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无常本是要血洗渤海湾，不想，给庞县令从中一搅和，竟然损失了一千弟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给仇无常知道了，这家伙最少一个月的时间睡不好觉！
老黑，在把刀疤脸送出渤海湾之后，径直用车把刀疤脸拉出了县城。
“为什么不杀我？”刀疤脸睁开眼睛，看了一边的老黑一眼。
老黑沉声回答道：“你是一条汉子，我不杀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智哥做事！”
刀疤脸呆了呆，而后闭上眼睛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杀了我吧！”
老黑转头看了刀疤脸一眼，道：“只要你记得欠智哥一条命，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渤海湾，四楼的一间包厢里面，小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手着夹着半截香烟，双眼微微眯在一起！
一会儿后，碧哥走进包厢，冲小智点了点头，动了动嘴，颤声道：“宋立明，他想见智哥。”
小智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转头看着碧哥，道：“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碧哥双眼通红，沉默了一会儿，道：“宋立明，他……时间不多了！”
“带我去见他！”小智掐灭手中的香烟，大步朝包厢外走去。
渤海湾一楼的大厅内，刀疤脸带过来的汉子已经全部给清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弟兄！
宋立明躺在帝师怀里，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片片猩红的血块把身上的衣服点缀得色彩斑斓！
冲霄的弟兄，全都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为倒下去的弟兄默哀！
小智大步上前，走到宋立明身边蹲下，轻声道：“为什么不去医院？”
宋立明睁开眼睛，看了小智一眼，轻笑了笑，喘息道：“智哥，你让我守渤海湾……弟兄们死了不少，但渤海湾还在，伯母……嫂子都在。”
小智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去医院！”
“不用，跟弟兄，跟弟兄们……一起上路，我不孤独！”宋立明歇了口气之后，动了动嘴，“我没有让智哥失望，我无愧冲霄！智……哥，说来不怕你笑话……”
“你想干什么？”小智为了不让宋立明浪费说话的力气，直接简短地问了一句。
“我……我没有看过女人！”
宋立明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神采，顿了顿，张嘴吐出一口瘀血。
小智猛地回头，盯着碧哥，呵斥道：“在渤海湾坐台的小姐，选一个最漂亮的，快去！”
碧哥没有犹豫，忙匆匆上楼去了桑拿部门，挑选了一个外表水润，皮肤白皙的女子。
女子虽然知道死了不少人，可当她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依旧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面如土色。
小智站起身，冲那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幽幽道：“我无心亵渎，可是，我的兄弟没有见过女人！”
寂静！此言一出，渤海湾一楼大厅内，鸦雀无声。
女人呆了呆，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小智的意思，虽然她是在风月场所混的。
可要她当着如此多冲霄少年的面脱衣服，她还真感觉如芒再背！
一会儿后，大厅内的兄弟全都眼圈通红，他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很自觉地，都转过身子，面朝墙壁，紧咬牙关，任由清凉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没有人会看不起宋立明，其实在未经人事的少年的心里，女人的身子，他们确实很向往！
女人被眼前的场面震撼，她的身子，微微地颤抖。
一小会儿之后，女人慢步走到宋立明的眼前，轻解罗衫，动作虔诚无比！
随着一件件衣服褪落在地，女人便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宋立明的眼前，而且还故意摆了个侧面的身姿！
此时此刻，面对女人光洁的身体，没有人的心中会有半丝邪念，或许这女人往后。
还会是一个坐台的小姐，但最少现在，在冲霄弟兄的眼里，她是一个圣洁的天使！
小智回过头，宋立明的双眼已经合拢，他的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样子安然无比！
