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回到收银台，并没有立刻为宸先生拿烟，而是动手又冲了一杯咖啡。
宸先生虽有疑惑，面上却并不显，嘴上也没问，只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
乔也做好咖啡之后，才拿了一包宸先生惯常买的烟，扫描收银。
将烟拿给宸先生的同时，他将刚做好的咖啡一并递给了宸先生。
“这是？”
“请你喝咖啡。”乔也腼腆地笑了一下。
宸先生也笑了，一向高冷的人忽然温和的笑起来，哪怕没有露出眉眼，乔也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暖意。
直到宸先生拿着烟和咖啡离开，林景才将视线从他身上落到乔也身上。
这样气质卓然的人，哪怕是林景也很少见，而他和乔也看起来分明很熟。
“小也，他是谁呀？”到底问了出来。
乔也：“是一位常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
这样一句话并没有解开林景心中的疑惑：“你们很熟？”
乔也停滞了一下：“算是认识吧，毕竟常见。”
“他做什么的呀？”能和乔也常见，只能说明那个人总是晚上来买东西。
乔也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大概是后面办公楼里面的员工吧，应该也是上夜班的。”
要不然不会总是大半夜来买东西，也是不容易。
“你为什么要请他喝咖啡？”问了半天，林景最在意的其实是这一点。
乔也从来不是主动的人。
“上次我生病是他把我送去的医院，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我一直没有还给他，所以就干脆请他喝咖啡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景却皱了眉头：“那你为什么不还给他？”
“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多少钱。”
“你问他呀。”
“他没说。“”
“......他凭什么不告诉你？”
“......”
乔也觉得今晚的林景很反常，他似乎很在意那位宸先生：“林景，我和宸先生没什么的。”
乔也不笨，甚至很快就明白林景为什么会这样。
“你该回去了。”圣诞节，他应该和周霆宣过，而不是在这里盘问他和宸先生的事。
林景却并不这么想，他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过问乔也的事情，这个宸先生和学校里那些曾经对乔也告白的人都不一样，他的气质太过特别，林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单是外表看起来就足够有魅力。
“你是在赶我走？”他不过多问了几句，乔也竟然要赶他离开！
乔也有些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林景固执起来的时候，乔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如果林景没有想他告白过，只是把他当室友，或许此刻乔也就会算了，林景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可是在这之前林景已经对他说过两次喜欢他，甚至还说要和周霆宣分手再和他在一起，这个时候再说要在这里陪着他，就太过暧昧。
和已经有男朋友的人暧昧，这是不道德的，乔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所以他干脆将话挑明了对林景说：“林景，你知道这样不适合。你有男朋友，今天是圣诞节，你应该回去陪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一个你才表白过没多久的人。”
“可是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林景也再次将话挑明，“乔也，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其实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很有好感，这两年多，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做什么都要拉上你一起？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那么久，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吧，小也。”
和林景相处了快三年，这段时间乔也才发现，他对林景的了解和认知都太过片面。
他第一次见到林景用如此卑微的态度和他说话，要说心里没有任何感觉是不可能的，可这种感觉已经和心动扯不上关系了。
他更多的是无奈。
“你为什么要答应和周霆宣在一起呢？”其实乔也还想问，既然你说你一直都喜欢我，那为什么后来又和周霆宣那么暧昧，甚至还和他在一起？
“我，我就是，一时迷了心窍。”林景也知道和周霆宣的这段感情已经成为了他和乔也在一起的阻碍，这也是他最后悔的地方。
那次见到周霆宣被告白，他心里忽然不舒服，那个时候他想的是先稳住周霆宣再说。
在他看来，乔也会永远站在那里等他，他完全不担心乔也会离开。
可是直到看见乔也对他和周霆宣在一起这件事毫不在意的时候，看到乔也和曲逸川越走越近的时候，看到段韬向乔也告白的时候，他才明白，相较于对周霆宣的乍然之欢，他更在意和乔也这两年多走过来的感情。
周霆宣像烈酒，确实有一段时间让他惊喜，让他着迷。
可和乔也才是细水长流。
“其实在答应霆宣之后我就后悔了，那天请你们吃饭也是他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想的。小也，我真的只喜欢你。”
林景走到乔也面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乔也的手，乔也下意识往后一退，躲开了。
林景的手悬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收回去。
“抱歉，但其实就算你没有和周霆宣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乔也觉得他有必要和林景说清楚。
不管林景和周霆宣之间是怎么回事，但他和林景之间不应该再这么纠缠下去。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其实一直以来他就没有想过和林景在一起，即便没有周霆宣，即便在周霆宣出现之前林景之前就向他告白，他也不会和林景在一起。
他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他很清楚。乔家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桎梏。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摆脱掉，没有乔家就没有今天的他，人要学会感恩。
但同时他也明白，有乔家，他是没有以后的。
他的人生是和乔家绑在一起的，他挣脱不开，所以不能再拖累其他人。
林景有他的理想和大好前程，他不可能让他和他一起，烂在无望的束缚里。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林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乔也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是的，我不喜欢你，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胸口像是有一把冰刀狠狠地刺进去，一瞬间的疼痛之后，便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