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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时一回到工位,掀开笔记本发现底下压着许多印有英文字母的小零食,多以甜食为主,很难想象陈璞会买这种,跟他本人性格完全不符。

  后来趁着午休简时一问了下,才知道零食是拿秦之昂的。

  而秦之昂此刻正在电话里询问陈璞自己零食放哪了,想来这人中午又没正经吃饭打算吃零食填肚子。

  以前两人在国外上学时,秦之昂每周买零食花的钱比饭钱还多,这让陈璞难以理解。

  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吃饭,天天吃零食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可如今把对象换成简时一的话,想起这人鼓着腮帮的样子,陈璞只觉得喂养简时一会让他有成就感,甚是可爱。

  陈璞面不改色地说:“拿来送小朋友了。”

  意识到自己就是陈璞口中的“小朋友”,简时一颇有几分羞赧,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秦之昂一听很是无语,自己这兄弟可以,铁树几年不开花,一开都这么无师自通了,还懂得拿零食讨人欢心。

  他笑着问:“你这招借花献佛可以啊,效果如何?”

  陈璞瞥了眼坐在身侧的简时一,唇角不经意翘起:“挺好。”

  秦之昂了解自家兄弟,挺好基本就是不错,满意的意思。

  “行吧,既然我的零食为你爱情出了点力,那我在你家继续待段时间没问题吧。”

  秦之昂在跟家里人闹别扭,懒得回去见他爸妈,据知情人透露两人前几天又吵起来了,家里能摔得东西摔了个遍,结果呢,当晚的商业酒局两人又手挽着手去赴约。

  有时候看他们扮演恩爱夫妻的样子,秦之昂都为他们感到心累。

  本以为自己遭遇如此可怜,陈璞这么讲义气的人会心软收留,谁知这人竟然破天荒地否决了。

  “最好不要。”陈璞道,“我在西苑还有套闲置的房,你拿去住。”

  虽然话留有余地,然而以他对陈璞的了解,这就是明晃晃地赶人了。

  “过两天然然要过来。”陈璞补充。

  “然然过来让她过来呗,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她来又怎么……”

  秦之昂话没说完被陈璞打断:“房间不够。”

  秦之昂:“……”

  你他妈的三间卧室哪里不够,再说房间真不够那么大的沙发不能睡?

  陈璞没等秦之昂回应,径直道:“钥匙在书房左数第二个柜子,你去拿。”

  这话说出口可以说把秦之昂的路堵得死死的。

  秦之昂本来还挺伤心,但灵光一闪想到陈璞现在确实不跟以前那样是孤家寡人了,顿时醒悟。

  他嘿嘿笑了两声,贼兮兮地说:“我知道了,你是想把你的‘小朋友’拐到家里来是吧,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禁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对象,唉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滚,给你俩腾地方。”

  秦之昂像是故意似的把音量提高,简时一挨得近,几乎将这话听了个全,耳根悄悄红了。

  这、这都什么呀,竟瞎说。

  可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老板会邀请我去家里吗?邀请了我要拒绝还是直接去啊,才处几天对象就那什么……会不会进度太快啊。这这这真要那什么,我是不是得提前学习学习啊。

  简时一脑子里闪过陆霭霭之前给他放的小电影,越想脸越红,最后头越埋越低。

  陈璞懒得跟秦之昂逗嘴,径直挂断电话,谁知电话挂完回头看简时一,只见这人两手抓着沙发边沿几乎将软垫抓皱,头越来越低,他都快要看不见简时一的脸了。

  “时一?”陈璞喊了声。

  “啊?我我我……”突然被喊住,简时一立马抬头望着陈璞结结巴巴。

  陈璞见这人脸色涨红,挑了挑眉,目光带着疑问:“你……”

  简时一不太敢跟陈璞对视,听他开口立马“噌”地一下站起,“我,我还有点图没画完,先出去啦!”

