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德尔斐的忧患之子>第13章 忏情录 (修文)*-*-*-*

  狄菲特伯爵领的王城,下雪的街道上,赛米尔与华利斯牵着马,缓缓并行,鹅毛般的大雪徐徐自空中飘落,沾满他们的斗篷与披肩,也沾湿了行李。

  他们的身后还有脚夫,帮他们用车子载着借来的粮食,而他们方离城堡,步入上城区。轮子辗过不平的道路,不断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此时已是凛冬。今年国王征收的税加重了,维特爵士察觉到农民们的粮食歉收,不忍加税,于是赛米尔和华利斯来了这一趟,他们来向邻国的领主,华利斯的舅舅借粮。

  借粮时,领主总有意无意地说道:“和马鲁穆国之间的战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否则年年都来借粮,你们何时还上?”华利斯只能低着头不断抱歉,并声称:“这是最后一次了,来年秋收,会连去年份的一同还上!”

  “哈,还不上的时候,拿什么来偿啊?除了你这位少领主之外,圣马利安还有什么有价值的?”领主才要签字时,又瞟向华利斯,“对了,你好像长得比去年还高了?”说话时,有意无意把手碰向华利斯戴着手套的手。那种不舒服的强烈感觉,即使隔着皮手套,也令他震颤。

  “他确实长高了,今年应该高了两公分。”赛米尔面带微笑,将手合在华利斯的手背上,顺势隔开了领主的骚扰。

  “喔,是吗?”领主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反而是赛米尔那张清俊的脸庞,越发入领主的法眼了。

  ……

  华利斯犹记被伯爵触碰的恶心感受,却没能知道赛米尔遮挡着华利斯的视线,惟恐被华利斯看见伯爵那只在桌子底下,来回抚摸他大腿,隔着裤子摸到内侧,甚至是根部的那只毛手。

  艰困的世道下,任谁都同样痛苦。赛米尔自知该忍,当忍,可他仍然认为华利斯是可以说真心话的那个人。

  “伯爵的行为越发猖狂了。我曾见过那种贪婪的嘴脸,令人难受。”赛米尔低着声,注意街道上的行人,幸亏天气甚冷,外出的人并不多。

  他偎近华利斯取着暖,就怕被华利斯以外的人听见他在说些什么,“我知道维特侯爵他爱民如子,可是让少庄主这样出来抛头露面,也并非好事,我很怕那个狄菲特伯爵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抛头露面”、“做出不好的事”这些字眼甫传入华利斯耳中,便像是屈辱般。他本是一位上战场杀敌的战士,却要沦落到来这里摇尾乞怜,甚至还要被对方暗示肉偿;那人本是他的亲戚,一位有威严的长者,应当为他的人生担任指引的角色,而不是对他怀有这些非分之想。

  想起狄菲特伯爵在王城中说的那些话,‘和马鲁穆国之间的战事,也该告一段落了’一股气上心头,华利斯不由骂道:“你就没想过,那可能是因为你吗?!”

  赛米尔闻言,霎时变了色,咬着苍白的下唇,怀着歉疚的神色,默然无语。他自知理亏,便静静地退开了两步,与华利斯保持着距离。

  华利斯还没解气,一股脑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故人之子,可是凭什么我们要为了收留你,不惜与马鲁穆国开战呢?……要是你能快点回去就好了。”

  赛米尔低着头,像是接受了指责,又像是有什么话欲分辩,可始终没回话。

  那晚,直到晚餐时分,赛米尔都很沉默。

  华利斯瞅着他,看不出他的情绪,倒觉得他冷冷的,面无表情。

  只听赛米尔说道:“这个天气,汤很快就凉了。”华利斯才注意到自己只顾着看赛米尔,碗里的炖肉汤都快结冰了,汤里的油脂已经浮上表层。

  “喂……”华利斯才想说些什么,赛米尔看着他,说道:“这个时间澡堂里还有热水,我先去入浴了,你早点吃完也来洗吧,不然炉火要停了。”说完就起了身。

  华利斯木然地看着赛米尔简单收拾完东西,就抱着浴盆出去了。赛米尔像是在找借口开溜似的,他的态度令人感到疏离,即使他依然表现得很谦和,但是华利斯开始在想,自己对他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他会离开马鲁穆,一定也有他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马鲁穆国的人一定要他回去?他又不是什么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

  华利斯悠悠心想。

  然而直到睡前,华利斯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向赛米尔道歉。

  “哈啊──”

  邻床的赛米尔穿着一袭玉白色的薄睡衣,两条洁白而笔直的长腿半掩在被子外,煞是好看。即使是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仍很秀气,他将看了三分之二的骑士文学合上,翻了个身,面露倦意地望向华利斯,“我想吹灯了,可以吗?”

