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又盯着通讯仪看了会后，夏书逸乐滋滋地起身去找第五军区的人，问他们要了个睡袋。
习惯了异界里的生活，只要有个睡袋有块平地，夏书逸就能睡得很香。
一夜好眠。
翌日，天不见亮四周就传来脚步声，夏书逸不得不跟着起身。
他从睡袋中钻出来时，旁边的山洞外已经站满了人。
夜色下，那些人说着一堆专业术语。
夏书逸花了点时间才总算听明白，第五军区的人准备趁着这空隙把洞堵上。
这山脉起到的防护作用远不如第五军区预料的那么大，但也确实是多亏了它，异界之核才没被直接抢走，得以拖到夏书逸来。
异兽抢夺或者试图破坏他们的异界之核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异界之核必须再增加更多防护。
夏书逸在旁边听了会，起身去洗漱。
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把睡袋还了后，夏书逸正准备寻找董杨，远远的王磊就向着他这边走来。
“地点已经定好了。”王磊招招手。
夏书逸向着他那边靠近。
王磊带头向着山洞内而去，要去他的临时办公室。
第五军区一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山体右侧的地面和山上，表面是一家净水公司，一部分则在山体里面。
异界之核遭遇袭击，表面的建筑几乎都被毁坏，现在第五军区整个部门都迁到地下。
地下的办公场所远不如地面方便，但第五军区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各种设备修建的都已经相当完善，走在里面并不会感觉到逼仄沉闷。
一路顺着通道往前走了五六分钟后，夏书逸被带到一个满是人的办公室里。
屋子中间放着个桌子，桌上是各种地图和照片。
夏书逸粗粗瞥了一眼，即使照片的重点并不是灾况，那时不时出境的血泊难民，依旧刺眼无比。
“第一个地点，我选在了距离这边只有两天路程的这座城里，那里是从冥界到达这边的必经之路，盘踞了非常多的异兽。”王磊回到桌前后快速说明。
夏书逸上前，周围一圈人连忙让开。
王磊手指在那座城市左右两边轻点了两下，“中间这座城市的人我们已经撤离，但旁边两座城市没来得及。”
“战况从这中间城市外扩之后，我们优先撤离的左边城市，目前左边城市的人几乎已经撤离，但右边的还剩下三分之二。”
“李巡昨天就已经带着救援队伍过去，不过目前情况并不理想，那座城市中的异兽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多……”
一个热闹市区的人口，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甚至上千万。
那样庞大的数量，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战争爆发后，立刻把可能被波及的城市都进行撤离。
上亿的人，就算撤走了又要怎么安置？
而且那些异兽也并没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挨着去撤离，从冥界裂缝失守到第一批城市遇袭，总共就只花了几个小时。
第二批城市遇袭也只是一两天之内的事，那时候他们连第一批遇袭的城市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完。
王磊大概把城市中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又拿了一份大地图铺开在桌面上，地图上已经画好了一条红色的路线图。
“从这边过去，快的话两天就能到，慢一点三天。”王磊道。
夏书逸顺着那条路线一路看过去。
王磊之所以把第一个试验地点选在这座城，也有路上几座城市都已经没人的考虑，这样出事的概率最低。
王磊他们始终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林龙能够做到不伤害人类。
“可以，那就这边吧。”夏书逸没说什么，只快速记下路线。
他们和异兽水火不容已经六百多年。
王磊松了口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今天。”夏书逸道，被袭击的城市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王磊点点头。
夏书逸看去，“你们想好谁去拆爆破装置了吗？”
王磊愣了下，他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莫戎兵几人。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虽然他们都赞同夏书逸联盟的想法，但真的让他们去把爆破装置拆除，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戒备。
办公室一片安静。
夏书逸眉头皱起，欲要开口。
