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林深不见鹿——见鬼【完结番外】>第68章 心想事成的青旅!(五)

  六楼,宋凌云房间。

  一阵缓缓的叩门声响起,宋凌云腾出手,起身开门。

  阮怜婴坐在床上,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帘,朝门口望去。

  “方便吗?”门口传来林深淡淡的声音。

  “没什么方不方便,进来吧。”四分五裂的都抱过了,能有什么不方便?

  林深进门后,宋凌云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朝左右两边的走廊扫了一眼,确认没人后,退身关门。

  林深接到莫浅的消息后就过来了,进了房,经过浴室,隐约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血味,不重,但确实有。

  阮怜婴的床靠窗,遮光的窗帘紧闭,宋凌云的床靠浴室,床上摆着一条手臂和一条腿。

  林深看得明白,那种不自然的凹陷和歪折,明显是遭到钝器击打,骨头断了。

  床上,阮怜婴光着身子,身上披着雪白的浴巾,半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样了?”走到宋凌云边上,林深低声问道。

  宋凌云薄唇微动,轻叹道:“就像你说的,这里太干净了,本来不是什么坏事,但眼下对阮队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林深皱了皱眉:“他……到底用什么做的?”

  宋凌云看着坐在床上静默不语的人,眸光微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淡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打个比方,如果人有灵魂的话,他的灵魂,应该就是虞姝。”

  林深消化了片晌,很快会意,反问:“用血搭着治?”而且恐怕还不是随便什么人的血都行。

  宋凌云点头:“应该是。”

  然而即便说到这份上,林深也仍然难以理解其中原理,只觉得不可思议。

  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不说人,就说普通的动物,即便是克隆也无法做到完美复制,但在虞姝手上,她直接造了个“人”出来,没有通过任何器官,没有精子卵子,也没有用上任何跟生命科学相关的手段,就这么造出了一个人!

  虽然这个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但能做到这种程度,在林深看来,这比世界上有鬼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玄学吧,大概。

  思绪微微停顿,林深抬起眸,笔直的目光落在阮怜婴的身上,若有所思。

  玄学……

  “老宋,我有个想法。”

  宋凌云:“?”

  ……

  20分钟后,床上的阮怜婴看着摆在面前的补血口服液,陷入了沉思。

  而一抬头,电视里放的,就是由边上这位阅片无数的大佬亲自指名的恐怖片,眼下剧情已经进行到快一半了。

  阮怜婴叹了口气。

  摆头,忧郁精致的面庞上难得多了几分难言的无奈,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动,开了口。

  这是林深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那音色就宛如流转的天籁,轻淡而忧郁,却并不木讷,湛蓝的瞳眸望向宋凌云,低声道:“麻烦你……帮我这只手也卸了吧。”阮怜婴说完,侧过下巴,蹭去披在肩上的浴巾,露出了雪白的背脊,转过身去。

  表面上看像是一樽花瓶的人,实则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是完美而流畅,显示着恰到好处的力量和美感。

  事实上,除了过于完美的身材比例和线条、美丽的模样和天籁般的嗓音让林深产生不现实的感觉之外,在其他方面,和真正的人相比起来,一般无二。

  只是当浴巾滑下后,背对过来的后肩上,两个血红的圆洞赫然入目,像是被劣质的槍支打出的子弹击穿了一般,只停留在皮肉的层面,杀伤力有,却不绝对,或许是因为距离和角度的问题,先前觉得没问题的伤口,放到此刻,显然已经开始慢慢恶化了。

  有几道血丝缓缓从伤口渗流出来,伤处的皮肉暗红,被击得淤黑,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里已经隐隐有了快要溃烂的趋势。

  宋凌云依言,上前按住阮怜婴的肩膀,手劲一转,动作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快准狠地卸下了另一条手臂,放在了床上。

  大概就是因为那个“开关”,肩臂分离下,并没有见血,意外的干净和利落。

  “林副队,能帮我个忙吗?”

  林深微顿,看了一眼宋凌云,见人没反应,没多言,就接话答了,道:“你说。”

  “麻烦你,帮我拆一下包装袋。”双手被卸,看着面前摆得方正的一盒补品,暴力强拆总觉得哪哪不对。

  林深按照说明书,帮他拆了两支出来,想了想,又拆出两支,插上吸管,递到了阮怜婴的嘴边。

  阮怜婴倾身靠近,微微张嘴,咬住冒头的那截透明窄小的吸管,把棕色玻璃小瓶里的药液深吸一口,全部饮下。

  主意是林深出的。

  阮怜婴是虞姝以血为媒,缀成生气,其意义等同魂魄,放在以往,一旦受伤,处理方式是吸收徘徊世间的“污垢”。但换种角度,“污垢”和“负面情感”在本质上本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又有因果关系之通,眼下虞姝不在,即便电话联系也只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干着急,不如不说。