  “……”华利斯也望向赛米尔,隔着橙色的灯火,能看见赛米尔那宛如海水的碧色眼睛里,亦是星光熠熠的,在夜里,赛米尔细雪般的细致肌肤,亦被衬托得愈发地白,而他也越发地想,要是因为自己那些话,赛米尔这般美好的人儿,就这样被逼得离开了,该怎么办才好?

  华利斯还没说话,赛米尔轻轻道了声“晚安”,就吹灭了灯,寝室内登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余赛米尔那一身白白的肌肤与睡衣,还有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在黑暗中淡淡地莹着白润的光泽。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赛米尔那宛如天使般的纤细身影,直到睡着,那天夜里,华利斯发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醒来以后,隔壁的床上空无一人,一封信也没有留下。

  起初,他不相信赛米尔会待他如此无情。

  ‘赛米尔!你人呢?你去哪里了?!’

  他发了狂,先是在房间里,而后是旅馆里,整个城镇里,在伯爵领里四处找寻,即使翻了地、掀了天,依然一无所获。他发誓:没有找到赛米尔,就绝不回去。

  可是,那个人还是消失了。天涯海角,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循。

  这令华利斯如堕冰窖。

  怎么办?怎么办?没了赛米尔,他这辈子该怎么办?他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才好……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他的每一天,从起床开始,到日落结束,都是和赛米尔在一起度过的。圣诞是,新年是,五旬日是,啤酒节是,仲夏日是,日日皆是。他早已拥有赛米尔太多,却要等到失去他,才知道他对自己而言有多珍贵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么说的……”

  懊悔的情绪顿时充斥他的内心,明明有那么多道歉的机会,赛米尔也并没有对他恶言相向,要是那天夜里他能老实地向赛米尔道歉,该有多好?

  “华利斯,”

  “华利斯,怎么了?”

  直到有人摇醒了他。华利斯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只见赛米尔精致的小脸自模糊至清晰,渐渐映入眼帘。赛米尔用柔荑般的指尖拂去他的泪水,“你睡不习惯这里的床,作恶梦了?”

  “……才没这回事。”一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作恶梦作到要被邻床的人摇醒,这让华利斯感到难为情。

  他没回答,只问:“我怎么在这里?”他回头一望,只见自己的床铺,被子拉开了一个洞,好像有大老鼠钻出来似的,自己则是待在赛米尔的床铺里,正死死地抱着他,赛米尔显然被抱得喘不过气,但是一声不吭,还是温和地看着他。

  “唔,”赛米尔微微挣脱了一下,让华利斯离他稍微远一点,呼吸这才顺过来,“不知道,你忽然就钻进来了,我被你吓醒,真恐怖。”

  “……”想到自己不但作恶梦鬼叫,还梦游到别人的床铺里,华利斯的羞耻感已窜升到最高点。

  赛米尔看着他,眨了一下纤长的金色睫毛,并没有要嘲笑的意思,只问:“你梦到什么?为什么一直说对不起?”

  华利斯迟疑了一会儿,尽管纠结,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问你,如果到了明年,我们国里还是歉收,你会想离开吗?”

  赛米尔微微一怔,显然对这问题是惊讶的,他想了一下,而后有条不紊地回答道:“会啊,怎么不会呢?我在这里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我该回去国里处理的事情,就算能力不足,还是该自己处理……像我这种阶级的人,把责任丢给子民承担,本来就是不对的。”

  华利斯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立刻抓住赛米尔纤细的手腕,死死捏着,像是怕人儿立刻就消失在眼前,“承担责任的人是我和爸爸,又不是子民!爸爸没说让你走,你何必走呢?”焦急之态尽显无遗。

  赛米尔挣扎了一下,见挣扎无果,虽然皮肤已被捏得发红了,很是生疼,他还是笑着向华利斯说道:“傻瓜,缴税的人又不是维特侯爵。”

