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徐飞带着江曦瑶、卫青、陈明远,到青州江堤巡视。

卫青带着龙雨和阿罗老人来见徐飞,并讲述了这江堤建造的过程,徐飞十分满意。

“老人家,日后恐怕有的忙了。”

阿罗老人道:“殿下,若是能为了天下百姓治水,也是成全了祖祖辈辈的心愿。”

卫青道:“先秦之所以极少有水患成灾,便是有阿罗氏的相助,如今水患既除,明年定然丰收。”

众人闻言,都十分欢喜。

当日午后,徐飞一队,浩浩荡荡,离开青州,向寒州进发。

江曦瑶北辰船队从沧澜江朔流而上,向寒江而去。

自己则随徐飞走陆路。

两人分别乘坐不同车马銮驾。

小元道:“殿下同王妃历经这许多艰险,想必已是患难见真情了。”

徐飞拍拍他的头。

“有些事,与你想的可不一样。”

小元摸摸自己的脑袋:“有啥不一样,殿下与王妃珠联璧合,十分般配。”

徐飞道:“她并非寻常女子,而且志向高远,恐怕寒州,留不下她。”

小元道:“寒州留不下她,但殿下能。”

徐飞闻言一笑,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忽听车外张威前来禀报:“殿下,有密报。”

“好,进来吧。”

张威进入车内。

“有密探传来消息,三皇子被公主姬冰柔拒绝,此时已返回大楚。”

“而且会经由青州水路,返回京城。”

徐飞泯然一笑。

“很好,希望三哥,不要让我失望。”

徐飞轻轻道。

京城。

朝堂之上,冯真宣读了一份奏章。

“今齐国派遣特使前来,应允信陵通商之事。此乃寒州王徐飞,只身犯险,亲临边境,与齐国盟约,成此利国利民之大计。”

“特表彰寒州王,大功一件,御赐仪仗,由内侍亲往护送。”

朝野哗然,议论纷纷。

他们想不到,徐玄胤与齐国斡旋多年之事,竟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废物皇子所成就。

而今,人家可不是废物皇子了,而是声威越来越强大的寒州王。

众朝臣窃窃私语。

凌波心内五味杂陈,原本这位皇子是自己的准女婿了,如今却被北辰公主抢了去。

从他多次收到的凌若雪和凌潇书信中,已然得知徐飞一路之上的作为,在心内已有判断。

这位七殿下,城府在心,深藏不露,更难得的是心有天下,除了背景不强,其他方面,已然超越了另外几位皇子。

自己虽有辅佐之心,但自己早已不愿再卷入朝堂权谋争斗。

静观其变,只要两个孩子能够选择她们喜欢的事便好,如若果真需要自己出山,亦是天命所致。

上官如晦出班道:“启禀圣上,太子于青州赈灾筑堤,劳苦功高,如今即将返回京城。”

这个时候,这老狐狸要迷惑人心,不令众人目光聚焦在徐飞身上。

对了,还有一个垫背的三皇子。

“三皇子出使燕国,亦属有功,如今业已抵达青州。

老臣认为 理应为太子和三皇子接风。

“便依左丞相之意。”

徐玄胤不动声色。

“冯真宣旨罢。”

冯真在展开手中圣旨,高声宣读:“此次太子赈灾筑堤有功,特赐神池玉如意。左丞相辅助有功,特赐伏虎玉佩一枚。左丞相次子上官明青州司马。”

上官如晦连忙道:“太子有所作为,老臣岂敢受功领赏。”

徐玄胤笑道:“左丞相多年为国操劳,又曾任太子太傅,太子如今体察民情,担当大任,怎能说没有老丞相之功。”

“散了吧。”

徐玄胤走下御座,转入内宫。

朝臣纷纷向上官如晦庆贺。

这神池玉如意,并非寻常之物。

乃是当年先秦的始皇,采天山神池之玉石,由最着名的工匠,历经七年,方制作而成。

后为大楚太祖所得,视为皇室至宝,供奉于宣德殿。

历代都是赐予储君,代皇帝祭天之时使用。

神池如意一出,如同皇帝亲临。

而此次,众所周知,三皇子在燕国受辱,被燕国公主戏弄,丢了面子,还落得个无能之名。

上官如晦甚是得意,此时他心中,太子声望日隆,而更为重要的是上官家族之势,群臣莫能望其项背。

上官如晦返回府邸,圣旨已然到达。

一家受恩听封。

待宣旨太监离去之后,次子上官明道:“父亲,太子此次赈灾筑堤,皆被那七皇子抢了功,但皇帝却依然对他封赏,不止如此,皇帝对我们一家,更是大行封赏,其中似有蹊跷。”

上官如晦道:“无论他心中如何打算,都是无妨。太子不过是个棋子,即便他不行了,我们随时可再辅佐他人。”

“大楚之内,是上官家,而非太子一人。”

承宣殿。

徐玄胤看着侍女们捧着的四十斛南海鲛人夜明珠,心下复杂。

“老家伙,你怎么看?”

冯真暗想:“又来了。都不知道他怎么想,让我怎么说?”

“陛下,这鲛人珠,甚是珍贵。”

徐玄胤道;“是啊,是小七送给锦妃的。来人,将二十斛珠送到锦妃宫内,另外二十斛送到皇后坤宁殿。”

坤宁殿。

上官嫣儿看着赠送太子的玉如意,心中极是欢喜。

这世上,有什么比儿女成才,更令母亲高兴的呢。

菱儿道;“恭喜娘娘,太子立功有赏,国舅爷也受到恩赏,连二公子,都得到了升迁。”

“听说,这几日前去上官家走动的官员,络绎不绝。”

“他们想着各种借口,意图攀附咱们国舅。”

上官嫣儿轻轻叹道:“看来,威儿终于长大了。”

“这些珠子,送给太子妃吧。她母族势力亦是不弱,可她却被太子多有冷落。”

“那个青楼女子,还陪伴在太子身边么?”

上官嫣儿忽地问道。

“这……”

菱儿不知如何作答。

“这女子,竟得威儿五年的宠幸,实不寻常,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入京。”

“陛下驾到。”

门口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上官嫣儿又惊又喜,连忙整肃衣衫。

片刻之间,徐玄胤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