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支配者[无限]【完结番外】>第50章 夜啼鸟之歌

  “那就项链吧。”伊塔洛斯愉快地替他做出抉择。

  他又开始思考,要选择什么种类的项链。一天的时间做不了太复杂的东西,还得去看看商人那里有什么链条才好决定。所以明天用过早餐就去。

  郁封没有搭理他,他脱掉碍事的东西后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谁也没有真正开口讲话。

  他们知道,那位女佣一定还守在他们房门前,说不定正用怪异的姿势攀爬在门框上,透过某些隐秘的缝隙监视他们。

  毕竟他们差点就当着她的面发现秘密了呢。当面探究他人的秘密这不礼貌,所以他们要等女佣离开。

  他们非常耐心。

  没过多久,走廊中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看起来是客人们都挑选好礼物回到房间了。接着女佣敲响房门,让他们洗漱。做完这一切后,她们便恭敬退出房间。

  大概十分钟过去,离去的脚步没有返回。他们确信女佣暂时不会出现,才准备交谈。

  但在这之前,伊塔洛斯要确保他们所做的一切不会被偷听。

  他朝有所动作的支配者竖起食指,然后悄声打开房门。

  走廊里灯火不是很明亮,但足够他一眼望尽,没有女佣候着,空荡荡的。每一间房间的门都紧闭,听不见其中的声音,但是,一种细碎的嬉笑声在安谧中若隐若现。

  他发现了,每一扇门上都别着一朵鲜花,鲜花的位置各有不同,但都还沾着水珠,似乎是刚刚采摘下来为了保持活力。他确信,在自己回到房间,或是郁封回来时,这些花朵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伊塔洛斯猜测是女佣离开时放上去的,反正他没注意到。因为房间中的花香实在是太浓郁了,力量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此,即便此刻也是,单独的花朵力量太过微弱,被很好的遮掩。不像庭院中大片聚集,这很难让他们注意。

  饶是支配者也没有发现端倪。

  伊塔洛斯取下自己房门上的那支白色雏菊,雏菊的某片花瓣已经伸进一条细小的缝隙中,差点被他弄坏。转身时,郁封已经来到他身后,冷冷地看那支花。

  “美丽的夫人,你不忍心带走我,只能让我来寻找您了!”雏菊一开始本来是装作普通鲜花的,但她实在没忍住,开口打了招呼,“她们已经将我折断,就等待您来编织我,佩戴我。快呀,快呀!”

  伊塔洛斯弯眼,将雏菊递到支配者鼻息间:“来找你的。”

  “……”郁封后退一步,对这种奇怪的鲜花显然十分抗拒。

  “他们竟然这样用心,将珍贵的鲜花别在房门,这样当我们第二天打开房门,就会受到一枝花,这真是个惊喜。”伊塔洛斯感慨。但惊喜究竟是一支鲜花,还是被监视一整晚传出的信息就不好定论了。

  “既然你觉得惊喜,那你就收下,别把她扔给我。”郁封无情的拒绝了雏菊,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雏菊不伤心,她仍然劝说郁封:“夫人,您可以把我放在房间,也可以将我制作成标本,您不用怜惜我……”

  同样是鲜花,为什么雏菊的思想境界比起别的花朵要高那么多?瞧瞧大多数花朵,只会喊着好饿,觊觎客人的血液。

  “但这惊喜是给你的,你瞧,她多喜欢你啊。”伊塔洛斯为雏菊一见倾心的爱得不到回应而感到遗憾,他捻着花枝,雏菊在他手中转了几圈,像要飞出他指尖。最后她确实飞出去了,被伊塔洛斯扔到门外。

  他关上了门。

  然后,脚下的影子中分离出几团黑影,游影们兴奋地围绕伊塔洛斯转了几圈,在他发令后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那些游影变换成扭曲的人,扭曲的手,变换成姿态诡异的身影,悄悄从走廊这端去到另一端。它们悄无声息地将所有房门上的花朵都取下,无声地笑着,享受般撕拉下她们的花瓣、花蕊、茎秆。

  花朵们痛苦地尖叫,但她们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她们也无力挣扎。

  阿德拉:“我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布兰琪:“什么?”

  “惨叫。”

  “哪里有惨叫?”

  “哦我知道了,或许是鞋子吧,我的鞋子今天踩了水,你知道有时候湿透的鞋子就会发出点奇怪的声音。”

  “可能吧。”

  他们疑惑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谈论被异样感打断的话题。

  被扯碎的花朵散乱地铺在地毯上,游影从这一层分开,往下,往上。他们将每一个客人门前的花朵都扯碎了。这对于它们来说是很好的消遣,要不是伊塔洛斯的命令有限制,兴致上来的它们还想去庭院里玩玩。

  郁封拿出了那瓶灰红色液体,告诉伊塔洛斯先前发生的事。

  他们还没忘记女佣所说,可妮莉娅夫人的病让她无法理解别人所说的任何,但实际上,她是能明白的,否则也不会要郁封去解决花团。

  那她真的疯了吗?

