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ABO」不思量>第180章 凤去台空江自流-10

  侯兰芳把何允押解回来的事已经造成了轩然大波,宫里已经闹开了,减兰甚至已经派了一队人去锦王府抄家。

  江雪也没时间打听详情,简单换了一身礼服,带着自己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令牌就进了宫。

  也不知道此前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减兰貌似气得不轻,步月被罚跪在书房外的天井里,又跪在雪里。

  江雪匆匆赶来,看见他跪着,脚步一顿,也干脆一撩衣袍陪他一起跪下。

  步月看见他便一脸惊诧,等他跪到自己身边,更是疑惑不解,皱起眉来问他:“你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跪在这?”江雪反问,也皱着眉,“刚才侯姐姐上了王府,说何允造反的事,但我没问详细,先赶过来了。”

  步月抿了抿唇,轻轻叹了一声,有些乏力:“东海的情况具体我也不知,侯姑娘押解何允回京,上书其造反之行,那折子具体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减兰气得不轻,认为是锦王暗中搞鬼。”

  江雪微微愣了一下:“认为?也就是实际上不是锦王?”

  步月摇摇头:“我进宫之前先去问了四皇兄,他说他当时回京,是因为母亲病危,回来之后才发现只是小的伤风罢了,只是人老了,一直没好全。便生出了些悲伤的心理,觉得自己快死了,喊儿子回家来看看。”

  江雪捋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来就是长和帝身亡的事,锦王这段时间也跟其他亲王一样都在忙,根本没时间去谋划东海造反……”

  步月轻轻点点头:“但减兰不信,非觉得是四皇兄提前谋划好的,只等皇兄身亡,便一举夺权。”

  “这也不无可能啊。”江雪应声,“他不是一直都很有野心的吗?”

  “四皇兄有野心不假,但他并不会危害社稷,不然我皇兄不会这么多年维护他,宁康郡主也不会放心把东海交给他吧。”步月道。

  “那或许是想为子孙后代谋一份……也不对,锦王府的几位公子小姐都是封元?”江雪眉头又蹙起来,“他自己也就比长和帝小一岁,这皇位抢了也坐不了几年啊。”

  “是吧,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谋反的理由,且不说西北东北东海三方受敌,光我们俩的权势就已经是他硬碰不了的了。”步月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兄死前重启玄虎令,给我摄政之权,死后何允才开始谋反。既然何允是先得知了皇兄身亡的消息才去谋反的,以四皇兄的智谋,一定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挑衅我们身上突然得来的巨大权利。”

  “他人在京城,只要东海有一丝不对的消息传来,我跟减兰,包括你,随时都能要他的命,他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赌这么大。”

  江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何况就这几年的接触来看,他好像并不执着于皇位,想要的只是权势罢了。”

  “所以我劝减兰三思。”步月苦笑了一下,“她却让我滚出来凉快一下清醒脑子,想想过往锦王都干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我也不必进去碰运气了。”江雪抬手捏了捏鼻梁,轻轻笑了一声,“陪你跪会儿。”

  步月仰头看着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也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们在这淋着雪,算不算是一起白了头?”

  江雪眨巴了下眼,伸手把他拦住:“怎么了,突然这么伤感?”

  “没,想起了一句不太好的诗句。”步月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问他,“你这么慌张跑进宫,是有什么事?”

  “本来是打算去刑部问个详情,去的路上听说锦王府已经被包了,想着你可能会在,就来碰运气。”江雪拍拍他的肩,“这回别犟了,跪会儿认个错。”

  步月笑起来:“这话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你犟到最后受伤的不还是自己么。”江雪嘟囔,“我还心疼,与其这样,不如道个歉。”

  “好,我知晓了。”步月应下,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两人结伴在这跪了没多会儿,就见白珝一脸凝重的过来了,看见跪天井里的这对儿,还愣了一下,皱了下眉。

  但并没有开口,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屋里。也不知道他跟减兰聊了什么,突然就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白珝也跌跌撞撞从房间里出来,扑通一下跪在了门口。

  他颊边还有一道正在冒血的细小伤痕,肯定是刚才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步月和江雪同时一惊,互相扶着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江雪上前去把白珝拉了起来,步月则是又进了房间准备去跟减兰理论。

  减兰扶着案桌,在那里喘气,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都扫在了地上,都碎得一塌糊涂。

  步月皱了眉,但还是给她行了个礼:“陛下!”

  “做什么?!”减兰吼过来一句。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白珝他怀着孩子,坐胎尚不足三月,很容易小产。”步月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尽量温柔着声音,“你怎么能让他去跪着?”

  “跪一下能怎样?”减兰低吼着,整个人扶着桌子在抖,喘息得厉害,“孩子掉了又能怎么样!”

  步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很认真的道:“他孩子是好不容易才保下了,你生气也罢,迁怒也罢,不该这么对他……”

  “够了。”减兰瞪过来一眼,眼睛里全是血丝,衬得她眼眸发红,“皇叔这么喜欢他,就接回去啊!我又没让他给我生孩子!把孩子拿掉啊!”

  江雪扶着白珝正进门,正好就听见了减兰这话。那么一个瞬间,白珝整个人都僵了,然后抓住了江雪的袖子,低声对他道:“走吧。”

  “李减兰!”步月也吼了一声,“是你先动的人家,是你把他清白毁了!我将他交给你,不是让你来凶他恶他轻贱他的!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滚!”减兰吼出来这么一句,抄起案桌上唯一剩下的笔架砸了过来。

  笔架太重,并没有能砸出去多远,就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白珝感觉自己一颗心,也跟着一起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