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瞳术？”艾尔蒙抬起头，疑惑道。
“那是血族的禁术，只存在于血皇体内，”满头银发，戴有眼镜的血族教授道，“它保护着我们的王拥有强大无比的体魄，以及尊贵无上的灵魂，是支撑着我们血族生存至今的强大动力之一。”
艾尔蒙翻了翻书，又抬头问：“隐长老，既然摄瞳术这么厉害，为什么其他血族不会想办法偷学呢？”
隐长老被他的话逗得直笑：“可爱的艾尔蒙，你的想法别人自然也有，但摄瞳术岂是那么容易学会的？没有血皇棺的庇护，任何血族碰了这禁术，都只能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一天的政务结束后，血皇走到课程室门边，抬眼看去，艾尔蒙背靠着椅子，仰着头，书本翻开盖在胸口，看起来是想休息一小会儿，结果睡着了。
血皇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曾经纤弱瘦小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身体矫健的男青年，精雕细琢的五官褪去稚气，变得俊秀漂亮，根根眼睫纤长黑密，仿佛在薄如蝉翼的空气里轻轻震动。
隐长老抱着剩余的课本进入课程室，正好见血皇弯腰将艾尔蒙从座椅上抱起来，心里吃了一惊，开口问：“陛下，你……”
血皇转过身，摇了摇头，做出噤声的神情。
隐长老会意地点点头，把书本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从课程室退出去。
血族十年一次的祭典一事即将开办，为此皇城内人员都为此忙碌，负责宫内人员着装的侍女端着整齐叠有服饰的银盘在廊内进出，血皇的脚步停在艾尔蒙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传出低低交谈的声音，耐心地守在门前。
缺少了已遭灭门的安塔家族，剩余亲王阶级的罗伦家族、卡梅尔家族以及来自冬甴的克里莱斯家族等王公贵族聚集在大厅正中，随着悠扬的音乐入耳，来自皇家入场长廊传来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
“往年这个时候的长老殿继承人已经挑选出来了，现在却迟迟未做决定，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法。”
“听说陛下收留了一名人类妓女的儿子，还是已经离世的安塔亲王的后种。”
“简直是骇人听闻……”
“喂，乔纳森，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吃东西？”卡梅尔家族继承子莱斯利圈住栗发青年的脖颈，笑嘻嘻道，“没想到你父亲能说动你来参加聚会，真是稀奇，看见那里的姑娘没有？克莱丽的侍女长得还真是不赖，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成功带走一个。”
乔纳森用银色餐叉敲了一下莱斯利的手，等对方吃痛收回手后，扬眉道：“你废话还是一样的多，要泡妞就滚过去，少来烦我。”
“好久不见嘴又毒了，这么个性子以后谁待见你。”莱斯利不满地揉揉手背。
两人刚聊一阵，大厅便突然起了一阵骚动，转头一看，原来是血皇已经到场了，当然，引起骚动的并不是血皇本人，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青年。
看起来对方是血皇身边的新面孔，至少对于显然进入皇城的各地方领主来讲，是这样的。
俊秀的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皇族侍从官礼服，金色发丝往后梳去，玛瑙般的黑眸，他有着颀长优美的双腿，绣着银边的腰带将流畅的腰线完全地展现出来，跟随在血皇身后时，仿佛影子一般肃穆无声，但过于出众的五官依然吸引了不少血族们的注意。
莱斯利发出“啧啧”地赞叹声：“真是个美人，没想到陛下还会留人类在身边，这是做成了高级的移动血库么？”
乔纳森饶有兴趣地打量一阵，说道：“据问血皇陛下在十年前从战俘营带回去了一名人类幼子，如此看来，应该是他没错了。”
“走，咱们过去跟他聊聊天。”见对方驻留在了一排餐桌前，乔纳森拽了拽莱斯利的衣角。
莱斯利脸色大变，拉开乔纳森的手，赶苍蝇似的赶着他：“要去你去，我才不过去，我母亲说他可是妓女的儿子，身上一定有人类的脏病。”
乔纳森耸了耸肩，从桌上带了一个高脚杯，绕过人群走到艾尔蒙身边。
“你好，”乔纳森礼貌地笑了笑，“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蒙扫了一眼乔纳森，波澜不惊的黑眸里出现了一抹惊讶的色彩，用平稳的语调开口：“艾尔蒙。”
“你是陛下的……？”
艾尔蒙恭敬道：“陛下的侍从官。”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你会和陛下一起入场，”乔纳森继续道，“身为人类待在皇城里面，会很辛苦吧？”
“陛下人很好。”
简单交流几句，乔纳森对他就有了初步的印象，虽然对方说话的态度非常诚恳和恭敬，但总是带着适度的距离感，并不会让人不舒服，只是像在和一块冰聊天。
“如果有时间，要不要来察耳走走？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乔纳森道。
艾尔蒙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后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血皇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冷冽的视线不久便移到了乔纳森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乔纳森的错觉，这股视线中仿佛带着某种力度和压迫感，让他隐藏在潜意识里的危机感瞬间便涌向指尖。
“陛下，贵安。”乔纳森举了举酒杯，行使贵族中的敬视礼仪，握住酒杯的手指有些隐隐颤抖，连自己也没发觉。
艾尔蒙还是礼貌地拒绝了乔纳森，急急地向血皇跑去。
聚会结束后，贵族们一边热烈地交谈着，一边各自乘上自己的马车离开皇城，乔纳森结束与骨长老的对话，离开长老殿，经过廊坊时，发现前方飘窗未关，依稀能看见有光线透过来。
舞会上冷淡的艾尔蒙正坐在血皇一侧的大腿，微微弓着背，贴合着右边小腿的裤管都卷起来，露出羊脂玉般光滑白皙的皮肤，血皇扶着他的腰，宽大的手掌正轻轻按揉着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