帝师紧紧地把宋立明的尸体拥在怀里，良久，颤声道：“兄弟，在渤海湾你表现得很出色，这么多的弟兄，和你一起上路，你也要争取带个好头。”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小智掏出香烟，点燃后，木然地吸了口。
女人擦掉满脸泪水，俯身抬起地上的衣服，小智不难发现，在女人的另一面腰部，有个巴掌大的红色胎记！
刚刚女人所展露给宋立明看的，是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默默地穿好衣服之后，女人慢步上楼，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到死都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后悔！
小智深吸了口烟，没有说话，转身上楼，只是，他那纤弱纤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步履略显蹒跚！
帝师把宋立明的尸体放下，紧咬着牙齿跟在小智身后。
“冲霄要发展，本就要踏着累累尸骨，很多已经庞大风光无比的组织背后，也曾发生过不少生离死别。”小智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死了的弟兄没有走完的路，我们还要继续！”
帝师点了点头，咬牙道：“不错，路要走，仇要报！我不管仇无常的人死了多少，但只要仇无常杀了我一个弟兄，我就和他没完！”
小智没有说话，走到四楼之后，拐进包厢间的过道。
“智哥，你说句话，我们这就带弟兄杀去N市，仇无常也是人，我就不信杀不了他！”
小智推开一包厢的门，抬头看了帝师一眼，平静道：“宋立明不光是你的弟兄，也是我的弟兄，你比碧哥和小龙都要冷静，不要因为私人的情感，而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帝师急促地喘息，一会儿后，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面。
“死伤的数据，清点出来了吗？”
小智低头看着烟头上袅袅升起的白烟，表情逐渐地恢复平静。
“伤了五十几个，全送医院了，死了……一百二十三。”
帝师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差点咬出血来，倒下的一百多弟兄里面，竟然死亡的比例如此惊人！
“户头里还有多少钱？”小智吸了口烟，刻意不去想死人这回事。
帝师想了想，颤声道：“九百两不到，但这次，弟兄的善后费用，过了二千两！”
帝师不是在心疼钱，他是心疼自己的弟兄，说实在的，要不是小智问，他压根就没有心情去想善后的事情，他只想报仇！
“渤海湾押给银行，N市的赌场，也押给银行。”小智抿起嘴角，想了想，继续道，“如果还不够，你和我说缺多少，我再问仇无常要，无论如何，弟兄们的钱，一分不能少。”
帝师呆了呆，而后摇了摇头，沉声道：“智哥，不杀仇玲珑，弟兄们谁心里会服气？”
“仇玲珑在我们眼里看来，一文不值，但在仇无常看来，可以值不少的钱。”小智转头看着帝师，挥了挥手，“吩咐下去，仇玲珑身上，不能少一根毫毛！”
“可是……”
帝师站起身，本想再说些什么，不过他终究是个沉稳的人，略微思量了事情的轻重之后，便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包厢。
小智没有上楼去看母亲和韩懿莹，他依旧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包厢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黑已经回来，犹如铁塔一般，站在包厢内小智的身边，一动不动。
整整半个小时，小智没有开口，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才微微皱了下眉，将电话接通。
“小智，你杀我女儿，又杀我手下一千弟兄，我仇无常如不杀光冲霄所有人，我是你小智的儿子！”
“另外，告诉庞县令，让他速速带全家人去马莱国避难，那地方消费比较低，做条狗还能将就活得下去！”仇无常的火气很大，第一次在小智面前失态。
小智沉默了下，见仇无常没有继续开口，便平静道：“你趁我前往淮家村之际，吩咐一千弟兄来血洗冲霄，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至于庞县令，他根本就没有去避难的必要！”
“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我希望你每天洗三次眼睛，好看清楚冲霄的后果！”
小智根本就不愿意和仇无常啰嗦，他抿起嘴，不紧不慢道：“仇玲珑没有死，我想问问她值多少钱？”
“别和老子玩这套，你……你刚刚说什么？”
小智相信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所以，他没有回答，气定神闲地弹了弹手中烟头上的烟灰。
“你让仇玲珑接个电话，只要她没有死，我们再慢慢说。”果然，一会儿之后，仇无常再次开口。
小智吸了口烟，淡淡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严重，所以，今天不是一个适合废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