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房企资金链正式运行后,公司经济紧张的情况才暂时得到缓解,和岑修之想象中的不同,苏澈没有来找他的麻烦,顾晋更没有在背后对他的公司做什么,之前发生的种种对峙仿佛石沉大海,足足两周过去也看不到回应。

  项目成功后,庆功宴是少不了的,岑修之不怕拼酒,但酒精摄入量过多,多多少少会让他的大脑对各项事物的判断力造成影响,能少喝尽量少喝,午夜时间结束后,岑修之出了酒店,拿着外套站在街道边吹风,等陈易涵开车来接。

  有顾氏集团资金的支撑,庆功宴的排场也很气派,大家也都习惯顾晋的寡言与压迫感,酒桌上的气氛还算不错,只是岑修之也能感觉出一直有道视线,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精准无误地落在他身上,像落在肩膀的火星,不过片刻便燃遍全身,令他对这里充满了厌恶感。

  “滴、滴……”

  前方响起喇叭声,黑色的轿车从路口驶来,前照灯让岑修之看不太清路,几秒后车停在他面前,“砰”地关门声响起,陈易涵下车帮他拉开后面的车门,岑修之低头坐进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内气氛安静异常,直到别墅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陈易涵才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过来了。”

  陈易涵握住方向盘的手一僵:“什么?”

  岑修之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林,说:“最初是顾晋安排你待在我身边的,是吗?”

  陈易涵没说话。

  “我想他大概很早就对你撤回过命令,你没遵守而已。”

  “……”

  “明天你走吧,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

  “房产证登记我已经注销了,你要还给顾晋,还是自己拿着,看你自己。”

  车子猛地停下来,岑修之猝不及防,上半身下意识往前倾了一点,陈易涵拔下车钥匙,淡然道:“到了,下车吧。”

  岑修之上个月已经在偏离市中心的地方买了房子,楚桃儿和楚晟都已经搬过去了,现在的别墅里面看起来空空荡荡,但基本家具和电器都还在,陈易涵也没离开,跟着进了别墅,岑修之察觉出他的情绪比之前低落许多,但没有要安慰他的心思,也没有赶他走。

  岑修之喝了酒,头有点晕,走进客厅后,扶着沙发躺在上面,伸手按了按眉心,说:“可以帮我拿点醋吗?谢谢。”

  醋可以醒酒,这么头脑浑浊的工作可不行。

  厨房响起轻微的细响,几分钟后,混了醋和白水的玻璃杯被放到茶几上,岑修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探出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液体入口的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出不对劲。

  陈易涵将岑修之的外套叠好了,放在沙发上,余光瞥见他只抿了一口,就把水杯放了回去:“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岑修之靠回去,闭上眼睛道:“你只会下药吗?”

  这句话一出,客厅里便陷入短暂的寂静。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就对了,平常工作强度大,加上学业方面的压力,岑修之拼起命来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陈易涵有时候会偷偷在他水杯里放安眠药,剂量少的时候察觉不出来,但今天这杯里面是醋,即使醋的味道遮掩了一部分,岑修之还是感觉出了里面夹杂着的细小碎末。

  不知道是不是陈易涵的失误,这一次放药时的痕迹会如此明显,也是因为岑修之头太痛,喝进嘴了才发现,如果是平常的话,看一眼就知道了。

  药效发作非常快,大概剂量下的大,很快岑修之就觉得头晕目眩,连手指尖都开始失去知觉了。

  在岑修之问出口后,陈易涵很久都没有回答,直到岑修之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才有了向前一步的动作。

  岑修之站起身的瞬间,仿佛下半身的力量瞬间便被抽离了,差点软倒在地面,下一刻陈易涵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他。

  “今天可不止是下药了。”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楚陈易涵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向楼上走。

  陈易涵推开卧室的门,把岑修之放到柔软的床上,而后站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岑修之眼前一片眩晕,拼命用手肘想把上身支起来但使不上力,同一时间某处地方也发起烫来,但那样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按住他膝盖的手也令他头皮几乎要炸开,让他产生想要呕吐的冲动。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我陈易涵就是一条狗而已,”陈易涵的脸色阴沉难看,看清岑修之厌恶的神情后,手背几乎暴出青筋,他森森一笑,道,“不打算让我白白帮你这么多年,那就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打发我!”

  岑修之已经不再有多余的力气来回应他的话,紧紧捂着肚子,想把自己蜷缩起来,被冷汗打湿的发丝都粘黏着挡住了视线。

  西服的外套很早就脱下来了,现在在身上的只有白色的内衬,对方粗野地拉扯着他的衣服,没等岑修之抬起手,鼓足力道挥去一巴掌,压在身上的人瞬间就飞了出去。

  巨大的声响响彻在房间内,岑修之隐约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多但齐,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众的黑衣人内,背影高大的男人走向被甩在地上的陈易涵,“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男人的惨叫。

  在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岑修之才听到熟悉的声音。

  门被重新关上了,顾晋解开领带,拉开西服外套,他朝着浑身无力的岑修之一步步走去,昏黄灯光下面孔透出凉浸浸的冷白。

  “你干什么?”岑修之喘着气问。

  冰凉的手指首先触碰到岑修之的下巴。

  “我很生气,帆一哥哥,”顾晋俊美的面孔不断放大,声音发着抖,深色的眼底席卷着令人浑身发寒的疯狂和妒火,“我真的很生气。”

  “你说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