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装饰豪华,由四匹马拉动,车队前后皆有禁卫守护,仪队领在前方开路。道旁两侧行人,纷纷对着花车高高挥舞各色手帕致意。
“王子!欢迎回来!”
“殿下!这些年您去哪里了?”
“我们好想你!赛米尔王子--”
“妈妈,那就是王子吗?长得真好看,像洋娃娃一样。”
“他不是在刺杀国相以后,流亡海外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嘘……”
“王子不是与相国不和吗?怎么会一起出席呢?”
“赛米尔王子,你是我们永远的王子!”
“王子殿下!看这边!看我!看我!!”
“亚历斯大人──”
喧嚣的人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人们的意见虽有好有坏,然而大多数的人都在欢迎赛米尔的归国。道路被挤得水榭不通,沿途上全是平民,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则借机高声呐喊,宣泄对王室的热情。
此处是上城区,居住的人地位比农民好些,来围观归国王子的众人都穿得很体面,有小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开心地拍手,也有怀春少女朝着赛米尔频抛媚眼,就算欢喜,也表现得不失礼节、不过于猖狂。一楼既然已无法再站人,便有不少人站在阳台上望着,也有人往外伸长了身子探头,想仔细将王子高贵的身影收入眼帘。
赛米尔被沿街的人撒了满身的花瓣,还有花环从民房的阳台里抛掷过来,正巧套入他的颈中,丢得很是精准。
在亚历斯的治下,王城宛如笼罩在一大片金黄与玫瑰色中,就仿佛这片繁华永远都不会消散,将继续这么地璀璨、耀眼下去。
亚历斯已经很久未曾感到如此欣喜,心绪澎湃了。只这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
他戴着手套,一只手朝对他投掷花束的人们优雅地挥手致意,另一只手则是揽着赛米尔的纤腰。
亚历斯回过头望着赛米尔,为他拂去头顶的玫瑰花瓣,满眼笑意地看着他,“我们的王子殿下终于回来了……大家果然都很高兴。您看王城里的人反应多热情。您是受众人爱戴的。”
赛米尔还怕是亚历斯请来的群众演员,然而聚集的人数甚多,亚历斯恐怕也没这么多闲工夫去张罗这种琐事。赛米尔只颇为怀疑地回了句“是吗?”他是真的无法确定自己作为马鲁穆王国的王子是否够格,他总自觉是失格的。
花车上,亚历斯与赛米尔披着同一件雪貂毛滚边的红斗篷,人们无法知道在斗篷下方,亚历斯的一只手握在赛米尔清瘦的窄臀上,不时游移着。
赛米尔本因着国民们还没忘记他,或是讨厌他而转喜;分明全城的人都过来观看,亚历斯却还在对他做这些不得体的事情来羞辱他,这就令他抑郁。他偷瞥亚历斯,却发现亚历斯笑得一双细长的眼都眯了起来,看起来反而不像是有意在羞辱他了,只像是开心得忘了形。
他蓦然想起,小的时候,曾听到宫中的女仆唱这首歌:
可爱的人偶啊
你的皮肤如雪一般白
可憎的人偶啊
你的眼珠如海水般蔚蓝
可敬的人偶啊
金线缠绕而成的头发
可叹的人偶啊
眼球是玻璃珠做成的
可恼的人偶啊
两颊像玫瑰一样鲜红
可羡的人偶啊
给你穿上丝织的衣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