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走在前面。
没有回头。
声音却温柔的不像话。
“眼泪就等胜利了之后，再流吧。”
顾清凝视着面前的玻璃。
语气带着些无奈。
“白榆，你很闲？”
白榆没有身体，又被分了一部分系统权限。
此刻正映照在玻璃上。
小蘑菇长了双灰色的眼睛。
和周围那些卡通眼睛完全不同。
一眼就能看出来。
“儿子，哦，不是，队长，我这样不是很可爱吗？”
顾清咬咬牙。
“可不可爱不知道，但我很想揍你。”
小蘑菇圆圆的脑袋动作一顿。
伸出两条柔软的小手。
和戴知许他们打了个招呼。
戴知许扭头装没看见。
陌离直接无视，视线落在顾清身上，没有移开。
只有小福，也挥挥手打个招呼。
顾清笑的温柔极了。
“小福，我看这个蘑菇挺适合煲汤的，你拿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福点点头。
队长说什么是什么。
十分听话的伸手，然后，捡起了手掌大小的白榆牌蘑菇。
白榆声音带着郁闷。
“不可爱吗？”
小福十分负责的回答他。
“很欠揍。”
几人出了玻璃礼堂。
四周都是顾清几人打坏的蘑菇尸体。
几人难得沉默下来。
默契的看向小福手心的白榆。
白榆开始装死。
顾清笑了笑。
“走吧，找找叶姿。”
其他破晓的成员都是不完整的灵魂。
只有叶姿。
那个姑娘是自己进来这里的。
顾清不知道系统给她说了什么。
但是，一定要找到她。
白榆又感觉自己可以了。
“也许在钢琴教室。”
顾清点点头。
几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钢琴教室。
没打开门。
顾清瞳孔一缩。
刚刚和谐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叶姿和叶城像是养料一样被藤蔓一样的东西缠住。
白色的绳子一样的东西。
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钢琴教室里已经没了那架蓝色的钢琴。
顾清动作顿了顿。
“小福，把白榆带出去。”
小福一愣，听话的离开了钢琴教室。
虽然白榆不是恶意，也不是真正的系统。
但是如果用蓝色的花的话。
拥有一部分系统权限的白榆，一定会受到伤害。
小福明白顾清的意思。
十分贴心的把白榆带出了很远。
白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福搭话。
“小朋友，你是不是很喜欢队长啊？”
小福点点头。
“那你觉得那只孔雀怎么样啊？”
小福抽了抽嘴角。
“如你所说，是只孔雀。”
“不不不，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觉得他和队长......”
小福十分淡定的点点头。
语气自然。
“我还没成年，我不懂。”
打探敌情的白榆被噎了回去。
这小子怎么这么聪明呢。
他丝毫不气馁。
正要继续询问。
就听见这个穿着洛丽塔的小男孩十分成熟的回答他。
“尽全力吧，做决定的不是你们中的谁，而是队长。”
白榆安静下来。
灰色的眼睛划过一丝光亮。
钢琴教室内。
蓝光越来越明亮。
顾清的脸色逐渐白了。
他做为花朵的容器，与这朵蓝色的花融为一体。
消耗能量也是在消耗他自己。
顾清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一点表情。
如果不是脸色苍白。
都看不出这人在承受着痛苦。
陌离叹了口气。
沉默的将手放在顾清手上。
在顾清愣住的时候。
露出了熟悉的笑。
“清清，我好像想起来了。”
顾清眼睛直视着陌离那双湖蓝色的眸子。
一部分蓝色的花和陌离融在了一起。
系统说过他是最适合做容器的人。
但陌离之所以可以。
大概是因为少年打断他融合时，那种真挚的，清澈的，纯净的情感。
顾清笑了笑。
蓝光更加强烈了一些。
花朵开的艳丽。
却比不上身边人蓝色的眸子清澈。
很快，那些白色的枝条藤蔓慢慢溶解。
只看到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依稀可以分辨出本来的样子。
顾清看着叶城。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但他没哭。
身边的队友都没有哭。
他们要把眼泪留在胜利之后流。
顾清的手有些抖。
陌离想要拍拍他的肩。
但是手举到一半又停下。
默默的放下了。
戴知许叹了口气。
“小叶子长这么大了，阿城却没看到。”
顾清抿抿唇。
“会看到的。”
蓝光消散。
叶姿慢慢醒了过来。
一见到顾清就立刻疯了一样要攻击。
顾清也没躲。
就任这姑娘打了自己。
陌离立刻拦住。
戴知许把顾清拉到身后。
叶姿红色的指甲划破了顾清的嘴角。
她冷笑一声。
“还敢进这个副本？”
陌离声音很凉。
“堂堂光凝的队长信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你不觉得自己蠢吗？”
顾清轻轻叫了一声。
“陌离。”
陌离将叶姿的手臂放开。
挡在顾清面前。
和戴知许像两个保镖一样。
顾清有些无奈。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不能用异能。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将两人拉开。
凝视着叶姿。
什么都没有说。
好像又听见了那个温柔的人说的话。
“队长，这首曲子是这个花朵的能量。”
“我好像挺不住了，小叶子就拜托大家了......”
叶姿脸上的表情从恨意到狰狞。
从绝望到后悔。
最后变得迷茫。
他叹了口气。
在戴知许两人的反对目光中。
一步步走到叶姿面前。
叶姿安静的看着他。
直到顾清摸了摸她的脑袋。
轻声说了一句。
“小叶子和哥哥很像，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时间像是倒回了很多年前的曾经。
顾清救了叶城和叶姿。
脏兮兮的小姑娘哭的难看极了。
顾清也是这样摸摸她的脑袋。
叶姿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愧疚的，绝望的，后悔的。
最终只剩下无助。
她跪在哥哥的身体前。
声音颤抖。
“顾清队长，对不起，求求你，救救我哥......”
顾清蹲下身。
右手轻轻附在叶城心口的位置。
他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样子。
和那些外面遇见的怪物没什么区别。
唯一能辨别他身份的，大概就是脖子上的叶子吊坠。
手心蓝光闪过。
叶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叶姿身体微微颤抖。
强忍着泪水。
陌离警惕的看着她。
戴知许也紧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