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两片杏仁>第8章 床榻

  昏暗的光线、潮湿的床褥、暗香浮动的内室以及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他吃力的合拢双腿,感到温热粘滑的液体顺着大腿滑落。那是侵入他身体的汗和汗的太子的精液、他自己的体液和因为被强行插入所撕裂的伤口留下的血。殷红血液浸湿了身下的床褥,他浑身汗湿,觉得自己的骨头如同寸寸折断一般。没有人给他擦拭身上的污浊,他无力的扭头,临幸他的人已经离去,室内空旷而安静,只有巴兰香略苦的香气弥漫。他吃力的撑起身体挣扎着下了床,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他整理床铺,就象每一个被汗王或太子临幸过的卑微的奴婢所做的一样。

  他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却已经相当熟悉这种生活。他从三年前入宫的第一天开始就明白自己被献入宫中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而君王在他身上施以的“恩宠”又是如此的粗暴和猛烈。

  温柔而又忧伤的玛丽亚哈敦没能做的了什么。

  当伊尔汗俺巴海和他的太子阿鲁浑从苏尔法的草原行猎归来,因为从那里猎取了数头狮子的缘故,这对父子在尝到了血味儿的腥烈以后特别的亢奋。归来后就直奔玛丽亚哈敦的寝宫。女奴卡尔米娜听见男人嘈杂的靴子声回荡在幽深寝宫的走廊里,就赶忙燃起了香,并把润滑用的油膏备好放置在床边镶嵌珍珠母贝的矮桌上。

  玛丽亚哈敦整理自己衣裙,准备忍受即将到来的一切。但是这次君王狂热的欲望倾泻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那个九岁的男孩。因为俺巴海汗一进入玛丽亚的房间就被伯颜把他的目光牢牢吸引了。这个奴隶男童生的过于璀璨耀眼,当汗看到他的时候,一定后悔当初没有把他的容貌身体细细的看个真切,以至于将这颗未长成的珍珠错给了自己的太子。

  但太子的奴婢服侍汗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本来就可以占有他。当俺巴海把伯颜一把抱起丢到了床榻之上并撕开了他的衣物时,玛丽亚哈敦和女奴只惊讶犹豫了一刻就默默的避入别室。显然,她们对这后宫中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隔着墙壁隐约传来被临幸的年幼奴婢断断续续的呜咽与抽泣,当汗王心满意足的在那窄小紧致的甬道里泄出自己的肉欲时,那孩子感到自己小腹中涌进一股灼烫液体。汗王喘息着把沉重的身体压在孩子年幼的身上,他与他的脸孔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看到男孩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当他喘息着从男孩的小身体里撤出时,他看见了那个男孩的身下是一片鲜红与湿润,那是第一次承欢的印记,它浸湿了床褥,如同一朵娇艳的石榴花。

  俺巴海汗轻轻俯下身来亲吻了小奴婢低声饮泣的双唇,他用粗糙的手爱抚了他一会儿,让这童奴稍微的平静,然后他把他交给了太子。

  年轻的太子在父亲的示意下用同样暴烈的方式占有了他。

  年轻的阿鲁浑是第一次品尝这如登极乐一样的感觉,这是他在那些父亲给他选择的妃子身上从来也没得着过的。如此美妙的滋味。他看着身下的幼嫩躯体挣扎和扭动,那因为痛苦而满是汗水的躯体和脸上因羞赧而泛出的红晕比任何女人还要让他执迷一千倍。

  从此阿鲁浑知道了,性爱在被动承受一方表现出的最高境界不是快乐和欢愉,而是哭泣与泪水。

  年幼的伯颜感觉自己身体被火焰包裹着,随着施与者的每一次深入,他的身体就被劈开一次。剧烈撞击带来的痛楚和羞耻让他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但眼泪和饮泣还是冲破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对方粗硬灼烫的那家伙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它进入的是那么的深,一次又一次没至根部,缓慢而有力的抽送,他已经不能辨别那一次是汗的,而那一次又是汗的儿子给予的。他的身体被爱液所浸泡,并被灌满,如同一个承受雨露的容器。是的,他的身体是一个容器,可以被他的主人任意的对待和使用。这是他的宿命。他明白这些,并从被主人粗暴的占有中渐渐的感觉出一丝隐隐的幸福和甜蜜。他从汗与太子对他身体的渴望之中,感到了一种被人所需要和被爱着的感觉。这种感觉似苦、似甜。也许,只有极度的苦当中才能品出最鲜美的甜。

  在此以后的每一次与主人的交合之中,他均会回忆起那苦涩中交给他鲜甜的第一次。当他的主人在他身体里爆发,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他的身体睡去的时候,那天的场景就会进入他的梦境。以至于他常把梦与现实弄混,在他的梦里,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侵入他的身体,每一次也都是同一个人把痛苦而屈辱的刑罚施与给他的身体,每一次都是那个人用羞辱和侵入来展现对他的爱与占有。渐渐的,那个施与者成为了一个符号,他没有脸孔没有声音没有笑容没有体味,所有的人都是他又都不是他。他与他自己之间那纯粹的肉体欢爱,让他明白了爱是可以只涉及肉体而无关乎灵魂与精神的。以这样的方式爱他的主人,他将在自己余下的日子里经历无数次。

  爱的知识是如此的奇妙,伯颜把自己纯粹的精神之爱寄托给了阿什克岱,而把自己的肉体给了那些主人,伯颜的灵与肉是分裂的,但是从哪一个方向他都能体验到一点点的欢愉,至少是一点点。

  直到很多年过去了。石榴花开了又谢,枣椰树一次次结了果子又掉落在地上。从大不里士来的商旅来了又走。那时的他已经身在被汉人称之为“大元”的忽必烈合汗和后来的帖木儿合汗的朝堂上做了宰相。很多记得他少年时在伊尔汗国经历的人都已经死去,而他也不再是青涩的男孩。但是他没有一天将那一天的爱与痛苦从自己心中抹去。

  他知道,总有一天,人们还会将他自己从记忆里抹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爱过,也被爱过,一个人应当体验的情感,他全都体验过了,既是很年轻就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当安拉取走他灵魂的那天到来时,他只把这当做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