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正元殿中央,花海似雪,花香肆意,一人长身而立,一人四顾茫然。
我有些苦恼地看着茂密簇拥的雪美人,小声地回首对殷容睿说:“皇上,小臣想问问那所丢之物的形容。”
殷容睿抿起薄薄的嘴唇,只道:“色为朱红。”
朱红?那在白色的花里不是应该很好找么?
我压低了腰身,不敢再问,开始用手拨弄那些娇美的花瓣,寒气在手指上撩拨,渐渐地有些发麻,越发浓郁的香味喷薄而来,我的脑中霎时更加晕眩了。
一个转身,只见一抹朱红果然在花丛中安然静卧。
我登时有些释然,连忙加快动作走到那里,手掌绕过数只花枝,紧紧地将其抓住。
描画着朱腾的纯黑卷轴被灯光照耀得很耀眼,卷轴上精致的金箔简直熠熠生辉。
我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刹那间呆愣在了那里。
身后逐渐传来靴子踏过丛地而擦出的稀疏之声,一步,两步,三步……
淡雅而愉悦的声音里有我不曾熟悉的磁哑,他缓缓地将手臂绕住了我的肩膀,道:
“朕如今将这副暗旨交给你,现在,只要你一句‘是’。”他轻轻地用脸颊贴住我的发丝,道:“朕不用你陪朕死,只要你陪朕在这大殷宫中一世长留,这样,便不会空了。”
、鸳鸳之道
烛火一点点地将腊身化开,滚下一道道的流油。
如果生命就是一场关于光的燃烧,为了追求挚爱的光束而不顾一切地奉献至死,究竟是该被标榜为伟大,还是该被定义为愚蠢呢?
可能,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那么多没有答案的命题存在。
因为没有办法判断是非对错,所以,人总是经常被弄得很像一个傻瓜。
我的手里仍握着那副朱色卷轴,照例一夜无眠。
我慢慢地将卷轴至于烛火之上,不算嚣张的焰火若有似无地舔上了轴身,却终究无损它的精致富丽。
毁了它,又如何呢?即便殷容睿要我心甘情愿的点头,愿意给我看似绰绰有余的思考时间,他的耐心也总会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暗旨明旨都不过是一纸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