  不知道有没有效,但抱着赌一波的心态,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行就行,不行再说。

  ……又过了二十分钟。

  死马医活了。

  宋凌云看着床上自行恢复的手脚和皮肉上的创伤,勾了勾嘴角,掠出了一瞬放松的笑意。

  阮怜婴喝着林深投喂的补血口服液,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恐怖片,表情如常,眉头连皱也不皱一下。

  林深闲着无聊,目光偶尔也会往电视上的方向扫上两眼,但一到恐怖镜头,眼神就会默默移开,放到别处。

  阮怜婴敏锐,掀起眼帘,乌褐色的头发像是沾了水,发梢湿润,湛蓝色的眼眸专注,望了林深片刻。

  林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望了片刻,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阮怜婴一声不吭,就又收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

  直到一部电影结束,骨折的伤势也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

  在宋凌云娴熟的手法下,手脚很快被一一接好,阮怜婴下床,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没说什么,转身拿起衣服,慢慢穿上。

  穿好后,转过身,朝林深和宋凌云点头道谢:“情况特殊,麻烦你们了。”

  “有来有往,客气。”宋凌云单手插兜,抬起另一只手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早了,差不多快吃饭了,我们先下去,等买的东西送到了再给你送上来。”

  阮怜婴点了点头,目送他们出去。

  晚饭在白妍的房间吃,因为时间略晚的缘故,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要配合每个人的时间又显得不失热情,最好的选项就是吃火锅了!

  锅子沸腾前,白妍因为腾不开手,只能麻烦楼诚去前台帮忙拿几瓶汽水饮料,不用付钱,全部她请。

  原本想拿酒,但刚碰到冰箱里啤酒的铁罐,冰冷的触感通过指尖,楼诚忍不住皱了皱眉,脑海里忽然窜出下午遇到不良地痞的那一幕幕,收回手,默默关上冰箱,转而拿了边上的几瓶优酸乳。

  ……在下午那场多对一的混战中,楼诚带着一身狼狈偶然看见在边上停靠的那辆银色老式的吉普车里,从前后玻璃窗的缝隙,两截槍管悄无声息地探出头来,瞄准了他身旁的刘夏绘和秦杨杨。

  楼诚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痞子最先盯上的,是秦杨杨和莫浅……

  刘夏绘听到闹声,冲上来一脚飞去,踹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对面人多,一看就是地头蛇,盘踞已久,真要动手,恐怕吃亏的还是他们,而这一点在混战开启后也让楼诚更加笃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要是没有阮怜婴,估计他们难逃一场暴揍,但也正是因此,害阮怜婴受了伤,楼诚对此很是自责。

  所以不知怎的,就觉得晚上没什么想喝酒的心情了。

  手上提着饮料,一转身就碰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林深和宋凌云,步子微顿,楼诚张了张嘴,脸色大不好,犹豫道:“宋哥,阮队他……”

  “他没事,别担心。”宋凌云淡答,说完又道,“出发前虞队给了几包特效药,都用上了,应该待会就能下来了。”

  闻言,楼诚凝重的面色稍缓,像是松了一口气,问:“真的没事了吗?他的腿和肩膀都……”

  宋凌云看着他,没说话。

  楼诚很快意识到自己又钻了牛角尖,默默收声,别开了头。

  林深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两罐冰饮,冲楼诚喊了声:“诚哥,接着。”

  楼诚回头,就见一道粉白的抛物线随之而至,伸手一接——

  3.8度气泡果酒,白桃味……

  愣了片刻,楼诚倏然笑了。

  ……这是都看出来他在钻一些奇怪的牛角尖了。

  真是,太惭愧了。

  一群人围坐在白妍的房间里,因为家具限制,只在地上摆了一张小圆桌放电磁炉和煮锅,至于其他的东西,反正地上宽敞,随便放,随便坐,不必客气。

  刚坐下没多久,宋凌云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秦杨杨觉得奇怪,问林深:“宋哥去哪了?”

  林深正往锅里放鱼丸,答道:“拿外卖。”

  秦杨杨:“……??”

  直到阮怜婴架着拐杖出现,秦杨杨才明白过来宋凌云的“外卖”都点了一些什么。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问过林深后,几个人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些,生怕阮怜婴被打出些什么问题,他重伤刚愈,万一再出个好歹,回去被虞姝知道,怕是得宰了他们不可!

  只是不想不知道,这一想,好像都觉出来一些不对头的地方,但毕竟级别摆在那,再好奇也不敢明着问,刘夏绘卯着胆子,趁着第一波肉熟,麻溜地夹了一碗给阮怜婴,趁隙问道:“这一趟感谢阮队挺身相助!无以为报,所以出门在外这三天,只要阮队有需要,随时招呼,有什么要求,我肯定尽全力满足!”

