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和鞠悦笙话音一落,一同飞身下楼,稳稳的落在了戏台的一左一右。
酒客们的目光被台上的人吸引,约莫是看出要比武,不一会就开始有人叫好了。
鞠悦笙抽出腰间长鞭,白榆没有佩剑,只是站在原地。
鞠悦笙:“那就得罪了。”
长鞭一甩,鞠悦笙软腰劲巧,的确是下过功夫练武的人。
但是这点在白榆面前不够看,白榆侧身躲开一道长鞭,伸手握住鞭身,一扯一记飞踢,鞠悦笙被他的速度吓到了,幸好赶紧下腰躲开。
楼上看戏的温谨赞叹:“白公子底盘真稳,好功夫。”
槐序却若有所思,凝眉没出声。
台上,白榆连连压退鞠悦笙,母亲清词体术了得,白榆自小和她学习,白家的身法讲究前攻,又兼顾灵活,一招看不清招招看不清,任何基础功在白榆之下的人,在他眼里都像是放慢了数十倍的出招。
鞠悦笙被他极强的进攻性压迫到了,武器也抽不回来,三四招之后,便被白榆抓住破绽,白榆松开鞭身,她便失重掉下戏台。
过程很快,甚至起哄的酒客都没反应过来。
这位“方兄”的友人惊掉了啃鸡腿的下巴:“我去,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鞠悦笙不甘心的坐在地上,白榆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输了,”她气的握紧了拳头,说:“你很强,我心服口服。”
虽然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服输了,不过也算是打消她一些念头了吧。
跟着鞠悦笙一同前来的丫鬟赶紧上前关心,白榆不想太过张扬,闪身便离开了,让那位摸不着头脑的朋友更摸不着头脑了
回到楼上,温谨连连鼓掌:“白公子的身法当真了得,是何处学来的?”
白榆决定谦虚一点:“我母亲教的,不足挂齿。”
槐序向前走了两步,手有些颤抖,道:“公子,你的身法当真是母亲教的?”
“没什么,”槐序话锋一转,道:“既然是公子本人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二位一定要小心。”
南系玖叹了口气,略带幽怨的眼神搞得白榆有点心虚。
只好在和温谨行动之前拍拍他的背作为安抚。
“我这朋友性格怪,”白榆说:“拜托你照顾一下,我们很快回来。”
“公子放心,公子的事情,就是槐某的事情。”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些……
白榆生怕被他认出来,打算赶紧走。
南系玖并没有觉得被安抚到了:“……”
这时远处,胡黎终于挤出人群,瞅见南系玖迅速扑过来:“师父!那几个姐姐哥哥好可怕啊,我的尾巴都要被揪秃了,你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南系玖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向后看。
胡黎缓缓回头,对上白榆陌生的脸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小白哥哥?!”
“臭小子……”白榆咬牙,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不、好、看、哈?”
“我我我我没说过!啊啊啊啊师父救我!”
南系玖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
好好教训了一顿这小崽子,白榆满意的离开了。
出了花满楼,温谨开口:“白公子和师兄是如何相识的?”
这个问到白榆了,说:“嗯,你还是问他吧,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又要不高兴。”
“哈哈,好,”温谨笑笑说:“只是觉得白公子似乎和师兄很熟,师兄鲜少展露这么多情绪,不过白公子心善又武艺高强,怪不得师兄对你赞许有加。”
“他夸我了?”
“是啊,方才在房里,你没进来的时候,师兄说你是个及其善良甚至有些善心多余的人,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师兄的确是在夸你没错。”
“……好吧,的确是南系玖会说的话,但是先说好,我不善良,不知道他哪里看走的眼。”
温谨接着道:“他还说了,希望我们能像对待同门那样对待你,他不想你为难。”
“……”
这话倒是有点暖心了,南系玖难得说句人话。
“咳咳,”不太擅长应对南系玖突然的温柔,白榆只好咳嗽两声,说:“先看看图纸上的位置吧……这条路线,应该是通向……”
槐序画的图纸虽然简单潦草,却也很明了,从花满楼出发分别画了几条不同的路线,不难看出如何走。
根据其中最近一条线路的指示,白榆和温谨走到一条小巷当中,里面四下无人阴暗潮湿,目测这图纸上的路线到这里就结束了。
小巷中有只有一道墙,而这道墙上并没有别的机关,唯一突兀的就是看似缺了一块砖头的凹槽了。
温谨和白榆在附近摸索了一会,也并没有找到其他的入口。
“槐公子的推测没错,暗门的确需要破解,白公子有什么头绪吗?”