  夫人的行为让他们没法忽略这个问题,而他们也无法真正判断出她的精神是否正常。

  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对花团恨之入骨,这样的恨意让她深深记在心里,以至于有机会便要毁掉那些花。

  如果是假的,她为什么要装作疯癫,她还聪明的骗过了庄园中的所有生物。

  无论哪一种,夫人疯病的来由都很值得他们去深究。

  别忘了公爵的附加任务之一是希望他们‘治好夫人的疯病,让她想起与公爵的记忆’。既然公爵那么深爱她,为什么夫人不找公爵帮忙处理花团?

  不过夫人的情况可以暂且放一放,她疯不疯,都没有伤害客人的意思。

  重要的是——

  “这瓶液体是什么?”郁封将玻璃瓶往伊塔洛斯的方向推,“你能看出来么?”

  花团通过汲取人体中的某些物质,可能是血液、骨髓之类的东西,通过自身过滤而导出的某种液体。

  能轻易看出的只有‘它蕴含着力量’。伊塔洛斯拔出瓶塞,手掌扇动,轻嗅着其中的味道。不是令人恶心的腥臭,而是某种与空气中气味相似的甜香。

  恕他直言,几乎不会有人能直接看出陌生药剂的效果,就算叫魔法师或者女巫来也不能。

  药剂太复杂了。

  但是推测其中含有的信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恶意,它不会让人死亡,也不会带来不幸,”伊塔洛斯品味那股甜香,实际上,气味也是传达信息的一种,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信息,于是他慷慨地分享,“相反,它寄托着制作者美好的意愿与狂热的追求。那位制作者一定爱极了药剂带来的效果。”

  说到这里,他的心似乎也跳得快了些。他切实感受到了那样激动的心情。

  这个世界似乎在引导他们共鸣什么。一切歌声、气味,一切所见所感。

  他垂下眼眸,凝视着晃荡的灰红,那些颜色是缠绕在一起的,有生命力地游动。药剂的力量并不强,但他已经开始对效果产生了兴趣。

  “想知道它是什么,你可以亲自试试,”伊塔洛斯蛊惑般开口,又将玻璃瓶放回到郁封面前,“涂抹它,或者喝掉它。”他低沉的嗓音传到支配者耳中,光色稀薄的瞳孔注视对方脸上的神情。

  “知道效果,我们就能得到很重要的情报。你会为了完成任务去尝试的,对么?”

  郁封很顺从的接过药剂,看样子就要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但他忽然很轻,很不屑地嗤笑一声,抬眼对视过来:“那你怎么不喝?”

  “你不想完成任务么?”

  蛊惑失败了,意料之中,因为他没用任何力量,要是用了,可能警告又要响个不停。

  伊塔洛斯对此并不执着。

  “我当然可以,但我喝了你不会看见它有任何效果,这样你冒险带回来的线索就浪费了。”伊塔洛斯说得理所当然,而且这是事实,这样级别的药剂对他没有效果,他非常确信。

  “那你的意思是我喝就一定能看见效果?”

  “至少概率会大得多。”他靠回椅子,“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去找个倒霉鬼试试。把它参在酒里,佣人不会拒绝客人,客人们不会拒绝漂亮夫人的好意。”

  随便谁都行,反正一定会出效果。

  郁封将瓶塞塞好,拿着药剂若有所思。

  伊塔洛斯适时开口:“那么,是佣人,还是客人?”

  “谁也不是。”郁封瞥了他一眼,将药剂藏进墙柜内部,他不着急得到答案。

  伊塔洛斯笑笑,没再继续说。

  接下来,郁封走到一扇墙前,贴近下午他挪过的那幅画。他取下挂画,凝视着墙面。

  郁封伸手触摸,很显然,整扇墙都是木质的。既然是木质,那就好办了。他确认好位置,动用能力在墙上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痕。

  这样的破坏,使用的能力一闪而逝,快得像是个错觉。

  他凑近去听,通过那条裂缝,鸟叫声似乎没有大小的改变,而且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一点点让那条裂缝变宽,最终,在某次能力使用之后,围绕他们的鸟叫声忽然变得又尖又吵。好像受到惊吓而疯狂应激似的。

  郁封警惕凝神,暂时静默。

  “不是你。”伊塔洛斯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继续啊亲爱的。”

  不是郁封的能力波动让鸟儿受惊,而是另一种东西。在不经意间总能听见屋子中的声音,弹珠声,脚步声,又或是咳嗽声。

  郁封将手指伸进裂缝,而后神情变得难以言喻:“……很软。”

  他缓缓抽出手指,没入墙缝的整根手指都沾满了红色的粘稠液体,以及一些碎肉。

  下一秒,他们清晰地听到脚步声停在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