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旁边,道:“我明日要给遗子用药。”
傅峦照样没什么表情,他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坐下,有些了然地说:“你的悲天悯人又犯了?”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傅峦淡淡地一笑,一手拿起被子抿了一口水,一手安抚似地拍着我的肩膀,看样子打算好好地安慰开导。
“我答应淼妃娘娘,要替他保下遗子。”
傅峦一口水就差点呛到自己,然后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再然后就是非常熟悉的台词:“胡闹!”
“我……”
傅峦一下子就站起来,刚才的温柔一扫而光,我通常称傅峦温吞的时间为“昙花时光”,他温柔的样子那是相当暖人,不过撑不过片刻就会原形毕露,接着就是开骂。
“你以为自己本事大了去了?!都玩上欺君犯上了?!你个小毛孩子怎么就没点脑子呢?!你想找死好歹也寻点聪明些的法子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个小毛孩子脑子有症结呢?我也犯浑了,这么久了,都没想过好好治治你!”
傅峦一口气骂了一大截,然后喘了口气,喝了口水。
我淡然地看着傅峦,道:“我还是您的下首么?”
傅峦一听,火更大了,一指头就戳了下我的脑门,道:“不然我还会在儿这同你说这么多?你真当自个儿是供在庙里的土地公啊,个顶个都……”
“那不就得了,您将当初给柳侍君用药假死,又神不知鬼不觉救出来的事,教教我呗。”我眉开眼笑地拉了拉傅峦的袖子。
傅峦顷刻面色大变。
“柳侍君是个七尺的男人,遗子只是满月的婴孩。柳侍君当日身处陵寝,而遗子不过身在宫廷。”我一笑,“比起当年,简单多了,是不是?”
傅峦重重地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用手揉按起了自己的脑侧,我觉得,他肯定特别想揍我一顿。
、殷都城门
月环冷澈,沁人的光。
我听见自己说:“今夜,乌衣间可来过人?”
漆紫的夜幕包裹着那轮娇美的月,若即若离地逼近,又怯生生地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