白榆回想,说:“倒是看过一些关于机关阵法的书……只是范围太大了,不好精确。”
温谨也道:“我倒是可以用灵力打通……但那样就一定会打草惊蛇了。”
机关……大概率就在墙上的凹槽上,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里,就算来了也不会注意一个小缺口,只不过白榆和温谨是知道有暗门的,自然就明白这缺口不是空穴来风。
白榆仔细观察,那凹槽底部应是需要放上什么东西,弯腰抬眼一看,顶部是黑色的,指尖轻触,蹭下一道灰迹。
温谨:“这是……”
“温谨,带火了吗。”
“有!”
温谨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白榆吹燃火折子,竖着放在了墙上的凹槽里。
听见一声异响,地上的暗门打开了,里面有一节楼梯,但看起来深不见底。
那伪装看起来的确与其他石地无差,也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居然在地下有这么大的空间。
白榆拿走火折子吹灭,还给了温谨,说:“走,就装作我们也是去买庄,先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温谨点头,二人走进地下,沿着楼梯一路走到底,视线从昏暗转亮,门口守着一位壮汉。
他伸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要一件东西。
白榆琢磨了一下,从身体主人的袖中拿出一块银子,放在了壮汉手里。
壮汉让道,又对着温谨也伸手,如愿也拿到了一块银子,才放两个人一起过去。
对不住了这位兄台,一定让南系玖还你钱。
地下的赌坊空气有些闷塞,一进正门就听见几个人吵闹的声音,白榆莫名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这场景。
“二位,”一个坐在桌案上把玩银子的人对着温谨和白榆道:“生面孔啊,怎的之前没见过?”
“我们之前一直都在南边的场子,”白榆笑了笑,面不改色的说:“不认识没关系,不如开一庄?”
温谨贴心的拿出一把银子,放在白榆手里。
那人从桌子上跳下来:“好,那我就和你玩玩。”
玩骰子事小,目的是摸清出几个地点位置,白榆简单和那人开了几局打消怀疑。
当然,那人出老千的手段白榆也全都知道,只不过为了装一装,都假装没发现。
“没意思没意思,”白榆举手佯装投降:“和你玩没意思,还有没有别的人啊?”
“赌局就是有输有赢啊兄弟,”那老兄拿到了钱,心情大好,说:“不过我是老手了,的确是太欺负你,喏,那个门穿过去,那地方的人好骗,兄弟你也去试试吧。”
得了吧,手法甚至称不上娴熟,估计是个新人
这一个空间里应该都是刚沾上不久,看他们摇骰子投靶子都不太熟练的样子,赌的金额也不大。
根据他的话走到一个走廊了,白榆和温谨才发觉这地方实在比想象中大,光是一个地点都够摸索好一阵了,这赌坊老板财力不小。
白榆忽然察觉到一股灵力,叫停温谨:“等等,有人。”
温谨也感受到了,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白公子小心。”
他小声出言提醒,二人在昏暗的走廊里停下,不敢再向前。
这灵力虽然浅薄,但白榆断定是刻意隐藏了,以至于他进入走廊才感觉到。
果不其然,后方阴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走出阴影,说:“你们是什么人。”
玄衣马尾,腰间挂着令牌,竟然是天魁门的那个“管爷”。
一想到对方是天魁门的人,白榆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涌上来的恨意。
好在记忆里没有这位的脸,看来“管爷”没有直接参与凉州的事情,白榆才能站着勉强和他说话:“这话我们问才对,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温谨也觉得此人不容小觑,紧紧盯着他,怕他突然间做出什么攻击行为。
“天魁门管堕,奉命调查花满楼,发现你们也在查,便乘个顺水推舟,”管堕看了一眼温谨说:“房间里是你吧。”
“果然被看见了……”温谨无奈道:“是我没错,可管公子这是何意,是要同我们打架吗?”
管堕直言不讳:“这里是地下赌坊,我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是,你们不是散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