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靠自己游到了船边,因为这一片的礁石,船实在进不来。
被接上船之后,就有士兵打扮的人抱来了毯子把两人都裹了起来,一人塞了一杯温热的糖水在手里。
两人稍微歇了一会儿,就看见江枫渔一身戎装,冷着脸过来了。
还没等师鸢开口打招呼,郡主直接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步月脸上,给周围一片人都吓懵了。
步月被打偏了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扭过脸抬起眸,满脸茫然的看着她。
“给我滚回京城去!”江枫渔低呵了一声。
师鸢下巴都吓掉了,磕巴着过来劝:“郡主您消消气……”
“还有你!”江枫渔扭头冷眸看着他,“我怎么叮嘱你的?”
师鸢缩进了毯子里,把自己裹得只剩一个眼睛。
“我让你们出来画个海图,又是查硝石又是查瀛洲,还把自己困在礁岛里。”江枫渔气笑了,“我要不是正好出海了,等你们的消息到我手上,你们就只剩个尸首了吧?”
“你们可真行!一个两个的,一天天的光会闯祸,有本事捅娄子,你们就自己想办法给补起来啊!”
“是,对不起,我们知错了,郡主您消消气,大晚上的生气伤身。”师鸢低眉敛眸,乖乖认错。
步月这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抬眸盯着江枫渔,微微哑着声音:“江枫渔,造成现在这幅局面,你没有错吗?”
师鸢一脸惊恐的看向步月。
“你来东海整顿水军,我让你借我一队人,整只队都在算计我。”步月笑了一声,目光冰凉,“怎么,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你授意?”
“王爷你冷静一点。”师鸢整个人都慌了,裹着毯子过来,拦在了他跟江枫渔之间,“这军队也没整顿几天,底下人有二心是正常的……”
“你闭嘴。”步月凉飕飕的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师鸢委屈巴巴的挪开了。
江枫渔却皱起了眉,看向师鸢:“什么情况?”
“呃……这要怎么说呢……”师鸢一下有点噎住。
“简单明了的报告。”江枫渔一脸的不耐烦。
“简单来说就是您拍下来协助我们的人给了假情报把我们害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师鸢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
江枫渔眉头皱得更深:“人呢?”
“呃……可能都死了。”师鸢磕巴着。
“死了?”江枫渔满脸疑惑。
没办法,师鸢只好整理了一下词汇,尽可能简单明了的把事情始末都完整的解释了一遍。
步月在一边冷冷的听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旁边端着热汤的士兵纠结了半天也没敢上去递给他。只能趁着师鸢讲话的间隙,先端了一碗给他。
师鸢接过汤,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看了看步月,努力扯着笑:“王爷的思路其实是对的,硝石这么危险的东西,既然知道了,肯定需要先查清楚的。”
“你们说那一批有多少人?”江枫渔问了一句。
师鸢一愣:“大、大概十多个?我没数……”
“十七个。”步月冷不丁开口补了一句。
一直候在旁边的士兵抓住机会把汤递到了步月面前,赔着一脸的笑:“王爷……您暖暖身子。”
“我只派了四个人过去。”江枫渔眉头紧锁,“都是我自己的人,不是东海水军的人。”
步月正接汤,听见她的话,愣住了,手里汤碗没拿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师鸢也惊了:“那那一批人是哪来的?谁截了我的信吗?”
他一直是用鸢鸟给江枫渔传信的,如果中途被人截了……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这事我会去查,不该你们担心的事就别操这么多余的心。”江枫渔又看了一眼步月,低头放软了声音,“这事是臣之错,臣查清之后再来请罪。”
步月没吱声。
“去洗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江枫渔轻轻叹了一声。
师鸢应下,小心的看了看步月,慢慢的凑过来:“王爷?”
步月侧眸看他。
“我们……进船舱吧,外面冷……”师鸢干巴巴的提议。
步月应了一声,捧着糖水喝了一口,结果呛住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师鸢无奈地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结果就看见步月咳出来了一口血。
他顿时人就慌了:“我去……王爷你还好吗?”
步月抬手抹了下唇,抬眸看了他一眼,整个人直接就倒了下来。
师鸢眼疾手快给他搂住,抱在怀里一脸惊恐的望向愣住的江枫渔:“郡主……你带大夫了吗?”
江枫渔脸色变了变,过来从他手中接过步月横抱了起来,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去喊侯姑娘来。”
“兰芳那点手艺能行吗?”师鸢跟在江枫渔背后,皱着眉,显得有些焦急。
“救个急,现在也没其他人能用了。”江枫渔也是一脸焦急,把人抱进船舱之后,就自己去把侯兰芳抓过来了。
师鸢守在床边,裹着毯子,看着步月依然惨白的脸色,眉头皱得很深。
侯兰芳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围着围裙,一进门就看见师鸢裹着毯子缩在床边椅子上的可怜模样,有点懵。
“怎么了你?”
“兰芳。”师鸢听见了她的声音,抬头的瞬间就堆起了满脸的笑。
“手给我。”侯兰芳坐到床边,抬手递在他面前。
“我没事,你先看看睿王。”师鸢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乖乖把手递过去给她。
“一时半会死不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侯兰芳抓着他手腕,探了会儿脉搏,皱了皱眉,“身体怎么虚的这么厉害?”
“一直没吃没喝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师鸢偏头看了看昏死的步月,有点担忧,“你还是先看看睿王吧。”
“这么担心他啊?”侯兰芳笑了一声,转身过来抓起了步月的手。
“他要真有个好歹,凝雨回来非剥了我不可。”师鸢抬手摁了摁额角,“真的是要命。”
“睿王是不是以前心肺有伤啊?”侯兰芳问。
师鸢愣了愣:“啊?可能吧,他一直身体就不怎么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