蹚了这么多年的商界浑水,所签署的每一份合同书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醉意。
一次次的被机械式灌酒入腹,对于酒精这种东西,池沐泽早就产生了抗体,他已经麻木得不知道喝醉,是一种什么感觉。
倒是羽辰笙,喝得其实不算多,但那整张脸,通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嘴里还在一直念叨着要出去看雪。
池沐泽自然是舍不得凶他半句,只能默不作声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刚窝在他怀里老实了会的人,没过几分钟,又光着脚丫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轻盈的身段异常灵活,池沐泽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那四处逃窜的小混蛋按回来。
“辰辰啊,已经三点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呢,咱不闹了好不好~”
“不好!”
挨了几句‘教训’的人,别过脸蹲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
喝醉后,怎么脾气这么倔,一点都不听话呢……
池沐泽顿感无奈。
哎,能怎么办,哄呗。
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小祖宗骗到了床上。
把头闷在被子里的人,悄悄露出一双眼睛,细长的睫毛扑闪着灵动,惊艳得池沐泽差点没把持住。
“沐泽你说的,只要我乖乖睡觉,明天淮安就会下雪。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当然是真的。”
胡编乱造的理由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池沐泽红着一张脸,呆愣的点头。
喝醉后不太清醒的人,还是傻不愣登的信了这番胡话,好在羽辰笙总算是听劝的合上了眼。
“沐泽,晚安哦~”
娇软的声音,像一簇粉红的棉花糖,落入耳道,连同血液里都滚动着甜腻。
“……”
(/(°∞°)\)救命!这么可爱乖巧的辰辰,我怎么顶得住!
不行!再这样被诱惑下去,多待一秒钟,都会让他忍不住的想犯罪。
合上房门后,池沐泽慌忙逃离,端起茶几上的清水,连喝了好几口来维持原本的理智。
倒在沙发上的人缓了好一会,直至胸腔内,那颗横冲直撞的心脏,得到一丝平静才起的身,又开始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衣服上残留着一大片呕吐的污渍,池沐泽有洁癖,可他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用冷水冲了个澡后,身理上那份冲动总算降了下去。
枕边沉睡的人异常乖巧,不吵不闹,跟几个小时前,那个撒娇嚷嚷着不想睡觉的小混蛋,一点都不沾边。
装得这么无所畏惧,要不是喝了点酒原形毕露,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真的洒脱。
不过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羽辰笙喝酒了,不然他这副将近三十岁的老腰,还真的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注定无眠的夜里,只听得见手腕上的钟表转动,
站立于落地窗前的人,那一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身材 ,藏在深蓝的睡袍里,偶尔几滴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地面泛起的涟漪预告着暗流涌动。
“池少爷。”
电话那头传来猛烈的风声,巩豫正在开往返程的高速上。
“几时能回。”
略微沙哑的声音被压得低沉,男人眼里的寒光,在这夜里愈发渗人。
“大约下午一点左右。”
“好,我去集团等你。”
“是。”
电话挂断的声响,回荡在屋内,东边渲染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晨曦。
七点了,也该动身了。
换上一身西装革履的人,发丝被一丝不苟的梳在了耳后,凌厉的五官线条分明流畅,肆意彰显着威严的侵略性。
他在等一个破晓,
他想赠予他一片光明。
再一次无言的望向沉醉在梦里的人,池沐泽熟练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常年备用的醒酒药。
空荡的房间内,只留下一张手写的字条。
池沐泽走了,怀里的合照被拿起,久久舍不得放下。
我爱你,你所期盼的生活,我会为你披荆斩棘,你所受过的伤害,我替你一一奉还。
所以许林寻,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几条贱命够我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