  他见华利斯还是一脸不能谅解的模样,垂了眉,神色有些复杂。“好了,别想这些了,明天一大早,我们还得早起运粮回去。你回你的床铺上睡吧,这里好挤,我快热坏了。”

  华利斯挪动身子,死死欺在赛米尔的身上,他偌长的褐色发丝,也垂落在赛米尔的脸颊边,引得他发痒,“啊啾……”小小地打了一声喷嚏。“别靠这么近,你弄得我好痒,哈哈……”

  “盯──”华利斯恶狠狠地瞪视着赛米尔,坚持了一下以后,终于软倒在赛米尔的身上,尽情地抱着他香软的身子,“我没有要回去。”

  “这样要怎么睡呢?”赛米尔把头挪了挪位置,让自己好呼吸点。

  ‘以前都没注意到他的脖子这么细,好像一下就能掐断似的。’华利斯心想,看着那裸露出来的,毫无防备地对着自己的雪白脖颈,忽然感觉口里有些干燥,吞了口口水,却觉得连口水都发烫起来。

  “有什么关系,小时候我们不也这么睡?”华利斯嘟囔道。

  赛米尔摸了摸华利斯的头,“那是小时候啊,现在我们都已经十六岁了,哪还能这么睡?两年前你才被受封为侍从呢。时间过得好快,就像是昨天的事。”

  “是啊。”仔细想想,赛米尔九岁那年来到圣马利安,当时他是看他很不顺眼,总觉得全庄园上下的人都爱慕他、仰慕他、尊敬他;跟他比起来,自己这个少庄主好像什么都不是。他是很不待见赛米尔不错……长得比他好看,剑术比他好,态度优雅,像是天生的贵族。

  可是转眼间,七年过去了……一个人能有多少个相知相处,在一起七年的朋友。

  他看着赛米尔的侧脸,赛米尔也斜瞥着他。虽然朝夕相处,一时间很难发觉,可终究是长大了。赛米尔的脸型从小时候的圆润,变成现在的瓜子脸,下颔清瘦,鼻尖小巧而精致,鼻梁也生得高挺了。不变的是那一对大而圆的,水汪汪的双眼。

  ──他,好像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意识到自己的脑中竟有这样的想法,华利斯忽感心口一滞。

  注意到华利斯死死地盯着他看,赛米尔往他腋下搔了搔,“咕叽。”

  “呓!”华利斯非常怕痒,身体立刻抽了一下。

  “哈哈……真可爱。”赛米尔见状,笑出声来,“怎么一直发呆,你不想睡吗?”

  被赛米尔这么看着,华利斯一时间脸上发热,收回了灼灼的目光,虽还是偷瞥着赛米尔,却不敢像方才那么张扬了。他细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可以和我绝交。”

  “嗯。”赛米尔回答道:“你问啊,怎么这么神秘呢?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绝交过了,都是你整天到晚想跟我绝交吧。”

  “你确定?”华利斯问道。

  “我向主发誓。”赛米尔回答道。

  得了此言,华利斯这才怯怯地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这话令赛米尔诧异地望向压在他身上的华利斯。“亲、亲哪里啊?”尽管首先是怀疑华利斯吃错药,脑子不正常,他还是感到有些难为情,搔了搔脸,视线也开始往旁飘,就是不敢对着华利斯。

  “脖子……”华利斯摸了摸赛米尔纤细的脖颈,那里的皮肤摸起来很是细滑腻手,像是个每天都用玫瑰水洗澡的花季少女的肌肤。“像雪糕。”

  “像吗?现在是冬天,你怎么想吃冰的?”赛米尔被这个理由逗乐了,“好吧。”听了理由以后,他反而爽朗地点了头。

  华利斯得了信,一时间还不敢置信,直望他,“真的?”

  “嗯。”赛米尔才回答道,就被华利斯的反应又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会一直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得了天大的恩惠,华利斯一时间还不敢相信,才想用嘴唇碰触,又说:“那,别告诉爸爸……也别告诉神父。”

  赛米尔闻言,苦笑道,“那就别做啊。快去睡觉好吗?”

