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把喳也送回去吧!”
然不知是从哪里把喳拎回来的,喳身上还有酒气,被摔到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夏低头,盯着心虚的不敢抬头的喳,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半个月,送走尤慢他们后,可能是找不到把人送哪里了,狰王庭对他们更加忌惮,夏应付狰王庭的人已经够呛,就没多少精力管其他人。
所以,夏不知道,然怎么会突然把喳丢他面前,说这话。
“怎么了?”再心累,夏也不可能任由谁一言堂,给足了喳机会。
然抿着唇,踹了一脚喳,冷笑,“自己说。”
喳被然踹,敢怒不敢言。
然气被喳这样子笑了,“你自己来说,不然又嚷嚷我不给你留面子。”
容华好不容易从狰三那里脱身,赶回来正好听到然这话,再一看两人此时的模样,捂着嘴偷笑。
这也能叫留面子吗?
喳可能是被臊皮到了,梗着脖子不服气,“你直接把我拎夏这里来,我还有什么面子。”
很好,硬气了一回。
然被质问得手一僵,强大的心性让她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失态。
“是我多管闲事,只是事关部落,我关心则乱,以后不会了。”
然声音冷淡,和她的人一样。
喳却吓到了,什么以后不会了,这是要分道扬镳的节奏吗?
这么一想,他哪里还有什么被扫面子的不高兴,在然要转身的时候一把扑过去,抱住然的小腿,高声喊道。
“然我错了!你做得对,我我回大船!”
喳的求生欲也是很强了。
等然低头看他,喳这又才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心道,“就是,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喳好像问得小心翼翼,可看那没有,一双眼亮澄澄的看着然,像是只大狗,比二哈做得还到位。
被当做狗养还没成功进化成狗子的二哈从鼻子喷出气,以示自己的不屑。
夏这些时间忙着安抚陆陆续续找回来的族人已经耗费了很多的心力,实在没多余精力处理然和喳的家长里短。
“然,为什么要喳回去,现在多一个人,就能多帮一点,喳的性子很适合,可以和找回来的族人们很快打成一片,起到安抚作用。”
夏的意思很明显,没有必须的原因,他不想放弃喳这个可以压榨的人。
然动了动脚,喳麻熘的从地上爬起来,红着长脸,吭哧半晌才把事情道出来。
喳的性子本来就大大咧咧,来到狰王庭,因为夏杀鸡儆猴(蛮:对,我就是被杀的那只鸡QAQ),喳小心谨慎了几天。
只是,接下来夏和其他人就忙了起来,把喳抛在脑后。
这就给了其他心怀不轨的人空子可钻。
喳开始还是警惕的,可狰王庭的人什么都没问,遇到了大家就坐下来喝一杯什么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不就是战士都做的事。
渐渐的喳就放开了,但也不会让自己喝醉,怕喝出事来。
“你这也叫不让自己喝醉?”然眼睛在喳通红的脸上扫过,声音冰冷得很。
喳一个哆嗦,咧咧嘴,“这次是意外,以前我真的都没喝醉。”
然瞧不上喳还试图狡辩的样子,眼睛一瞪,喳立马不敢说话了。
见喳这样,然干脆也不用喳自己讲述,三言两语把今天发生的事说清楚。
今天,然又接了几个狰王庭送过来的族人,这几个族人可能受过不少伤害,即便然是个女人,都不敢轻易相信。
就是露出图腾来,也没敢靠近。
然头疼得很,想找夏,可夏更加给人距离感,然想了想,就想到了喳。
因为没按照正常流程先找夏,再由夏安排喳,倒是让然无意间闯入了狰王庭给喳设置的陷阱。
然是在院子角落某处,找到的正和一群狰王庭护卫队的人喝得伶仃大醉的喳。
喳喝醉了配合得很,几乎问什么说什么,问夏把人送哪了,喳就直接说了!
然过去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不马上把人拎过来了。
夏和容华闻言,脸上顿时变了色。
然见状,忙道,“喳说的是送去大船,没说方向和地方,我就把喳拉走了。”
大船,莽荒大陆的人还没有这个叫法,毕竟不怎么到海边,也不怎么做那种大船,只有舟那种较为小型的水上工具。
也是因此,在明知道狰王庭有远高于容华的巫士在,他们也敢在明面上说大船的事,不怕被听了去。
夏和容华这才脸色稍缓,可看向喳,没有了以前好脾气的模样。
虽然没有造成最坏的结果,但这并不是喳犯傻的理由。
“喳,然的决定,你自己怎么说?”
喳面上一变,夏这么说,几乎就是说明了他的决定。
喳脸上青红变色,然后想起之前留下然时说的话,一咬牙,“我回大船那边!”
