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历史军事>穿越圣朝当驸马>第319章 离开前夕

得知叶林要学前康王造反,沈熠直接乐出声来。他来到圣朝至今已经八个月了,再加上他的父亲是东境边军的统帅,对圣朝的军制多少也有些了解,实在想不明白叶林哪来的底气和军队造反。可刚笑了两声,他突然想起了杏林堂正在研制的改进人体血液的药物,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按照杏林堂大长老晏邦所说,杏林堂之所以用那么多活人研究药物,其目的便是建立一支强悍的战力。再联系到叶林意图造反,沈熠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康州折冲府的府兵上午攻入杏林堂时,叶林在那个经过血液改良的一号的掩护下成功逃离,这便足以引起沈熠的重视了。

一念至此,沈熠当即决定写信回京都,在阐明事情利害关系的基础上,请赵真发下海捕文书,全国范围内缉拿叶林及相关的玄珠堂成员。

从京都到同安县,再到如今的康州府,玄珠堂的一切行动已经足以表明他们想要重出江湖的心思了。说实话,这个组织的危险性太大了,研究的那些药物简直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兴奋剂了。他们若真是大批量地研制并将这种药物运用到普通百姓的身上,确实可以形成一批强大的战力,一旦与圣朝的军队拼起来,多少也会引起一番动荡的。

廖笠见沈熠陷入了沉思,他也不多说什么,默默地等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沈熠接下来的吩咐和对他的安排。

不久之后,沈熠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廖笠,承诺道:“廖府尹,答应你的事,我一定竭力办成。至于你,暂时先圈禁在府衙后院吧,一应政务暂时交由长史代理,其他的事情等陛下的旨意到来后再做决断,你没有意见吧?”

廖笠原以为沈熠会将他丢进大牢里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即躬身施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他是个读书人,虽然做了错事,但在“三法司”没有定罪之前,他还是不愿意待在阴暗又潮湿的囚牢里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记住,千万别犯糊涂,也别让我难堪。”沈熠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

或许是坦白了隐藏至今的秘密,廖笠整个人明显轻松了许多,嘴角含笑地道:“使者大人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廖笠离开后,沈熠叫来了康州长史,简单地与他沟通了一下,让他暂代府尹之职处理政务,若有不决之事暂且搁置,待新府尹上任后再处理。

按照《圣律·职制律》的要求,就廖笠所犯的罪行而言,削职罢官都是轻的,要是赵真发了狠,廖家全家都会遭殃。因此,他已经不能再处理康州府的政务了。

安排好康州府衙的事情后,沈熠与玄策一起回了客栈。今天折腾了一整天,中午又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现在的他简直是又累又饿。若是再在府衙待下去,他一定会口吐白沫的。

刚一回到房间,沈熠就忍不住跟玄策吐槽道:“三师兄,宫里那位也太会折腾人了。这次若不是为了陪小九南下祭拜其母妃,我一定不会替他做这些事。”

玄策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安静地喝完之后,他这才悠悠地道:“小师弟,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十月十九了,我们从云州府回山的话,至少也要十天时间,也就是十一月了。

我不知道你能在山上待多久,再加上你还要去找你大哥,再返回京都过年。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时间怕是不够的。

依我之见,你今晚赶紧给京都写信,让宫里那位尽快派有司来处理康州府的事,你就别在这里劳心费神了。

还有,你明天将重要的事交给赵廉和应湛负责。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做这些事也是分内之责。我们晚上就连夜返回云州府,与弟妹他们汇合,然后尽快回山,你意下如何?”

沈熠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稍微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玄策的建议。确实,他现在的时间很紧张,实在不能在康州府拖延下去了。最重要的是,他离开云州府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很想念小娇妻赵云溪和芸儿她们,也是时候回去团聚了。

主意一定,沈熠当即让小二准备热水和相关沐浴用品,他则开始给京都写起信来。

封好信后,沈熠美美地洗了个澡,将身上这件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又刮了刮胡子,仔细地捯饬了一番。

收拾好后,沈熠叫上玄策,两人一起到丰安城内最有名的酒楼美美地吃喝了一顿,又在街上买了两个糖葫芦,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简单地洗漱过后,沈熠爬上了床,度过了他在康州府的最后一晚。

一觉醒来,沈熠只觉得神清气爽,或许是因为今晚就要离开康州府,不用纠缠那些烦心事了,又或许是这两天没有再做那种怪梦,也没有陷入宿主儿时的梦魇中。总之,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喜气洋洋的状态。

吃过早饭,沈熠先是去了一趟馆驿,将昨晚写的那几封信全部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呈奏赵真决断。

馆驿的人听说沈熠要再次向京都寄信,丝毫不敢有任何拖延,忙不迭地为他办理了相关手续。毕竟面前这位小爷是朝廷的金令箭特使,他一个小吏可万万不敢得罪。

寄完信后,沈熠来到了康州府衙,让人将赵廉和应湛全部叫了过来。

互相打过招呼后,沈熠示意两人坐下,他则直截了当地道:“赵都尉,应指挥使,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讲廖笠及杏林堂的相关事宜托付给二位。实不相瞒,我的行程很紧张,无法在康州府久留,今晚便会返回云州府。”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忐忑,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像是要劝沈熠三思