  没回复赛米尔,华利斯就亲了上去,感觉皮肤是细致冰凉的,埋头闻上去还有香皂味,实际尝过,竟比看起来好吃,他又忍俊不住地吮了几口。

  “唔嗯…、…”

  被他欺在身下之人,身姿辗转地动了动。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赛米尔暧昧的呼喘声,夹杂着华利斯唇舌并用发出的口水声,随着华利斯往下亲了一个又一个印子,越发忘我,动作格外放肆,已经一口咬在形状好看的锁骨上,“疼……!”赛米尔一个激灵,立刻开始推攮,“太用力了,会留印子,侯爵会知道的!”

  华利斯这才松口,可是赛米尔的脖颈处,被吻得最深的地方,已留下好几道圆圆的瘀青,上头还有清晰可见的齿印。

  “没留痕迹吧?”赛米尔忙问道。他摸了摸脖子,湿淋淋的,全是华利斯的口水,“怎么跟狗一样乱啃人,我又不是骨头。”

  “……可是你比骨头好吃太多了,又香又滑的,很上瘾。”华利斯絮语道。

  “嗯?!”赛米尔皱着眉看向华利斯。

  “没有。”华利斯别过头,可是那几道显目的、青绿交杂的瘀青,烙在白皙细长,形状美好的脖子上,又是显得那么地漂亮,那么地……

  “很……色情。”华利斯细声说道。

  “啊?”赛米尔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今天晚上怎么怪怪的,你不正常啊。”

  华利斯从上到下,偷偷打量着赛米尔的每一吋肌肤,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赛米尔平坦清瘦的胸前,已有两颗蓓蕾隔着薄薄的睡衣料子挺了起来,很是抓眼。

  “你是不是也兴奋了?”华利斯偷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你刚才说了是亲,可是你刚刚那个不是亲啊……”华利斯说的话,让赛米尔感觉耳根发热,有些上头,“被人做这种事情,多少也是会有反应啊。又不是没有感觉。”他不敢正视靠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只是依偎地、爱恋地揽着他。

  “那就是不讨厌了。”

  华利斯压着赛米尔,往下挪动身子,老旧的客床木床脚随之发出“吱呀”声。赛米尔忙摁住华利斯的背,小声道:“发出的声音太大了,半夜会有人来敲门的。”

  “我小心一点。”华利斯回答道。随后,他一只手摸向赛米尔的胸前,隔着衣服拧住了乳珠。

  “呃…!”赛米尔诧异地看着华利斯,“做什么?别那样!”

  华利斯没答复,就着口,隔着衣服,将形状小巧的乳尖含进嘴里吸着。

  “唔──…”赛米尔的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弓了起来。他扭动着被华利斯压在身下的修长两腿,“没说可以亲那里……再这样要告诉维特侯爵了……”反抗的声音也变得紧张且泫然欲泣。

  华利斯松了口,抬头看着赛米尔,只见那张白如月光的粉面上,已染上一抹潮红,眼角还夹着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更想欺负。

  他看着赛米尔难得流露的表情,替他抹了泪,更觉心动。“别告诉爸爸。”说完,又埋头用牙尖啃着、辗转辗压着赛米尔的乳头,另一只手则搓揉着另一边的乳头。

  “哈啊……、嗯……!”那里颇为敏感,又少被人碰触,让赛米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不断动着手脚,像是想逃跑,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华利斯还以为赛米尔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殊不知这是被爱抚所发出的淫喘。

  “怎么一直发出这种声音?”华利斯笑道:“让我感觉怪怪的。”

  “呜……别弄了。”赛米尔湿润的眼眶还含着泪水,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华利斯,“别这样,这样真的不好,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这是不对的,会被惩罚。”

  “为什么跟女佣做这种事不会被惩罚,跟你做这种事就会被惩罚?”华利斯才想分辩,却感觉两人的下半身贴合处,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

  “……你这不是很兴奋吗?”惊觉此事,他望向赛米尔,只见赛米尔一脸羞耻,“所以说不要弄。我是认真的,我也是男人啊!感觉舒服了,下面就会起来的。”他满脸恳求地看着华利斯,然而他早已眼神迷离,发丝凌乱,模样看上去相当无助,规劝无果,倒是很能助兴。

  华利斯的下半身也早已炽热膨发,始终感觉有一股欲望无处释放。他用自己热如烙铁的那处,蹭了蹭赛米尔的下体。

  “啊…!”赛米尔立刻像是被电到一样,激灵了一下。

  “你也觉得舒服?”华利斯将手往下伸进赛米尔的睡裙中,隔着一条薄薄的亵裤,描摹着赛米尔的分身形状。

  那里生得很秀气,皮肤也同样细嫩,淡金色的耻毛软而幼细,薄薄地生了一些在三角地带。华利斯竟觉得,要不是赛米尔一直抗拒,他好想将这香软的东西含进口中,他知道赛米尔有洁癖,那里肯定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作是别人的他还觉得恶心。

