭渊让他去当过一块牌子。

  那块牌子上面写的就是,飞沙令。

  不知道和这座城池有什么关系。

  洛君林告诉花阴,飞沙城以能工巧匠著称,很多江湖人士知名的武器都是在这里锻造出来的。

  包括他手中的那把剑,煎寿。

  怪不得。

  那他的飞沙令,也是从这里生产的了。

  两人进入城池,所见之处全是铁匠铺子。

  甚至连间客栈都找不出来。

  “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买兵器,拿了即走,不会久留,所以客栈不多。”

  好吧。

  花阴自认倒霉,随着洛君林又寻了片刻。

  客栈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位熟人。

  “金兄?”

  “哎,洛兄!”

  “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哈哈哈,这不巧了嘛,听说飞沙城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兵器展,我就来凑凑热闹,选件趁手的兵器送给我未来的媳妇。”

  “兵器展?”

  “可不是嘛,前段日子刚刚放出消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快马加鞭就赶过来了。”

  洛君林一直和花阴在赶路,对这些事并不了解。

  “我和柳公子一路行来都没有看见客栈。既然要办兵器展,那来的客人都住在哪儿?”

  “哈哈哈哈,这你也孤陋寡闻了吧,就是因为来得人太多,好多客栈都住满了,这才把客栈的招牌撤了,省得别人一直去问。”

  “原来如此。”

  “你们来得晚了,好地方都叫人抢占了,不过我那儿倒是还能挤挤。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就来我这儿暂住吧。”

  “那就先谢过金兄了。”

  “哪里的话。”

  在金则言的带领下,花阴和洛君林一道去往他的住处。

  虽然早就想到他说的话是谦虚,但没想到,他竟然住在二环的别墅里面。

  看到那间不逊色于金则言本宅的府邸,花阴倒抽一口凉气。

  人不炫富,穷途末路啊。

  两人在大宅子里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本来按照花阴的计划,他们是要次日便离开这里的。

  但是次日清晨,当洛君林背着行李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还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你怎么没收拾?”

  “收拾什么?”

  “我们不离开这里吗?”

  “哈,昨天听金则言说要办兵器展,你眼睛都直了,我怎么好意思拉着你跟我走呢。”

  洛君林展颜,一把放下他的行李,飞扑上来。

  “谢谢师傅!”

  “别谢我,我可不是单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我自己也想看看那兵器展是什么样子,所以才留下来的。”

  洛君林笑容不减:“那也还是谢谢师傅。”

  花阴瞧着他那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高兴,就替他觉得糟心。

  “你啊,没心没肺,迟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有师傅在,没事的。”

  “我能陪你一辈子啊?”

  “能。”

  “胡扯。”

  “我愿意陪师傅一辈子。”

  “……”

  洛君林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奇奇怪怪,敬仰中有点暧昧,暧昧中又有点深情:“那师傅呢?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花阴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发着愁。

  抬头就见门外走过了一个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叫道:“金兄!”

  金则言转身回来,冲二人笑道:“我这正要去武林台上看热闹,你们可要同我一道去?”

  “武林台?”

  “可不是呢,说六门的人全都来了,这会儿正在武林台上比武呢。”

  “哟,那得去看看。”

  一直听说这个六门,但没见过,好奇得很。

  正好他们来了,也去见见世面。

  三人一道出行,来到武林台。

  台上六门之人林里,全都穿着他们各自门派的衣服,仙风道骨,衣袂飘飘。

  花阴瞧着他们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装束,顿时感觉到了莫大的差异。

  怎么人家个个都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正气凛然的样子。

  自己却跟个逃荒的难民一样,狼狈不堪。

  人比人,气死人。

  正气着,就听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邪神潭渊!”

  “邪神潭渊来了!”

  “是邪神潭渊啊!”

  花阴的心猛地一揪。

  抬眸,视线尽头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玄衣,长袍,飘然落在武林台的正中央,迎风而立。

  衣袖一挥,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