沈熠自然明白两人的心思,抢在他们开口之前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如实地告诉你们。我此次前来康州府,唯一的职责便是调查清楚这些事。至于该怎么做,我既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一点,应指挥使应该很清楚。

当然,我也知道两位在担心什么,还请二位放心,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写了好几封信,今早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了,相信不久之后,陛下就会派有司南下,全权处理这些事情。你们只需要暂时稳住康州府的局面,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听到沈熠这么说,两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尤其是应湛,他接到的旨意就是完全听从沈熠的吩咐,调查清楚廖笠是否有不臣之举。如今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也就放心了。

“对了,在我离开之前,我还需要跟你们叮嘱两句,希望你们不要厌烦。”沈熠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地道,“应指挥使,杏林堂的堂主叶林的真实身份是前康王的庶子,他现在已经逃走了,需要尽快找到他。

据我所知,此人素有造反之心,而他在杏林堂所研制的药物会刺激普通人的血液,甚至可以与军队对抗。若真是让他的阴谋得逞,朝廷只怕会有一番动荡。因此,我希望你能尽快联络手底下的人,全力探查此人的踪迹。

需要小心的是,此人的身边有一个被叫作‘一号’的人,此人已经经过血液改良,危险性很大,你们在调查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要大意。这一点你也可以向赵都尉求证。”

见沈熠说得认真,应湛不敢有丝毫托大,沉声道:“沈爵爷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沈熠“嗯”了一声,看向赵廉道:“赵都尉,在朝廷的人抵达康州府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让你的人严加看守杏林堂及府衙后院,特别是我们昨天走的那条地下密道,千万不要让杏林堂的人借密道逃走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杏林堂的人正在研制的药物很危险,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研究这种药物的人员。因此,你必须将他们牢牢地控制住,伺机从他们的的口中了解这种药物的一切相关信息。

至于那条地下暗道,我听说是叶林在原本的地下排水通道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的。我也不确定他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丰安城的地下排水,因而在我离开后,你与康州府司士参军沟通一下,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明白吗?”

赵廉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密使放心,在下记住了。”

“那就好。”沈熠欣慰地道,“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有的话就趁现在说出来,没有的话就各自去忙吧。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廖笠,得到答案后我就回客栈收拾行李了,晚上就不用送了,你们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把康州府的事情处理好,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送行礼物。”

两人都听出了沈熠话中的希冀之意,齐齐向沈熠施了一礼,表示自己一定尽职尽责。竭尽全力,保证不辜负沈熠的期许。

得知两人都没有其他问题后,沈熠也暗自松了口气,将他们送出府衙后便径直来找廖笠。

由于是原地圈禁,已经无法再行府尹之职了,廖笠今天索性就不再穿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棉布长袍。

见到沈熠出现,廖笠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表现得很坦然。

“见过使者大人。”廖笠微微施了一礼,笑意盈盈地看着沈熠。

沈熠上下扫视了一下廖笠,有些不解地道:“廖府尹,你好歹也当了十三年的府尹了,难道就没有一件丝质衣服吗?”

廖笠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惬意地道:“丝质衣服自然是有的,但在下始终觉得,还是棉布衣服穿着舒服。再说了,以在下的如今的处境来看,有一件棉布衣服穿已经是万幸中的事了。也许再过几天,在下就只能穿那种麻布衣服了。”

不知怎么的,沈熠总感觉今天的廖笠与昨天大不相同了,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待人的态度,都表现得像是一位看透人世的大儒,而不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官。

“廖府尹倒是豁达,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如此放松,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沈熠嘴角抽了抽,心中也有无限感慨。

“多谢密使大人夸奖。”廖笠客套了一声,随后感慨道,“在下昨晚一夜没睡,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以及即将面临的结局,突然间就看开了。密使大人,你来找在下应该不是为了聊这些吧。若是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在下可以免费解答。”

“廖府尹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沈熠认真地看着廖笠,肃然道,“廖府尹,我昨天确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你的答案,希望你今天能不吝赐教。

据我所知,你在康州府尹的任上待了这么多年,历年的考核又是中上的评价,这样的政绩和年龄,怎么就没有入京做官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廖笠哑然一笑,反问道:“那使者大人昨天为什么说在下是一个‘双面间者’呢?”

沈熠想了一下,觉得事已至此,廖笠也翻不起什么浪了,故而也就没有隐瞒,如实答道:“因为我之前遇到过一个跟你的为官经历相像的人。那人是个知县,平时的政绩和名声都很好,但每逢御史巡查,他就会故意犯一些错误,从而使自己的政绩考核没有那么好,以避免入京做官。

然而,根据我后来的明察暗访,意外得知那人竟还有一重身份。

表面上看,那人是爱护百姓的朝廷县令,可实际上,他却是阴谋颠覆朝廷的叛逆,甚至利用了百姓们这种真挚的爱戴之心,做出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狠狠地伤害了百姓们。

廖府尹,你是这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