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阜赵再次爆发战场,天气骤寒,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阜国军队都不占,赵国就是想趁此机会打败阜国,他也确实做到了,阜国大败,商泽被擒,方宇桓受伤,齐佑肩膀也被人砍了一刀。

  军中士气更加低迷,如果几日内再没有粮草补给,他们的防线就会很容易被赵国攻破。

  方宇桓受了重伤,军中药物不足,一时之间军医也没办法治好他的伤。

  楚绍文想也没想跑到附近的一个山头,把他之前埋在里面的金子取了过来,准备冒险去附近的村落购置药材。

  刚准备拿钱离开时,却被一个小兵看到,跟他抢了起来。

  “你这个小偷,如今军中已经这样了你还偷钱”小兵高声质问道。

  “我没偷,这是我的钱”

  “怎么可能是你的,我记得你,你就是当年的算命先生,就是你骗的我姐的钱”

  小兵不等他辩解,高声将所有人引了过来”这个人就是个骗子,明明和方大人是夫妻,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哄骗女子上当”

  这件事楚绍文的确做过,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驳。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露出了鄙夷,他们之前见楚绍文游手好闲就已经对他不满,如今知道他还是个江湖骗子,就更加厌弃。

  “真的是你的偷得吗?”方宇桓披着外衣脚步虚浮走了出来。

  他双眼发红与他对视。

  从他问出这句话后楚绍文就知晓他不信自己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军需多么紧张,一点点钱财就可以换好几个人活命!”他声音不大,但听得楚绍文心里阵阵发寒。

  “连你也不信我吗?”楚绍文眼角流下泪来,他怔怔的望着方宇桓,以致小兵抢他的金子他都不在乎了。

  自从他嫁给方宇桓后,所有的吵架都是楚绍文引起的,但这次不同。

  “好”他抹了下眼角的泪水“此处不留爷,但有留爷处”

  几日后,楚绍文靠摸索问路加算命终于找到了赵国的平城。

  现今距离他们最近唯一有粮食的只有平城,但是齐佑他们是无法与当地人做生意的,萧鸿飞早就放出狠话,无论谁同阜国做生意皆会被满门抄斩。

  不过他们不认识楚绍文,这给他钻了空子。

  “小爷,我别的不行,骗人嘛技术是一流的”

  楚绍文换上他高价买来的异域服饰,并在脸上加了两撇胡子,顺便还向胡人学了几句散装语言,万事俱备,只欠骗人了。

  他还雇了几个胡人跟班以防被人瞧出。

  他自知贸然购买粮食必然会引起赵国守军怀疑,于是先买了些杂货,糕点,玩偶等物以做掩护。

  他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财力,并告诉他们自己是来自渠戎的富商,见赵国实力强大,便想同赵国商贩做些生意,好贩卖回去。

  他在平城走走逛逛几日,已经打听好了各家的价格,哪家米铺粮食更为充裕,他带的钱不足以买下两车粮食,所以他还得靠骗。

  在这几日他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得知商泽将军就被关在了平城。

  监狱内

  商泽被人用锁链锁在柱子上,双腿软绵绵的拖在地,膝盖处不住的渗着鲜血,他昏昏沉沉的靠在墙上,脸色发白,嘴唇干裂。

  “鞑公子,请”狱卒带着楚绍文来到了商泽的监狱。

  楚绍文眯了一眼,看着眼前奄奄一息差点没气的商泽,忍不住心惊一瞬。

  “鞑公子,这便是你要找的犯人,这个犯人乃是阜国的将军,不知鞑公子提他作何?”

  楚绍文内心编排一阵后,定定神色,随后怒气直冲脸上,用着蹩脚的汉语磕磕巴巴的叙述着“大人不知,我数年前,曾远游来到中原,不求做一番事业,只求能养活我那病弱老母,为他购置贵药,以延其命”

  他义愤填膺指向商泽,声情并茂的进入角色“此人却以我窥窃我的钱财,为抢劫我的财物,不惜杀害我的生身母亲,我当年报官,却因为他是皇上喜欢人的姐夫,阜国官官相护,竟全然放走了他,如今我好不容易能杀掉他,定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楚绍文说的惟妙惟肖,情到深处时还不顾形象的辱骂两句,哄的狱卒一愣一愣的。

  “既然挞公子想提他,需得交付高额赎金”狱卒随意回道。

  楚绍文明白狱卒这是在试探他,为救一仇人还交付重金,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若是他傻乎乎的交了,今日连这个大门都走不出去。

  他咬牙切齿道:“他哪配啊,就他这种人,别说重金,哪怕五两银子我都不想花钱赎他,我只是想喂他一颗毒药,让他亲手死在我的手上”

  楚绍文说完就抬腿走向商泽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直扇了几个觉得让狱卒可以信任自己后才了事。

  他捏住他的下巴,将一整颗药丸硬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不管不顾的舀起旁边的一捧凉水,没有半点留情的灌入他的嘴中,呛的商泽嘴角咳出鲜血。

  楚绍文内心不停的默念着大悲咒,希望商泽将来能原谅自己。

  他做完这一切拂袖而去。

  他随后又马不停蹄的买通埋尸人,骗他说出平时埋尸地点,在商泽埋入土后不久,他就将商泽刨了出来,找到了一间山野小屋,暂时把他安置下来。

  做完这个之后他又做了第二件事。

  他找到了平城最大的米商,不过人家显然不吃他这套先拿货后付钱的事。

  没办法他再次使出了美人计。

  米商老板有一女儿名唤若离,还待字闺中,米商老板寻各处给其女招募良婿,不过一无所获。

  他打听道若离平时会和侍女梨园听戏,他在客栈里将自己装扮成富家公子的模样。

  楚绍文穿着一身精致白袍,微风浮动,裙角飞扬,浮光潋滟,手执一柄折扇轻摇几下,腰间系着墨绿色的束带,更显身段优渥,一出场便吸引了若离的目光。

  他明知道若离在看到,却装的熟视无睹般坐在他旁边专心看着戏台子上的戏。

  演到精彩处,他还敲扇子示意两下。

  一场完毕,他瞟了一眼若离的荷包,伸不直鬼不觉的扯了下来。

  他轻轻的扔到了地上,在若离起身后,他起身叫住了他。

  “姑娘的荷包掉了”他执起荷包走到若离身边,在不接触她身体时轻轻重新系上。

  他侧目望去发现若离满面羞红。

  “楚绍文啊,楚绍文,待这次运回粮食切不能再做如此缺德事”他表面笑着,内心暗暗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