  “别弄了,以后会下地狱,真的,别不信!”赛米尔的眼角早已红了,好像知道怎么制止都没用,这已经他能说出的最重的话了。

  华利斯很是兴起,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平时都待在圣马利安,在爸爸的眼皮子底下,没这个贼胆罢了。

  “你好漂亮。”华利斯低头亲了亲赛米尔泛红的眼角,“你当初会离开你的家乡,是不是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

  赛米尔闻言一阵错愕。华利斯的这些行为,确实让他想起了那个十余年间,都令他在半夜发恶梦的人──亚历斯卿。虽然那是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可确实是因为如此,他至今都不敢归国,他实在不敢面对那个如今贵为相国,权倾朝野的人。他怕自己小时候无法奈何他,长大了以后也还是没办法对付他,自己将要一辈子委身于那个恶魔;像以前一样被铁链拴住,炼在他的床上。而他的父母明知此事,却不管不顾,甚至还要他叫亚历斯一声“老师”。

  或许他抗拒的不是性行为本身,而是那第一个对他做这些事的人为他带来的魔障,毕竟向来总是心魔最难除却。

  若从一开始,他的人生中就未曾遇见过亚历斯;若第一个拥他入怀的,自始至终就是华利斯,或许就不会令他感到如此害怕也说不定。

  赛米尔秀眉一蹙,仍不忍心推开华利斯,只是忍受。他还是想尽量对华利斯好,让他开心。他是很喜欢,也很感谢华利斯的,他觉得就连父王和母后都没对他好过,华利斯至少是世上真心对他的那个人。

  华利斯见赛米尔没再推攮,以为他默许了,又继续搓揉他的裆部。

  “呼……、嗯……哼…!”赛米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耳根子也染红了,他薄薄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看上去很是诱人。

  华利斯用上半身蹭着他的胸膛,来回摩擦他的乳尖,把他弄得无所适从。“……别、”赛米尔看着他的眼神,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受,总之令华利斯心潮膨湃,格外兴奋。

  他将赛米尔纤长的鬓发撩到薄薄的耳根后面,见到玉润晶莹的耳朵生得好看,又忍不住啃了他的耳朵一口。

  “哈啊……!”孰料赛米尔一声娇呼,随后,他的亵裤竟被薄薄的精液浸湿。华利斯见状一愣,“你的耳朵怎么这么敏感?没人亲过这里吗?”

  “没有……只有你亲过。”一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泄了精,还是被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弄出来的,赛米尔实在有些窘迫,“我明天得洗内裤了……”

  “你洗的时候我在外面看门,不会被发现的。”

  华利斯在被子里动着,掀起赛米尔的裙摆,将自己的分身自亵裤里拿了出来,插在赛米尔柔嫩的腿根里。

  “!”才感觉到坚硬的性器抵在他的皮肤上,那硕大的形状,与炽热的温度都令赛米尔浑身打颤,“哗!”一反平时对华利斯的包容,赛米尔立刻将他自身上掀了开来,“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他想翻身逃跑,甚至差点跌下床,华利斯死死将他压在床上,一下一下地将他拽回床铺里。他掰正了赛米尔的脸,“怎么了?为什么怕我?”只见赛米尔的脸色已经刷白,看上去颇为惨然。

  华利斯见状一愣,立刻将东西收回内裤里,“对不起,吓到你了。”只隔着内裤,摩擦着赛米尔的腿,想念着那细滑的、吹弹可破的肌肤触感,意犹未尽地用最想与赛米尔相交的部位,留恋地蹭着他。

  赛米尔还在发抖,仍是有些抗拒,看上去像是因着猎人而受怕的动物幼崽,他只好细碎地不断亲吻着赛米尔泪痕已然干涸的脸颊,“让我这样摩擦一下就好,我不会再做其他事了。”

  “好吗?”华利斯亲暱地揽着赛米尔清瘦的肩膀,“不然那里胀胀的,很难受。”

