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讨嫌,还甜的很◎
经他这一说, 院子里本来有些拘谨的气氛放松了许多,丫鬟们捂住嘴偷偷笑着。
叶青云内心简直无语了,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可是个正经王爷, 今天这么大排场是来显摆的, 怎么一张嘴就露了馅儿?
为免被人误会, 真以为狗狗叫这两个傻乎乎的名字,他又让人把大哥店里带回的骨头扔了几块过去,一边吩咐道:“元宝!赛雪!自己去窝里玩。”
阿嬷呵呵笑着, 把二人带到屋里。
“姑母他们还没来么?”叶青云坐下后问道。
“还没, 你姑母家远一些, 且他们和你们不同,过来一趟要住上几天才会回去, 总要多准备一些功夫。”
叶老太太又问道, “外面那么些人, 要不要请他们一块儿进来?”
“不用的,阿嬷。”萧鸿笑道,“他们要搬东西,还要守着车马, 以防有些顽童过来捣乱。”
“哎哪敢呀!他们大人不得把自家孩子看仔细了?你俩今日这么大阵仗,村里多少人都得被唬住。”
要的就是这效果。
叶青云笑了一会儿, 又问道:“阿嬷你如今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个丫头或是婶子来照顾你?”
“不用, 阿嬷身体没事,乡下老婆子请什么丫头?让人背后笑话,只是, 过一阵子阿嬷可能真要搬你大哥那里去了。”老太太叹道。
“嗯, 怎了?”叶青云皱着眉, “村里人说难听的话了?”
“不是,阿嬷根本不在意那些,再说,他们跟你兄弟俩学着种了棉花,夸你们还来不及呢!哪有人说闲话?邻居中你张婶人又好,我也舍不得走,只是,哎!”
老太太叹着气道,“还不是你爹家里那一摊子烂事儿。”
叶青离去给人做了续弦,知道那人不咋滴,但总以为家里条件尚可,谁知根本就是个空壳子。
那贾良不务正业,又嫖又赌,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下人也遣散了,眼看着要揭不开锅,叶青离回娘家哭诉,刘春花是舍不得补贴他一文钱的,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些手工来做,好歹饿不死,过一天算一天。
迎姐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讨到了刘母的欢心,竟真让她如愿嫁进了刘家,虽然聘礼也没多少。
可刘子澄却根本不待见她,成亲快一年,更是连碰都没碰过她,刘母见她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和自己儿子始终不睦,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最近又开始张罗着给儿子纳妾。
最头疼的当属那个小儿子,刘春花寄予了最大的希望,可家里现在没有哥哥姐姐管着,他简直翻了天,书也早就不读了,成天跟一帮小混混玩,偷鸡摸狗,不务正业。
偷别人的鸡可能要挨打,于是他盯上自己祖母家,叶老太太养的这群鸡,一个冬天被偷了十几只,拿去和那帮小混混一道,挖个坑烧得半生不熟的就啃下肚去。
但再烂也是自己孙子,叶老太太追也追不上,又不能放狗去咬他,只得去把他爹娘呵斥一顿,回来暗暗生着闷气。
左思右想,老太太决定把鸡鹅都处理掉,搬到大孙子家里去住,青山和如夏也提过好几次,她之前一直犹豫着,现在被那个败家玩意儿烦的,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
“如此也好。”叶青云思忖道,阿嬷年纪大了,身边有人,这样他也能放心些。
他对那小崽子没有一点好感,也不想听到那家的任何消息,但那也是阿嬷的亲孙子,又不能怂恿他们断绝关系。
“哎!可惜了。”叶老太太叹道,“你们费心盖的这新房子,阿嬷才住了这么一两年。”
“无事。”叶青云笑着安慰她,“村子里还有那么多田呢,每年叫人过来收种,或是我自己过来,也能临时住一下,不算浪费。”
“要不要派个人过来守着?”萧鸿问道。
“现在还不用,咱们今天这一出,他们心中也有数,应该不敢随便动这宅子,但等棉种下地之后,最好派个人过来,农活好手那种,大嫂几个月后要生了,大哥今年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顾着地里。”
萧鸿乖巧点头道:“嗯,我记着了。”
叶老太太见他虽贵为亲王,但在云哥儿面前还如此乖顺,当即心下大安。
现在天寒,洗菜做饭还相当冻手,叶青山在店里便准备好了菜肴,装在食盒里带过来,放灶上热一热就能吃。
吃完了饭,又坐了会儿,姑母一家才到。
尽管心里有数,他们几个还是被门口的阵仗惊着了,边上还有不少村民围观,见叶秀兰回了娘家,七嘴八舌地上前和她打招呼,明显比以往热情了许多。
进了家里,几人同萧鸿见了礼,略显局促地坐了下来。
老太太问他们道:“这都过了晌午,你们几个吃了没有?青山备的菜多,我去给你们热一些先垫垫?”
