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一再挽留,宋江坚持要走。

“贤弟,你这才来一天,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啊!”

宋江一脸苦相,“哥哥诶,你是不知道。那武大人说在江州等我,我要不去,指不定得被他祸害成啥样呢。”

吴用插了句嘴,“若是江州,倒是好办了。”

“怎么,学究有什么好主意?”

“我认识个人,就是江州牢城营的节级。此人名叫戴宗,本处人称戴院长。”

吴用学着诸葛孔明,也给自己做了把鹅毛扇,平时摇一摇。

此时他就摇着扇子,给宋江介绍戴宗。

“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此人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

宋江大喜过望,“那感情好,这有熟人撑腰。”

“哥哥待我修书一封,你拿着去江州,自然方便行事。”

宋江高高兴兴拿着吴用开的介绍信回家,宋太公一见儿子,人懵了。

“我昨天才让人给你带的信,让你回家来奔丧,你咋今天就回来了?”

宋江莫名其妙,问道∶“给谁奔丧啊?”

“我让石勇给你带的信,信上我说我死了。”宋太公解释道。

看不出来,老爹你一把年纪挺会玩啊!

“父亲,你这假死都要召儿子回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宋太公低声道∶“如今县令换了人,为父的使了些银钱与他。你杀人的罪过,能轻判了,最多给个流行意思意思就得了。”

“爹,你可千万再多使些银子,千万给我流放到江州去!”

“为何一定要是江州?”

宋江又不好给老爹解释武直的事,只好拿出在江州牢城营认识人,搪塞过去。

宋太公让人又去行贿,那县令自然开心,收了钱,宋江的脊杖都是让人意思意思,就让他走了。

两个押送的公差,也都得了宋太公的银子。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江比他俩急多了。一路上跑得飞快,仿佛对江州充满了向往。

宋江还在接受宣判的时候,武直已经到了江州了。

江州知府蔡九,是蔡京的儿子,此时他正在厅里和武直 说话。

“武大人长途跋涉,本官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武直也客套道∶“蔡大人哪里话,你又不知道我要来,从何接起?”

“不知道武大人此次来江州,是有什么公务?”

武直环顾左右,随即又坦然一笑。

“若是旁人,我自然是不愿说。可既然是蔡大人问起,理当告知。”

蔡九一拱手,“愿闻其详!”

“我因为在京中做了些事,惹得官家不喜。所以明面上将我发配山东,其实是来干苦差事来了。”

说到此处,武直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要我将山东各处贼寇的明细,一一核对清楚,再报上去。”

蔡九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

“官家这是,要对山东的反贼们用兵了?”

武直给了个眼神,你懂就好,千万别到处传。

蔡九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随后自然是少不了请客吃饭,席间武直说起他离京的时候,蔡太师还出来相送,弄得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武大人,这恐怕不是家父的意思。”蔡九哈哈一笑,“多半是官家给你一张护身符罢了!”

“此话怎讲?”武直不解。

“不说山东境内,便是满朝文武,那也有多少是家父的学生?”

蔡九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官家虽然判了你流刑,可家父出城这么一送,至少和家父有交情的不会动你,其他的人就算要动你,也会考虑考虑……”

听完蔡九的分析,武直也算是解开了疑惑。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随后,武直打听起了江州都有些什么土匪。

蔡九一听是谈正事,也严肃了起来。

“既然叫江州,那自然是因为靠江,有水。的确,江州是鱼米之乡,物产丰粟。”

“可也正因为有水,多出来不少水匪。他们极其灵活,分散在这浔阳江上。”

“有的贩私盐,有的靠水吃水打劫渡河客商。本官也曾剿过一两次,可怎奈他们实在是过于灵活,呼哨一声便遁入水中。”

“因此,都是徒劳无功。”

听完蔡九的介绍,武直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几人先是在城里转悠了几天,浔阳楼也去了,江边也去看了。

久等宋江不来,武直估计他可能被流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于是决定分头行动,各去调查一路。

吴老狗和史文恭沿江向上,武直和小江向下,约定好时间回来汇合。

武直不知道的是,宋江已经很努力的在往这边赶了,可无奈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好汉,东住两天,西留两天。

武直四人这段时间,也把江州各处的水匪都摸了个遍。

张横张顺,童威童猛,李俊李立,穆春穆弘。

好家伙,还都是哥俩,真就打虎亲兄弟!

情况是都调查明白了,可这些人都相互认识,且互通消息,很难一网打尽。

与其把这个头疼的问题交给顾灿,武直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如果宋江在就好了啊,宋江这个吸铁石属性,保准都给吸过来。

这天,武直正和小江吴老狗三人在江边一处酒楼吃酒,史文恭说是去拜访一位朋友,没参加聚餐。

小江正抱怨,说这地方太小,勾栏里都没什么好看的女子。

这话恰巧被那酒保听见了,上菜的时候就顺嘴提了一句。

“不瞒几位,我们楼里有个唱曲儿的,端的是生得十分颜色,几位客官,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小江偏着头,不太信。

“谅你这小地方,也没有什么人间绝色。你且把她叫上来,倘若真是有你说的那么好,少不了你的赏钱。”

等那女子推门进来,行了个万福后,小江看得连连点头。

那女子年约十六七岁,穿了一身纱衣。冰肌玉骨,粉面酥胸,的确有十分颜色。

按武直的打分标准,也得有个八十八分。

这姑娘好像长在小江的审美上了,看得目不转睛。

随手就赏了那酒保五两银子,富二代出手就是大方,那酒保千恩万谢的下楼去了。

武直随口问道∶“这次,要不要娶回家做个二房?”

吴老狗也点头,表示很赞同。

“不了不了!”小江连连摇头,“忘了告诉大哥,我娘子也已经有了身孕了!”

武直吓了一跳,“啊?你不在家,你媳妇怀孕了?”

小江红着脸解释,“在青州的时候,就收到信了。说我们刚走没几天,吃不下饭,请郎中来看就说是怀上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

“大哥以为什么?”小江问道。

我以为你喜当爹……

武直正色道∶“我以为,你有这好事不愿告诉我呢!”

“当时在青州不是忙着剿匪嘛,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