话放出去后,喳反倒松了口气。
其实这些天,他虽然和护卫队的人喝酒吃肉很欢实,也不是没担心的。
毕竟谁无缘无故给你好吃的,还给你免费喝酒那种,他在部落都没接触过的东西。
喳就是,不会拒绝那些人的示好,偏偏又管不住嘴巴。
现在好了,彻底斩断这些可能,喳心里也没有了压力。
喳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把自己说服了,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围着然小狗般转悠。
“然然然,你和我一起回大船那边!”
然抿着唇,看向夏。
夏摇头拒绝,“然不能和你回去,喳,叫你回去不是让你去享福,是回去反省。”
喳焉了,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敢挑战夏的权威,只能苦逼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反省的。”
事情也就这么决定下来。
当然,虽说离开,但也不是立马就能离开的。
这半个月也就找回来十多个族人,豆豆完全能够胜任带回去。
可夏还防着狰王庭,豆豆在,虽然才二级,要离开也多一个保障。
豆豆也离开,那夏他们,就有些像是瓮中的鳖,一抓一个准。
所以,现在豆豆不能离开,要送喳离开,也只能等豆豆妈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夏他们有了防备,干脆组队,不能有一个人落单,免得被钻了空子。
一直等到一个月后,豆豆欢快的冲向天空,喳才松了口气。
这一个月,他被看管得够呛。
两百多个族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天空中三头黄金巨雕,又激动又兴奋。
他们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这些黄金巨雕是来接他们的,接他们回到族人身边。
那可是拥有图腾战士、拥有巫士的真正部落,他们将不再是流浪者。
这一个月经过夏他们好吃好喝供着,这些人面上看起来,已经和一些生活不是特别好的普通人没有区别了,眼神中也没有刚来时的畏畏缩缩。
喳招唿着族人们坐上黄金巨雕的后辈,脸上憨厚的笑让本来对于上凶兽背上有些畏惧的族人们胆子大了些。
但也有个别几个不那么听话的。
“尤泥,快上来,我们要出发了!”喳挥手叫下面始终没动静的女人。
这女人说来也不是善茬,当初被狰王庭的人送回来,是晕着回来的。
只因为,尤泥反抗太激烈,让狰王庭的人“不得不”出此下策,送人来的战士是这么说的。
尤泥脸上满是纠结,最后一咬牙,看向夏,“我不走!”
夏平静的和尤泥对视,尤泥眼中的倔强,夏看得一清二楚。
“你留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尤泥低下头,没说话。
夏都要因为尤泥不会开口,寻思着采取强硬态度的时候,尤泥又说话了。
“我男人,他,还没来,我不能走。”
这才是尤泥当初会抗拒狰王庭带走她的原因。
夏沉思片刻,对在黄金巨雕背上的喳道,“你们先走,尤泥下一批再回去。”
喳哦了一声,拍了拍黄金巨雕,虽然那力道,相当于挠痒痒。
“走了豆豆妈!”
“唳……”喳旁边那头黄金巨雕抬眼看了喳一眼,昂头叫了一声。
喳身下那头,一动不动。
喳眨眨眼,尴尬的挠挠后脑勺,乐呵呵道,“认错了啊?那你是雕大雕二还是雕三?”
“唳!”雕大突然延展开巨大的翅膀,没有防备的喳差点没摔下去。
“慢点啊啊啊……”夏他们被容华的保护罩保护得很好,黄金巨雕翅膀扇动的动静,勾动的黄沙漫天,并没影响到他们。
远远的,喳的声音断断续续,“所以……你……是雕……啊呸,几啊?”
容华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脸紧绷的然也忍不住笑了,随后拍了拍身边尤泥的肩膀,“我们回去,说说你男人的事。”
尤泥收回视线,惊喜的看着然,一双不那么好看的眼睛,此时格外闪亮,“好!”
黄金巨雕的离开,对夏他们没有多大影响,但对狰王庭……
再次有一大块区域被黄金巨雕起飞时扇动的黄沙淹没,狰王庭的人简直苦不堪言。
“还真是谨慎。”黄金巨雕庞大的身影渐渐消失,狰二才揉着太阳穴,好似有些苦恼。
狰大对老二目不斜视,但听到老三说话,还是给面子的看过去。
“真的是,有必要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嘛!明明我们都定契约了啊!”狰三在自家两个哥哥面前,还是孩子心性。
狰三也确实是孩子,今年也就十六岁,狰二都已经百多岁了。
狰三从小是两人带大的,狰三面对两个哥哥,比父王母巫都亲,小孩子的一面自然而然就露出来了。
狰大揉了把老三的头发,就像老三小时候一样。
“他们防着我们,我们算计他们,谁能在这场交易里得到更多利益,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