“吃了吃了!岳母。”姑父连忙答道,“路途远带了东西,在半道上便补充了一些,现在还不饿,待晚饭时一块儿吃就可以了。”
老太太也不再勉强,又问道:“今年是确定不出去了么?”
“是啊!娘。”叶秀兰回她道,“风险太大,若是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了事,不管挣多少钱那都白搭,我和他爹年纪大跑不动了,星竹这样整天不着家,媳妇儿也不好找。”
顾星竹嘟囔着:“找啥媳妇儿?麻烦的很,一个人过也挺好。”
叶秀兰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啥好?看看你表兄!孩子都快有了,你还如此混不吝!”
“那他不是比我年纪大么?”顾星竹还想狡辩,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叶青云问道:“不走商,不知姑母想让让表哥做些什么营生?”
“还没定呢,云哥儿。”叶秀兰叹了口气,“我们家地少,本想让他在文康县城租个铺子做点生意,但他不乐意,也想学你一样去平康,可平康是那么好去的么?寸土寸金,租金那么高,再刨除各项支出,还不一定能不能赚回本。”
“不管在哪里,生意都是有人赔有人赚,这个正常,若表哥想去,可以空闲时先去街上探察一番,看看什么生意好做,然后再租个小点儿的店铺试试水。”
“确是这样!我正有此意,还是云哥儿懂我。”顾星竹哈哈笑道。
被他娘敲了一下:“云哥儿也是你能叫的?要叫王妃!”
“无碍。”叶青云笑道,“自家亲戚,叫什么都行。”
时候不早了,路途颇远,今晚还要赶回府去,他二人便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悄悄跟表哥说了一句:“清和酒楼年前我给放了假,牧哥儿要在家里待到初十之后。”
“是吗?”顾星竹眼睛一亮,“那我也要在这边待到初十再走。”
他又欲盖弥彰补充道,“你知道的,住亲戚家里就是无聊,都没几个认识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歹能说上两句话。”
就装吧你!
“嗯,我知道。”叶青云忍着笑,跟阿嬷和姑父姑母他们道了别。
车队渐渐远去,后面跟着村民们惊奇又艳羡的目光。
花了一天时间,风光招摇了一趟,感觉既充实又疲惫。
“下次可不兴这样,可累死老子了!”
头冠刚拆掉,还没换衣服,叶青云便往塌上一歪,先瘫一会儿再说。
“嗯?累死谁?”
萧鸿过来挤着他,顺便给他身上盖了条毯子。
叶青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两只眼睛心虚地乱瞟了一圈,“没谁。”
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前厅还没开饭么?”
他以前当学生时都没自称过老子,这两年好像也没说过,今天不知怎地,一不小心就秃噜出来了,大概是近墨者黑,下午见到了表哥的缘故。
嗯,一定是这样。
“晚膳该是一会儿就好,等下换了衣服再去。”
萧鸿搂着人,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回来之前跟你表哥说了什么?我见他突然变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就跟他说了我们酒楼——”
叶青云像是嗅到了一丝酸味,欠起身子,把头伸到萧鸿前面,二人相距不过几寸,一脸好奇盯着他道,“殿下你不会是醋了吧?”
“醋什么醋!都是自家亲戚而已,本王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萧鸿不自然地往旁边转了转头。
果然是紧张了,在无人时他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本王。
暗搓搓的小模样有点可爱,叶青云一把将他扳了过来,把人按住狠狠地亲了两口,这才嘻嘻笑道:“我跟他说,店里放了假,牧哥儿会在村子里一直待到初十,他才那般高兴。”
萧鸿刚被亲得火起,又听他开始说正事,只好按捺住了,问他道:“你是要给他们做媒?”
“不做。”叶青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俩都那么大岁数了,两家父母也都在,若是有意,自然会互相试探一番。我就是提一句,懒得插手这事儿,强扭的瓜不甜,强按头的姻缘更是讨嫌。”
“是么?”萧鸿两眼幽幽地看着他,“可你方才强按我头亲那么两下,不仅不讨嫌,还甜的很。”
这人真讨厌,有些事情,叶青云做能做的来,但是羞于说出来,不像他,什么话都能厚着脸皮说出口。
“行了,去换衣服。”
叶青云没接他的话头,伸手把人拽了起来,“莲珠一会儿该进来叫人用膳了。”
“真的,不骗你。”
萧鸿起身后,攥着他的手就势把人往怀里一带,又结结实实地亲了下去,“不信你再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