  赛米尔虽是不愿,他犹疑地偷看着华利斯,那人果真一脸难受,没说谎,他只好点了头。

  后来,华利斯弄了很久,终于是睡着了。只记得自己射出来的时候,赛米尔还用手替他按住了,“别弄脏床单,清理的人会很辛苦的。”他将一手浓精抹在裙摆上,想着接下来睡裙也得洗了,一早起床就脱下来和内裤一起洗,决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佣人代劳。

  睡着之前,华利斯睡眼朦胧地看着赛米尔,他把脸靠在赛米尔带有淡淡皂香的颈边,一只手揽着赛米尔的纤腰,一条腿夹着赛米尔那触感可人、未生一点毛发的长腿,“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受不了。我不敢想像没有你,我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啊。我也不是生下来就和你住在一起。”赛米尔只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今天晚上餐前酒喝得太多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真的……”今天晚上这些越矩的行为之所以生发,纯然只是因为少年的冲动吗?华利斯左思右想,无法形容如今心下复杂的感受,那些懵懂的情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赛米尔……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或许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了。”

  闻言,赛米尔微微睁大了双眼,“你喜欢的不是碧翠丝吗?总是为了她的事情找我的麻烦。”

  华利斯摇头,“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善解人意,也不像你对我这么好。”

  听了这话,赛米尔的嘴角泛出苦笑,“小傻瓜,她将来也许会成为你的妾,不论如何,你一定会娶一位和你地位相当的淑女。”

  “迎娶一位品行优良、地位高洁的淑女,会为你铺平康庄大道。”他摸了摸华利斯光滑的脸颊,分明见到他的表情显然是对这番话产生牴触之色,可还是继续说道:“等你有了地位、金钱与财富,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你喜欢的人。你可以让圣马利安变得更大、更好,更加富强。”

  “那我可以得到你吗?”华利斯用脸颊蹭了蹭赛米尔细滑的掌心,虽说能感觉到粗糙的剑茧,但光是这么被赛米尔摸着,就使他感到安心,“只是,我怕我不能,”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马鲁穆的王子?我听说他们国家的王子,已经失踪快十年了。好像是政变的时候,趁乱逃出来的。”

  赛米尔一怔,他看着华利斯,神情再也无法泰然。

  华利斯不会知道赛米尔为何对这些男子间的情事显得如此抗拒,这背后有什么样的原因。即使如此,他却也感受得到赛米尔对他的忍耐。

  “对不起,上午对你说了那些过份的话。”他说:“不论如何,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我不会再对你说这种话了。因为最不想要你离开的人,其实不是爸爸,而是我。”

  “还有五年,等我册封为骑士以后,你就别回去了,永远留下来吧。让我守护你。”

  “为了你,应付那老家伙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你都能为我付出这么多了。”华利斯说完,只看赛米尔莹蓝色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这让他一时间慌了,“怎么又哭了?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赛米尔摇摇头,欣慰地笑了,“如果你能当我的骑士,也很好……你是最好的,只可惜……”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手已经弄脏了,他只好用双腿夹着华利斯的腰肢,当作在抱他,“我不是什么值得喜欢的人,也没什么优点,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闻言,华利斯忙说:“你确实是没什么优点,我也对你一点都不好,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要你回去。

  ──如果你真的是马鲁穆的王子,你就有资格拥有我。我想成为你的骑士,永远守护在你的身旁,我要为了你,在战场上铲除所有站在你对面的敌人。你看过我怎么驱逐圣马利安的敌人,我有这个能耐。

  “我想睡了,你快点回你的床铺吧。”像是不愿意让华利斯说完,赛米尔催促道。

  “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好吗?”华利斯撩起赛米尔的睡裙裙䙓,来回抚摸着他又凉又滑的细嫩大腿,语带眷恋地说道:“回去之后就不能了。我会很想念这种感觉。我其实真想每天都这样与你共度良宵。”

  听了华利斯这种温柔中又带点黏腻的话语,赛米尔虽不习惯,反而也有些舍不得了,于是点点头,随后拉上被子,将华利斯裹得严实,便闭上眼睛,不再继续搭理。

  “你真的好瘦,我都能摸到你的肋骨。”华利斯又朝怀里的人乱揩了几下。赛米尔摁住那只乱摸的手,华利斯就不再添乱了。光是这样与赛米尔握着手,都令他有些贪恋手心中这份柔软的温度。

