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若有所思,似乎领悟到了一点什么。
“虽然我看不到你的气运,但是我看得到你身周盘旋的血腥之气,你已经造下很多杀孽了,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你的果迟早有一天也会来临。”
自古以来,反派都有始无终,这便是原因吗?
江清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叶凡在变着法子劝他。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落冥大陆大燕国那个江老魔,势必会付出一点行动。只是江清没有想到,他的行动会这么温和。
反派真的没有好下场吗?
江清真的不敢确定,在这一刻,却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当中,他领悟事情的能力变得尤为迅速。在他的脑子当中,仿佛淤积的筋脉豁然开朗。
“叮,恭喜宿主领悟因果之力,当前等级:皮毛”
叶凡眸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叮,检测到叶凡对宿主好感度+10,任务完成度10/20,请宿主再接再厉。”
然而,江清丝毫不知晓这些。
他整个人的心神都透露到了对因果之力的领悟当中,脑海中幻化出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开始观察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开始推量他们的将来,算出他们的过去。
因果之力,无比玄妙。
这种冥冥之中产生的力量漩涡,让江清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上了一股奇异的光辉。
一年,两年,十年。
江清仿佛忘记了时间一般,一直久久地沉浸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当中。
忽然有一天,他看到一个人就已经能够看穿他的过去未来之际,江清知晓,他要离开了。
看着周遭陪伴了他数十年的景致和人流,江清默默叹了口气,下一刻,便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他,只不过他的双眸变得无比沉静,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让人忌惮不已。
江清轻轻一跃,从卧床上跳下来,直奔医馆。
叶凡仍旧在十年如一日的捣药,制造药膏。只不过医馆内褪去凉爽之后,已然少了很多身影。
看到江清醒来,叶凡并不意外。
“你来试试这个。”
看着叶凡手中递过来的捣锤,要是放在此前,江清肯定不愿意,可是现在心性变了,他便慢慢接过,望着槽中的药液,缓缓开始捣鼓。
这只是一些给凡人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气味算不上好闻,可是江清捣得极其认真。甚至在他的额角都溢出了一层细细麻麻的汗液。
就这一小槽,江清捣了足足半个时辰,直到槽中的植株全部成为了药液之后,他才放下捣锤,抬手擦汗。
“你的领悟力比我想象得要好太多太多。”叶凡忽然说道。
江清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一言不发地给他行了个礼。
因果乃是大道,亿万人当中都见得有人能够领悟。然而叶凡却毫不保留地将这种大道传授给他,甚至为他引路,这种情分已经很难用外物来弥补了。
“此事无需介怀,你能领悟乃是你的本事。换做是他人,哪怕我有心教他,他也未必能够领悟。”叶凡淡然道。
但江清仍旧十分严肃:“授人以渔,无异于救命之恩。何况你此前本就有恩于我。”
叶凡似乎很不喜欢这么严肃的氛围:“不要这样,我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江清面色微微一凝,又听叶凡道:“我原本的确有目的,但是我现在发现,我根本看不透你。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继续了解了,身外之事,莫要深究,因果之道,不就如此吗?”
江清叹了口气,他这一次领悟因果之力虽然是好事,但其消耗了太多的时间,这剩余的时间却是一件迫在眉睫之事了。可当江清看到控制面板上的剩余生存时间之后,整个人都惊了。
居然只过去不到一月?
江清对于那数十年的回忆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在现实当中,时间却缩短了太多太多。
“明日起,你便同我一道行医。”
叶凡忽如其来的声音将江清唤醒,他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大道至简,江清直到此刻才发现,为什么有的人始终领悟不到道韵。
实际上,大道就暗藏在每个人的身边。没有人不知道因果之力,可真正领悟到因果之力的却是没有几人。因为人的眼界一旦变高,就会忽略身边的细节。整日的闭关参悟,实际上都是耗费时间。
江清就这般一直跟着叶凡在医馆当中行医,这些凡人的病症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在这期间,江清将医馆附近的百姓认识得都已经差不多了。
每每出门,都还有人跟他打招呼。
卖烧饼的周大叔因为烧饼里出现脏东西,被官府打了二十板子,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最终还是江清为他上的药。
在看到江清醒了时,周大叔原本还想着从他那讹一点影子,后来听说江清因为走投无路,只能在叶大夫店里当个学徒之后,也就罢了心思。
江清在医馆里的时间越待越久,他本就是穿书来的这个世界,所以时间一长,近乎已经把自己当个普通的凡人了。在此期间,系统的声音从来没有响起过。
可这种轻松而又悠远的日子,还是在半年之后结束了。
“你该走了!”叶凡望着在捣药的江清,忽然道。
江清的动作忽然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叶凡。
叶凡面上没有太多的神情:“我现在便可送你离开此地,你可愿意。”
江清很想说不愿意,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身上背负着几个七个徒弟,背负着帝羽的嘱咐,赤炎仙王的愤怒,廖青山以及他背后之人的仇恨。
他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回落冥大陆。
叶凡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现在,你是不是体会到当一个凡人的快意了。实际上,如若可以,我也想一辈子当个凡人,可惜你我都有自己的命运。”
何尝不是这样呢?
人生总是被无尽的羁绊所困扰,所以才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叮,检测到叶凡对宿主好感度+1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