既然已经决定合作，那最基础的诚意他们总得拿出来，总不能那些林龙都去帮他们解决危机了，他们这边还在犹豫不决。
“我去。”莫戎兵在夏书逸开口之前开口。
夏书逸看去。
“我带人进去。”莫戎兵道。
夏书逸深呼吸，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
莫戎兵这人嘴欠，但他的性格夏书逸却是喜欢的。
他有什么不高兴直接嘴上就说出来了，不会藏着掖着背后使阴招。
“我等下就跟它们说，让它们找些林龙跟你们一起，这样更安全。”夏书逸道。
除了安全，那些林龙也需要亲眼见证。
莫戎兵心知肚明，“行。”
“我劝你还是多带点人进去，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在你把爆破装置拆掉之后突然反悔。”独自站在一旁联盟那人凉凉提醒。
夏书逸没搭理。
莫戎兵亦是如此。
见无人搭理自己，那人脸色发青。
“那三个小时后出发？”王磊看向夏书逸。
夏书逸点点头。
“你想好要怎么过去了吗？”董杨问。
夏书逸愣了下，这个他倒是还没想。
想想，夏书逸道：“我山上有车。”
夏书逸那辆小电驴董杨几人都见过，他们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小电驴确实要比汽车好使，虽然速度慢，但任何边边角角都能穿过。
确定完，夏书逸出门后直接向着山上而去。
他找到之前那只大林龙，和它说了异界之核的事，顺便去山上把小电驴开了下去，要充电。
三个小时后，太阳出来时，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
夏书逸带着莫戎兵和他身后的一群人到那大林龙面前，连比带划的给两边作了介绍。
面对一群异兽，莫戎兵身后第五军区的人都有些紧张。
莫戎兵一共带了百来人，其中一半都是技术部门的人。
他们以前从来都只是给异界之核安装爆破装置，还从来没有过拆卸的经验，所以莫戎兵特意多带了些人。
“啾。”大林龙鸣叫一声后，林龙的队伍中出来二十来只林龙。
那些林龙看看莫戎兵他们，带头向着山下药膳裂缝而去。
“有什么可以和他们说。”夏书逸看向莫戎兵，提醒一句，着重提醒药膳用“说”的。
莫戎兵这人脾气有时挺暴躁。
莫戎兵没理会夏书逸，跟着那些林龙向着山下而去。
夏书逸站在山上，目送莫戎兵一群人离开。
直到他们走远，夏书逸这才收回视线。
他下到山下，从山洞中推出他的小电驴。
第五军区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全新的电瓶，放在他车后座，这样一来半路万一没电了也还能换着用。
跨坐在小电驴上，夏书逸带上安全帽，戴上手套，又检查了下背包带子后，唤醒小电驴。
“小心。”旁边，董杨提醒。
“我已经和李巡打过招呼，我们稍后也会过去，坐飞机，可能会比你先到。”王磊道。
“有事联络。”伍容晨的副官道。
“肉我会尽快运过去。”周昀然脸上满是笑容，眼下却是重重黑眼圈。
夏书逸点点头，转动把手。
车子向着前方驶去。
地面之前被他轰得凹凸不平，这让车子颠簸。
已经知道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和夏书逸待在一起的小林龙看看夏书逸，仰头，“啾。”
随着它声音地传开，满山遍野正被朝阳晒得懒洋洋的林龙纷纷起身，懒散地活动身体。
夏书逸迎着朝阳开出一段路，小林龙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跟上后，一群林龙快速向着山下冲来。
如同鼓点般的脚步身打破清晨的宁静，让整片荒野都在瞬间热闹。
林龙数量极多，如同汹涌潮水。
洪流的最前方，一辆小电驴飞速行驶。
站在山脉脚下，远远注视着这一幕，王磊一群人一时间都无法思考。
那一幕实在诡异，那也是昨天中午之前的他们绝对想象不到的。
夏书逸，一个人类，带着一群异兽浩浩荡荡地向着战场而去，要去救他们的人……
五分钟不到，夏书逸和一群林龙就彻底远离山脉，化作一片星星点点的小黑点。
“走吧，我们也过去。”王磊回头。
一群人又深深地看了眼夏书逸离开的方向后，纷纷转身。
荒野旁边原本有一座城市，但那座城市之前被夏书逸摧毁，现在只剩下大面积凹凸不平的空地。
夏书逸花了些时间才总算穿越那片地方。
进入城市后，夏书逸速度立刻提了上去，周围一群林龙也跟着加速。
速度提上去，夏书逸一颗心却随着不断深入城镇而下沉。
药膳裂缝所在的那座城市，从冥界而来的异兽在进入城市没多久后，就被小林龙它们全部猎杀，所以很多人都安全撤离。
冥界附近几座城市虽然伤亡惨重，但因为是最先爆发的地方，大部分人还是成功撤离。
这边的城市却不同，因为那些异兽到达这边时，战场的范围已经非常广，军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里就遭遇袭击。
这导致整座城市的路上、屋里，到处都是尸骸血泊以及被撕烂带血的衣物。
一路下去，几乎没有一片地方是干净的，
被杀死的不只是城市中的人，也还有城市本身。
冥界的异兽中不乏体型巨大的，它们穿行在建筑群中时那些建筑就成了阻碍，所以它们大肆破坏。
很多地方的房屋都倒塌，一地建筑残骸。
夏书逸骑着小电驴飞速行驶在主街道中时，似乎都听见枪响。
004.