  华利斯撩开赛米尔的额发,朝雪白圆润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谢谢你。”随后,今日的疲劳感如潮般袭来,他亦沉沉地入睡了。

  ※

  那是十年前的回忆,却在一场情爱后梦回。

  至今,华利斯仍不知道赛米尔离开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他不想继续让圣马利安的子民们遭受饥饿与战乱,还是因为自己唯独在那一晚,亵渎了他的神圣?倘若是后者,假使能重来,华利斯愿选择不去染指他,哪怕要就此挥剑斩去情根,作个修士也罢。

  那时的他不会知道,自己既不能斩断情欲,亦不能作个修士。因为在圣马利安沦陷于塞尔柱土耳其人以后,迟到的赛米尔终究会带着马鲁穆的精兵赶来,只为了营救他,收复圣马利安。

  华利斯张开眼,只见臂怀中赤裸躺着的人,同样是一袭金色长发,一身雪白的好看皮囊,但他不是赛米尔。

  华利斯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从马鲁穆把里欧带回来,当时他十岁,和赛米尔刚到圣马利安的年纪差不多。他小时候真的长得跟赛米尔太相似了,而当时,自己早已失去了赛米尔。

  里欧是他的侍从,像这般在床上服务他,本是义务,亦不违反任何的规定。

  如今年事已大,华利斯算是理解了赛米尔当年的牴触。尽管对赛米尔的童年了解得并不透澈,但是他知道了亚历斯的事;何况赛米尔是马鲁穆的王室,自己那一晚的行为属实是重罪,若被发现,只怕自己被扒层皮,拔掉所有的指甲,甚至是切了舌头,都还不够赎罪。

  ‘为什么明知是重罪,赛米尔却允许我对他越矩至此;为什么心里明明有所感这会是深重的罪孽,我却还是忍不住去采摘他?’华利斯心想,可终究是没有答案,只觉这份相隔千里的思念愈发深重。

  里欧已生得很高了,甚至比他还高,华利斯总想,如果能再见到赛米尔的话,赛米尔会更纤细些,不会像里欧这么高,这么强壮。里欧是上惯了战场的人,在战场上驾马奔腾,砍土耳其人的期间,是长了些肌肉;赛米尔的身材不是那样的。

  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就连那纤长睫毛眨动时,还有无辜的神情都有几分相像,可终究不是那个他想了十年,魂牵梦萦,仍无法再见之人。那是他心头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北极星。

  “我知道你不是赛米尔……”喃喃自语地说完,华利斯翻了个身,向着墙壁里睡去。

  而后,闭着眼的里欧张开了双眼,他原是守着华利斯,在假寐着。

  他支着床微微起身,颔首朝华利斯骨感的颈间落下一吻。冰凉的唇瓣甫触肌肤,便觉华利斯的肌肤微微震颤。

  “没关系,这并不妨碍我爱您,我的主人。”他两臂一收,将华利斯攒入怀中。

  ──十年前您就未曾一点点地喜欢过我,十年后也没有,我知道您永远都不会垂怜于我。

  里欧扣住怀中的华利斯,朝他赤裸的肩头上轻而细碎地啜吻。感觉到怀里的华利斯抽着气,大掌朝华利斯的脸上轻轻一抹,才发现他流了泪。

  他晓得他的主人梦见了什么,只可能是因为梦见那个人才会流泪。里欧将华利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将他有些憔悴的脸容全数收入眼帘。主人如此脆弱的时候,世间唯独他一人能见。

  “请允许我继续像这样陪着您,打发您偶而感到孤寂的零碎时间。”

  这话令华利斯动容。他确实是寂寞,需要被陪伴。即使他想要的那个人,不是眼前的里欧,但是里欧这些年来确实令他孤寂的身心好受许多。

  “谢谢你……”多年前曾对赛米尔说过的这句话,如今是对着里欧。他趴在里欧结实的胸膛前,抓着他的手臂,低着头,遮掩着神情默默淌泪,既思念赛米尔的温柔,也贪恋里欧的温暖。

  而里欧默默心想:‘反正还有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不论有几个十年,王子只会继续被亚历斯卿关在城堡的高塔里。亚历斯卿不会让王子再一次逃脱他的掌心。’

  ‘我向来知道占有所带来的安心与充实。正如我不会把主人拱手让给别人。碧翠丝夫人不行,王子殿下更是不行,绝对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