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宸的反应很快，接住篮球后，手腕用力，将球扔了回去。
乔也的额头还抵在他肩头，听见他说“没事了”这才红着耳朵尴尬地退开：“我没注意......”
沐宸嘴角漾着笑意，轻轻挑了挑眉：“嗯，你不用怀疑自己，我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所以你可以试试。毕竟，一直上夜班总不是办法。”
他很自然地将话题转了回去，乔也的注意力也从刚刚的尴尬转了回来。
“我没想一直上夜班，等下半年找到实习的工作，就......”他明显没有底气。
因为超市的夜班工作实在太适合他，不需要社交，也没有应酬，仅有的两个同事十分好相处。还有足够的时间看书，工资也让人很满意。
虽然他的志向肯定不止于只是在超市上夜班，不管是念大学还是考证，都是为了以后有更好的选择，但这个兼职，他确实不想放弃。
沐宸皱了皱眉头：“上夜班对身体伤害很大，如果是因为没得选择，那没办法。可你不是没有选择，更何况张琪琪对模特的要求很高，长期上夜班，无论是皮肤还是精神状态都会受影响。”
“这不是长久之计，两份工作你需要取舍，而我的建议是放弃超市这边。”
不得不承认，沐宸分析的有道理。
“L&F除了这一季新品，还有一个海洋系列的产品很适合你，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乔也抬眸看向沐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和沐宸对视，沐宸的眼睛很好看，和平日里呈现出来的冰冷感不同，像深邃而神秘的夜空，里面有着细碎闪耀的星子。
乔也是感动的。
沐宸昨晚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可是他们见面这么久，他却一个字也没有提。只是在帮他做职业规划，甚至还为他提供了就业机会。
“宸先生，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
从最开始的生病照顾，到后来的新年礼物，再到昨天帮他将乔瑾文赶走却绝口不提那件令他难过的事，现在又给了他工作资源。
除了“谢谢”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只觉得不能浪费和辜负沐宸的好意，于是对他道：“我和我......经纪人商量一下可以吗？他很专业，我们签了合同，我的工作都是他帮我对接。”
他解释了一番才想起来，这方面沐宸肯定比他清楚，于是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不知道是不是乔也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好”字，沐宸说的格外温柔。
“那超市那边，等你经纪人确定要和L&F合作之后，就找杜柒辞了吧。别熬夜。”
听见沐宸这么说，乔也才想起来，他们的老板是那位个子很高的杜先生。
杜先生竟然是潇洒超市的老板，乔也后知后觉震惊起来：“杜先生他......真的是我们老板？”
他之前好像还在杜先生面前说过，他们老板很慈祥......乔也想，他果然不适合社交，这也太尴尬了。
沐宸似乎也想到了，他笑了笑，说：“那个超市就是杜柒开着玩儿的，也没想赚钱。”
“宸先生，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帮我？”
沐宸没有否认：“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问我昨晚的事。”原本是一件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对旁人提及的事，但此刻面对一心帮他的沐宸，他忽然就觉得没那么难以启齿。
沐宸忽然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因此当他的手覆在乔也头上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已经过去了，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因此有心理负担。”沐宸依旧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轻飘飘让话题过去，好像那件叫乔也无论身体和心理都饱受折磨的事情，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乔也心口软软地被撞了一下，眼眶不可抑制的湿了。
他和沐宸并肩走着，沐宸对学校极为熟悉，乔也便并未去注意他们的路线，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行至A大最为出名的芙蓉大道。
道路两旁种植着粗壮高大的芙蓉树，据说是当年A大建校时种下的，学校几经翻新修整，都没有动过这条道的芙蓉树，如今A大已有百年历史，这些树便陪着她经历了百年风雨。
早春的芙蓉树还未披上新装，但枯枝上的败叶已然腾出了位置，只待新绿。
“学长。”他俩的脚步因为一个大二的学弟停了下来，两人齐齐回头的默契，让那位学弟有一种破坏了两人和谐氛围的感觉。
他颇为不好意思地走到沐宸面前，手里握着手机，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沐宸学长，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学弟说完后，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一抹羞涩，显然，他要联系方式的目的是因为心悦沐宸。
可是沐宸不是要订婚了吗？那条新闻可是上过热搜的，喜欢沐宸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不知道是不是乔也的错觉，他觉得沐宸此时的气场完全变了，又变成了那个高冷淡漠的年轻总裁。
“抱歉。”沐宸的拒绝直接干脆，学弟留下一句“不好意思”失落地走了。
目睹这一幕的乔也顿觉尴尬，不过他并没有尴尬太久，沐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的时候没有避着乔也，而乔也因为方才的尴尬反应慢了半拍，于是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叶隽泽。
沐宸即将订婚的对象。
“嗯，好，我知道了，晚上回来再说。”沐宸接电话的声音有点冷，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味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工作时候的状态。
和叶隽泽的电话刚打完，杜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沐宸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乔也，但乔也很识趣的往旁边挪了几步，根本听不见他电话里的声音。
“本来还想去尝尝食堂的饭菜，看来只有下次了。”打完电话的沐宸有点无奈，但杜柒那边的事情很重要。
乔也抬眉，脸上是少有的明媚笑容：“那下次宸先生来学校，我请你吃？”
沐宸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也笑了：“好，下次来学校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