“砰砰砰。”
“砰！”
城市中，李巡掩护身旁一群二十多个难民逃跑。
他们后方，一只足有六七层楼高的巨大猩猩正在发狂。
它一双拳头不停地捶打在周围的建筑上，地面颤抖，水泥制作的建筑不堪重负快速碎裂炸开。
飞溅而起的碎石钢筋堪比子弹，打砸在人身上时，直接便是穿透性的血窟窿。
“唔……”
难民中有人被打中腿，极速奔跑的他直接向着地上扑去。
李巡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块巨石，快速向着那边跑去，才跑出两步，危险的感觉便从他身后传来。
他来不及反应，连忙向着旁边躲开。
几乎是他闪身躲开的同时，一块比他还要大得多的水泥石板从天降落，狠狠砸在地面上。
“唔……”地上那人试图爬起来，却根本做不到，他痛得抱着脚在地上哀嚎。
并不参军也不是探索队成员的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那让他根本无法作出反应。
李巡看了眼猩猩那边。
几辆飞机从高处不停地朝着下方扫射，子弹却并不连贯，因为空中也有异兽。
李巡收回视线，试图靠近。
才往前跨出一步，旁边巷道中便有一头异兽冲向他。
李巡快速退后一步，手中魂器直接向着它的脑袋砸去。
“唔……”
异兽被打中，血液从它额头上溢出，那让它看着李巡的眼神充满仇恨。
“师父！”李希从后方跑来，看见这一幕，立刻靠近。
她已经一身的伤，之前好几只异兽冲着他们而来，她让李巡带着那些难民逃走，她留下来对付。
“救人！”李巡一边躲闪飞来的建筑残骸，一边对付那只缠上他的异兽。
李希看了眼地上受伤的人，咬牙，向着他跑去。
靠近，李希一只手就把对方直接从地上扯了起来，“跑！”
其他人已经跑到前方拐角处。
救援的车辆，就在前方的马路上。
看见希望，一群人脸上都露出狂喜。
不等他们笑开，一群正想办法撤离人群的士兵脸上就流露出惊慌。
下一刻，一只黑狼从旁边冲出，横在他们之间。
“啊！”
尖叫声立刻响起。
车子前的救援队员赶紧让旁边的难民上车，要开车离开。
“等等我们……”
“别走。”
跟随着李巡向着这边跑来的一群人见状，立刻慌了神。
“拉着他！”李希把手中受伤的人推给旁边几人后抬起手中魂器，对着那向着车子而去的黑狼就是一阵扫射。
子弹并不足以打穿对方的鳞甲，但疼痛却清楚传达。
黑狼回过头来，一双杀红的眼中满是愤怒，“吼！”
它扑向李希。
李希立刻向着巷道另外一头跑去，要给救援队和难民制造机会。
“吼！”黑狼追着李希跑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向着巷道拐角处的那群难民咬去。
黑狼一直很聪明。
“啊……”惊恐的尖叫传来。
李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连忙回头扫射，但她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
那些人死定了。
“砰砰。”如同炮击的声音传来，李巡已经杀掉那只缠上他的异兽，他从巷道另外一头冲来。
觉醒状态的它炮弹依旧无法直接穿透那黑狼的鳞甲，但一定范围内，他能够直接用这方式把对方推开。
“吼！”
脑袋接连挨了三炮后，眼睛鼻子嘴巴都有血溢出的黑狼愤怒地看向李巡。
“去死！”李巡对着那黑狼的眼睛就是一炮。
那黑狼躲闪不及，炮弹砸在脸上，爆炸的余波直接让它整只眼睛都看不见。
它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不再理会那些难民，直接向着李巡冲去。
黑狼速度极快，李巡只来得及侧身躲到建筑后方，他刚刚站的地方便被抓出一道深入地面的口子。
“啪……”
黑狼不管不顾地跟着冲进巷道，周围的墙壁玻璃都因为它的蛮横而裂开。
李巡一边躲闪，一边向着巷道另外一头跑去。
眼见着李巡身上的伤不断增加，李希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强忍着追上去帮忙的冲动，快速指挥身边的那名向着救援队那边靠近。
“起来！”
“跑！”
被死亡吓得瘫软在地的一群难民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对面救援队那边车上的人就快速向着下方跑来。
不等李希看清，整辆车子就被一只脚踩碎。
没来得及从车上下来的人，全部死在里面，整个车底一片血红。
李希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绝望去惊讶，她咬紧牙关抬起手上的魂器对着那只脚就是一阵扫射。
这样的事这段时间她已经司空见惯。
对面救援队的人向着她这边跑来。
“带着他们跑，去下一个救援点！”李希头也不回地大喊。
“唔……”
哭声惨叫声伴随着兽吼枪声不停地从四面八方传来，世界一片混乱。
李希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异兽上。
那只异兽不是黑狼也不是猩猩，像是犀牛，它体型同样巨大且身着铠甲，普通的子弹对它根本没用。
李希咬牙进入觉醒状态，一进入那状态她大脑就一阵抽痛，这段时间她用得太多。
“砰砰……”李希试图后退，动作间她却踩到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去，一对年轻夫妻跌坐在地上看着身旁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孩子，彻底崩溃。
