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论文的事，时间尚早，乔也提前到了和林景约好的咖啡馆，定了一个包间。
丰子越在外面等着，没有进去。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林景来了。
“小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见到乔也，林景是欢喜的。
两人这么坐在一起喝咖啡，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还是室友，关系还很好的时候。
林景是怀念的，尤其最近，在明确自己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乔也之后，他对过去的怀念就与日俱增。
“没事，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间呢。”乔也笑着道。
见到他的笑容，林景怔了怔，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乔也确实变化很大，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自信多了，人一旦自信了，整个气场就变得不一样。
只是那份笑容里，更多的是疏离。
他的心沉了沉，试探着问乔也：“小也，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乔也想了想说：“昨天看了，安顺集团的事情闹得挺大的，所以关注了一下。”
这件事可谓是让娱乐圈发生了一次地震，毕竟涉及到的明星艺人太多，影响到的综艺、电视电影、广告等等都很多，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那些涉事艺人的事了。
所以乔也会关注也很正常。
林景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周霆宣家里会和安顺集团牵扯这么深，这次安顺集团被查出有重大问题，周家也跟着遭了殃。”
“？”乔也并不知道周家也牵扯其中。
林景扯着嘴，似乎是想笑，却没笑出来：“周霆宣也进去了，听说他也被起诉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乔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沐宸。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可又忍不住想，难道是沐宸在帮他“报仇”？
林景见乔也走神，清秀的面容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润泽的嘴角也微微上勾。林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差点没控制住去握乔也放在桌上的手。
如果是以前，他想握就握了，可现在他却不敢，他怕乔也生气，怕乔也再也不理他。
明明以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事情都依着他的人，如今坐在他面前，他却不敢靠近。
林景握紧了拳头，对乔也道：“小也，我和周霆宣分手了。”
乔也抬起眼眸，眼睛里无波无澜，他道：“是因为他们家出事了吗？”
“当然不是。”林景有点激动，在乔也眼里他已经是这么一个人了吗？他怎么会觉得周霆宣家里出了事，他才选择分手的呢？
“我们在那之前就分了。”他自嘲地一笑，“其实在他成为我的助理之前，我们之间就出了问题。”
“以前我以为我对周霆宣是有感情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只是被他的活泼开朗的性格所吸引，可那并不是喜欢，只是新鲜感作祟罢了。”
“我其实......”
“你还记得我在夜色门口晕倒的事吗？”乔也忽然打断林景，说起过往，他倒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今天约林景见面，本就是为了说这事。
见林景脸色微变，乔也继续说道：“那次我被我弟弟卖给了一个赌场的老板，不过他们在灌了我有问题的酒之后，将我送错了房间。”
林景的脸色变得难看，握拳的手背青筋暴露。
乔也面色却依旧平静：“那个赌场的老板和周霆宣是朋友，我弟弟也是周霆宣让他来的，整个计划都是周霆宣设计的。他，要毁了我。”
林景张了张嘴，下意识里想问为什么，但话未出口他就明白了。
“所以，他会在夜色门口发现晕倒的你，不是巧合？”林景的声音轻微的颤抖着。
他还记得当时接到周霆宣电话时，周霆宣声音里的焦急和担忧。那个时候他以为周霆宣虽然对他和乔也走得很近颇有微词，但总归心里是善良的，在乔也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帮助乔也。
“嗯，他一直在等我出来。”乔也双眸清冷地看着林景，“这次综艺我受伤住院，出院后回到老家，再次被我弟一家出卖，卖给了一个浪荡少爷。而这背后，依旧是周霆宣的手笔。”
他的声音始终维持着不大不小的音量，甚至每个字的发音都特别的清晰，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故事。
“林景，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终于说到重点，乔也的语气却依旧平淡，他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漏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有发过脾气，即便受到极大的委屈，他也没有大吵大闹过。
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资格。
更没有人会纵着他，心疼他。
“所以，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可能吗？”
他声音听起来甚至是温和的，林景毕竟在曾经的两年里给过他温暖，让他感受过关心和在意。所以即便他所遭受到的那两次伤害都和林景有关，但他依旧不想对林景冷眼冷脸。
可偏偏是这样的语气让林景更加难受。
心疼，愧疚，惋惜和后悔，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想拉着乔也，告诉他，他错了，他也后悔了。
他想将之前说过很多次的话再说一遍——我真正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然而乔也的平淡和冷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乔也的最后这一句话，像一把利刃，将他们曾经的过往一刀斩断，再也没有一丝牵连。
是啊，他们怎么会还有可能呢。纵然周霆宣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知情，说一句他是无辜的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如果没有他当初的摇摆不定，没有他的朝秦暮楚，周霆宣又怎么会对乔也记恨至此，以至于对他做出这样的事呢。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一切的根源却都在他这里。
林景站起来，非常郑重的对着乔也鞠躬道歉：“小也，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么多。”
低头的瞬间，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见到的乔也那满身的伤痕，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时乔也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呢？他那个时候该是有多绝望和痛苦。
可是他在干什么呢？他把他送去酒店之后，就追着周霆宣走了。后来甚至听了周霆宣的挑拨，嫌弃被人睡过的乔也，疏远他，不和他联系。
所以现在他有什么脸来告诉乔也，他不介意乔也的过去，他愿意和乔也在一起呢？
“小也，你需要我做什么吗？不管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做。”
他能弥补的也只有这个。
可乔也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