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给出的这个理由让杜柒立马站直了身体，他右手握拳，煞有其事地凑到唇边咳嗽了一声：“这么说来，你们老板人还挺好啊。”
“当然。”因为和宸先生已经算是熟人，乔也话也就多了点，“我们老板人很好的，很慈祥。”
“咳咳咳咳咳......”杜柒突然被口水呛了喉咙，咳得脸都红了。
乔也吓了一跳，赶紧拿纸杯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喝点水吧。”
“咳咳......谢谢啊......咳咳......”杜柒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将水喝了，纸杯拿在手里捏着玩儿。
“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老板很......慈祥？”
这是什么形容？
乔也没想到他的着重点在这儿，睁着那双明媚的大眼睛，表情极为单纯地点了点头：“对啊。”
杜柒：“......”
还对啊。
“你见过你们老板？”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位小同学可爱的呢？
“没有。”乔也如实回答。
他们店长都没有见过呢，他怎么可能见到。
“......”
杜柒深吸一口气：“那你说他慈祥？”
乔也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猜的。”
如果不是一位十分慈祥的老人，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好呢？一般有了孩子的人才会特别体谅年轻人的不易。
他很单纯的想，估计老板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孤单老人，所以才开了这么一家超市，为的只是让自己有点事情做。
然后看到他们三个年轻人在店里干得不错，又想到了自己的子女，所以就推己及人，对他们也格外好。
宸先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他嘴角分明挂着一丝笑意。
可乔也却觉得那丝笑意带着些许嘲笑的意思呢？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超市的玻璃门又被推开了。今天晚上因为有不少人跨年，所以不像平时那么冷清。
超市后面，靠近写字楼那边就是A市的母亲河，这一段今晚都有游船活动，河岸两边十分热闹，就连旁边的几家酒店今晚入住率都比平时高。
因此这会儿有人进超市买东西并不奇怪。
乔也刚准备对进来的人说“欢迎光临”，那两个人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立刻弯腰道：“杜总好，宸......”
“来买东西呀？”杜柒打断他们，脸上笑意不减。
乔也心想，原来这位先生姓杜，还是领导。
他又看了一眼宸先生，怎么看怎么觉得，宸先生的气质不比杜先生差，看起来也很像领导。
不过哪个领导天天半夜三更还在加班呀。
但是他觉得，就凭宸先生这样的，早晚有一天也一定能当上领导。
有人进来，杜柒和宸先生没在收银台待着，他们让乔也冲了两杯咖啡，坐到了窗边的吧凳上。
乔也送咖啡过去的时候，听见杜先生在问宸先生：“你还真不准备回去了？这都快两月了，真杠上了呀。”
乔也无意多听，将咖啡送过去之后就回了收银台。
刚刚进门买东西的员工过来结账，大概因为领导在，所以买东西的动作特别快，几乎没在超市里东张西望，直奔目标，拿了就走。
结账的时候也没有多说话，结完账朝着杜先生和宸先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乔也心道，杜先生看起来一点都不用凶呀。
杜先生和宸先生坐在窗边聊着他们的事，乔也在收银台看着他的书，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过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在这样一个团圆的跨年夜，不是一个人在店里的感觉还挺不错。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乔也抬起了头，他下意识朝杜先生和宸先生看过去，刚巧宸先生也扭头看向他。
超市里的灯光带着喜庆的热烈，将人照得格外细腻，像在脸上加了一层薄薄的的滤镜。
让高冷锋利的人更柔和，让温润清雅的人更秀气。
四目相对，彼此莞尔一笑，随后乔也听见宸先生略微低沉的声音：“新年快乐。”
他眉眼弯弯，也对他们回了一个：“新年快乐。”
这是上大学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和他一起跨年。是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跨年——虽然不知道杜先生和宸先生为什么会在超市待着，但乔也就当作他们是陪他跨年的。
超市里开着空调，一直都暖融融的，但这会儿，因为有人在，他忽然就觉得很满足，店里的温度也好像更暖了。
这是乔也三年来第一次产生的微妙感受。
以前他都是自己在宿舍，早早就睡了。不过这个时间他会醒过来，因为林景会给他打电话，对他说“新年快乐”。
所以他每年的跨年并不会很孤单，但也不会像今天，感觉那样的满足。
正想着，电话响了，林景打来的。
乔也心中涩涩的，他拿起手机接了：“喂，林景。”
“小也，新年快乐。”
“谢谢，新年快乐。”
互相问候完，电话少有的陷入了沉默，直到林景那边有工作人员催他。
乔也才开口：“你还在工作？”
“嗯，过来录一个节目。”林景显得有点高兴，“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不存在过不过节。”
即便过节，该录的节目也得录。
乔也顿了顿，还是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
“好。”林景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挂断电话，乔也盯着前面的某处虚空叹了一口气。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杜先生和宸先生已经从吧凳上站了起来。
乔也立刻上前准备将他们的咖啡杯收了：“杜先生，宸先生，你们是要走了吗？”
“嗯，你一个人在店里注意安全。”宸先生的咖啡没有喝完，杯子被他端在手上。
乔也只将杜柒的杯子收了。
“行了啊，这周边的治安你还不知道吗？再说，店里有监控，收银台附近还有紧急报警装置，安全得很，别瞎操心。”
杜柒推着宸先生往外走：“好了，快走吧，这年也跨完了，少川他们还等着呢。”
直到他们出了门，乔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杜先生知道他们超市收银台有紧急报警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