他们嚎啕大哭捶打地面试图做点什么，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吼！”兽吼声从对面传来，那只异兽已经向着这边靠近。
它速度并不快。
“起来！”李希腾出一只手试图去拉扯，那两人却无动于衷。
巨大的恐惧和悲伤之下，他们早已经崩溃，这一刻死对他们来说反而轻松。
“起来……”李希用力拉扯。
“起来！”李希强行把其中一人从地上扯起来站着。
她一松手，那人就又跌坐回去。
他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连哭都忘记。
“起来……”李希眼眶发烫，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不停的被吞没、站起来，再被吞没、再站起来。
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起来……”李希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哭腔。
她和李望没少听李巡说白诉泠没有出现的曾经，和所有经历过的人一样，李巡总说那时候残忍。
裂缝不断失守，异兽不断地跑出来，无数人流离失所，到处都血流成河。
不要说上学读书，更多人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很多人都失去生存下去的念头，只茫然地坐在街头等待死亡，更多人麻木偏执，到处惹事滋事……
是因为白诉泠的出现，他们才获得了这为数不多的几年安宁，才让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才有机会过上如今的日子。
他们听得多了，哪怕并不怀疑，也多少麻木。
就算那些年里真的难熬，和异界里又能有多大区别？
但直到真的经历，李希才发现事情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说异界里的未知是极致恐惧，那这就是绝望，深入骨髓看不见一点希望的绝望。
“李希！”李巡带着不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李希看去，泪眼朦胧中她能够看见李巡身上又添新伤。
“躲开，躲开！”李巡大吼，他向着这边跑来，但距离太远。
李希回头看了眼脚已经到她头顶的那只异兽，她不甘心，不甘心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在那异兽踩下来之前躲开。
李希没敢回头去看地上的那两人，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走！”李巡靠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那只异兽，拉走李希。
“啊！”
惨叫声从前方传来。
“是救助点。”李巡快速向着那边跑去。
李希抹去眼泪，强行振作，快速跟上。
那边，几只黑狼正低头撕扯地上的人类。
惨叫声便是从他们嘴里传来，他们还并未死。
周围，从未见过这残忍一幕的一群幸存者尖叫着逃跑。
少数几个召唤出魂器的人，子弹全数被那些黑狼身上的鳞甲弹开，那让他们很快走向崩溃。
“我去吸引它们，你去救人！”李巡头也不回地向着那几只黑狼冲去。
“师父……”李希瞳孔瑟缩，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的她不安，她跑向李巡，李巡一个人根本杀不死那么多黑狼。
“去救人！”李巡回头大吼，他已经杀红眼。
被凶，李希一时间无措。
李望已经死了，她就只剩下李巡了……
“去救人！”李巡一边开枪一边再次大吼。
李巡很凶。
李希向着地上还活着的两个人跑去。
靠近，她蹲下的同时快速抹去眼泪，从兜里掏出绷带替两人把断掉的胳膊捆住止血，“跑，去下一个救助点……”
包扎完，她强行把两人从地上拉起来，拿了魂器就要去找李巡，“跑起来。”
她才回头，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被从她面前扔过。
落地，李巡背对她浑身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旁，一只黑狼咀嚼着什么东西，嘴角边缘还能看见手指。
李希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师……”
李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了上去，她要杀了那些黑狼，她要杀了它们！
“滴——”
“杀了它们，一个都别留。”
什么喇叭的声音从街道那头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如同鼓点般的脚步声，李希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李希手中长_枪用力敲打在那黑狼坚硬的鳞甲上，哪怕虎口都被震碎，那怕两只手血肉模糊，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她要杀了它们！
她要杀了它们！
“李希……”
“李希！”
夏书逸试图抓住面前的人，李希却已经彻底杀疯，哪怕她面前的黑狼早就已经只剩骨头，她也没停下。
“李巡还活着！”夏书逸大喊。
李希猛然停下动作，她缓缓回头。
“他还活着。”
“哇……”李希再绷不住，跌坐在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