  陈璞见简时一火急火燎地溜回了座位,不禁好笑。

  这人是想到什么了,这么紧张。

  简时一一紧张就会结巴,这是陈璞观察多次得出的经验,屡试不爽。

  他无奈摇头,也不知秦之昂哪句话吓到简时一了,居然这么怕自己。

  简时一的心情直到下班才克制了一些,不再那么激昂澎湃,甚至主动去跟陆霭霭讨教了一些经验,不过他脸皮薄没有明说,只是装作好奇问陆霭霭一般会做什么准备。

  可惜了,陆霭霭太了解简时一,跟他看个小电影都能羞得躲进被窝蒙住眼睛,突然开始向他讨教经验肯定有情况。

  ii:怎么?你这是跟你老板好上了?

  简时一也没瞒着对方,毕竟陆霭霭谈恋爱对他都不隐瞒。

  11:昂,昨晚表白在一起了。

  闻言,陆霭霭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将简时一刨根问底了番,暗暗摇头叹息。

  真没想到啊,那哥们看上去那么闷骚漂亮话居然一套一套的。

  而后,陆霭霭又抬眸看向软椅上正辛勤劳作的喻晟,感觉亏大发了。

  他跟喻晟两人当初滚个床单就在一起,也没听见什么表白的话,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没从喻晟嘴里说出来过,不太得劲。

  有点酸。

  陆霭霭咂摸了下嘴,已经在思考怎么从喻晟口中撬出那酸不溜秋却很入他心的话。

  安氏集团酒会七点半开始,陈母在今天已经提醒陈璞三次了,最近的一次临近下班前。

  他早早跟简时一发消息:晚上一起走。

  于是,下班的时候简时一婉拒了先前同他一起下楼的伙伴,磨磨蹭蹭等着大家都离开。

  尚艺的人做什么都不积极,下班却最积极,才过五分钟整个办公区除了简时一外,再无一人。

  陈璞时刻观察着外面情况,见人走差不多便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到简时一身侧。

  “走吧。”

  “好。”

  简时一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抬脚却被陈璞制止住。

  “等下。”陈璞说着,单手抄兜往前上了步,微微低头慢慢凑近简时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古龙的香味,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简时一只觉得眼前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以至于不得不往后退。

  “有、有监控。”简时一半咬着唇,脸红得能滴血。

  这也太快了吧!他们不是才谈恋爱,就、就要接吻了吗!

  这可是初吻哎,那等下我要踮脚嘛?

  简时一脑子里闪现出各种文字气泡。

  “我知道。”抬起的目光藏着几分玩味,他伸出手在简时一面前缓缓摊开,宽大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别致小巧的银色含羞草胸针。

  “含羞草?”简时一眼睛晶亮,惊喜地问。

  那叶片他可太熟悉了,毕竟自己天天玩。

  “嗯。”陈璞颔首点头,毫不见外地替简时一别在西装胸口处,明知故问:“你想什么呢?”

  闹了个大乌龙,简时一顿时羞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支支吾吾:“没……没有。”

  他垂眸,目光静静落在胸前那精致的胸针上。

  银色含羞草是陈璞亲自戴上的,手指擦过胸口,哪怕隔着衣服也让简时一感到澎湃,仿佛聚了一团火。

  而胸针款式简约大方,虽然不知道什么品牌,但一看精细的做工就很昂贵,可他却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要准备回礼的。

  简时一暗暗将此事记下,虽然不清楚价格,但哪怕贵了他也不想辜负陈璞好意,因为这个礼物他确实很喜欢,却不想过多占陈璞便宜,让他们的感情跟物质挂钩。

  后来某天,当简时一惦记着这事,让陆霭霭帮忙挑选回馈礼物时被陆霭霭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一句:“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简时一却不以为然,他从小家教便是不能随意拿人东西,有来有往的感情才能长久。

  他想跟陈璞长长久久,自然不想凉对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