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如此,你娘所说,确有其事。”
“是。”
过于平静的对话,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言,在此时尤其空旷和死静的花厅里,反倒听得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确有其事……确有其事……确有其事……
我的额上渗出细密的一层汗,颈上背上却冷得仿佛置身冰窖。
“佑熙。”厚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叫得是我的名字。
好像一块烧滚了的烙铁猛地在身上一掷,我需要用很大的意念在阻止身体的颤抖。
“……是!”即便是一个字,我都在嘴边绕了千回。
“你回去吧。”
“是……嗯?!……什么?!”我吓得一个激灵。
“霍伯伯要处理一些家事,你回去。”
我看着霍伯伯仍旧平息得如同夜幕一般的眼睛,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句意味深长的“家事”上,最终说道:
“请恕佑熙不能从命。”
霍骁的手猛地一紧,或者说,是猛地一震。
“今日之事,佑熙,难辞其咎。”
很奇怪,明明只承认了一句,我心上却霎那间轻松了不少,就好像过山车故弄玄虚地爬上了最高点,在片刻的高空威胁后,急速畅快地天旋地转一般,我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心理准备,要做的,仅仅是挺过去就可以。
霍伯伯眼角的一丝皱纹稍稍得收起,他缓缓地吸气,又缓缓地吐气,然后说道:
“倒也不推脱……看来是商量好了。”
“孩儿同佑熙之事,望爹娘成全。”霍骁既没有俯首也没有撑地,他将目光坦然地投向霍伯伯,仿佛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