  阮怜婴接过碗,放在桌上,单手拿筷子,倾身往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道:“不必客气。”

  刘夏绘:“……”

  话虽然没接上,但也不至于冷场,于是再接再厉地好奇:“阮队和虞队……好像很熟啊?”

  阮怜婴:“嗯。”

  “她是我唯一看重的人。”

  楼诚正拧瓶盖,手一滑,瓶子差点脱手,秦杨杨更是愣住,师父什么时候搭上的三队队长???

  在场几人一时唏嘘,只知道三五队长关系很好,却没想到竟会是这种关系!?

  一盘娃娃菜下锅,林深盖好锅盖,转手把空盘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白妍后,退身坐下,拿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眼帘半垂,低声:“他们会错意了。”

  宋凌云夹了一朵蘑菇送进嘴里,盘腿的坐姿随意,淡道:“嗯。”

  林深因为负责下火锅料,加上四口之家用的煮锅不大的缘故,从第一轮料熟到吃完,碗里都还是空的。

  然而擦干手,抬眼时却发现,自己的碗里多了几颗圆滚滚的鱼丸。

  嘴角扬了扬,林深倾身靠前,捏起汤匙,把两颗鱼丸陆续送进了嘴里。

  一桌人吃喝笑闹间,刘夏绘开了口,问:“有谁要喝酒的?”

  此言一出,成功舞上了秦杨杨的雷区,当即出手揪人,露出咬牙切齿的笑容:“你再喝个试试?”

  刘夏绘:“……”那什么,我……我错了……错了……

  对面,宋凌云伸了伸手,接过被秦杨杨截下来的啤酒,问林深:“喝吗?”

  林深:“……不了,你喝吧。”

  宋凌云点了点头,起开瓶盖,倒酒。

  “哎,白妍,你哥呢?不一起来?”刘夏绘喝着杯子里的椰汁,想起来,随口问道。

  白硕气质看着跟楼诚差不多,给人的感觉不难亲近,人也和善,温声温语的,给他们留下了不少好感。

  “我哥他说他还有事,就不来了。”白妍咽下嘴里的菜,说道,“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热闹,毕业几年了,也没见他出去参加几场同学聚会,我们都习惯了。”

  “这样啊……”刘夏绘若有所思。

  “哎,不过你一说聚会,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今天我们去庙会,那古镇上有座庙,就在庙的边上,有间小屋,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民房一样,但里面人爆多,我觉得奇怪,就凑上去瞧了瞧,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好家伙,里面居然大有乾坤啊!”

  边上,秦杨杨很不客气地扔了一记白眼过去,呵呵哒道:“区区迷信,说得好像你没见过似的,少见多怪!”

  刘夏绘一脸认真:“我还真就没见过。”

  秦杨杨:“……”

  刘夏绘边上,白妍一边起身调整着电磁炉的火候,一边自然地递出了台阶,好奇的表情接话问道:“庙边上的……你们说的是那个‘问路’的迷信吧,听说那个很灵验,附近省市不少上年纪的老人家都不惜特地驱车过来,就为了进门见上一回,那儿开门时间不定,一概随缘,所以,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出门在外,楼诚相比平常倒是活跃了不少,说话办事主动性也更高了,不等刘夏绘答就插话问道:“你是当地人,也没见过吗?”

  白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眉,坦诚道:“说实话,我家里人其实不是很喜欢让我靠近那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反正成年之前,乖一点也没什么坏处,就当是能够平安长大的一种过程吧。”

  刘夏绘诧异:“你真耐得住,能做得到这么乖!?”

  白妍打趣地笑:“为什么不行?”

  一拱手,刘夏绘有感而叹:“女侠,佩服!”

  白妍坐下,笑着反驳:“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第二轮的生食在生猛的火力下很快就熟了,楼诚起身揭盖,拿着勺子在锅里稍稍搅动几下,招呼道:“熟了熟了,还没吃的赶紧哈。”

  林深也不客气,本来开饭的时间就晚,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今天好像特别的饿……

  大概是恐怖片看久了吧,林深心想。

  于是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

  边上,刘夏绘说话的节奏明快,从头到尾几乎就没歇过,两片嘴皮子叭个不停,和白妍说着他们路过庙边迷信时都看到和听到了一些什么。

  讲述时,还刻意把语调压得深沉,宛如开启了一场走近科学的现场直播。

  ——求路人虔诚下跪,疑云之惑作何解?

  ——七旬老妪,自称可接神明附体;指路明灯,究竟如何照亮万千迷径??

  “然后呢?”楼诚喝着杯子里的橙汁,听得认真,忍不住问道,“那神婆真给指路了?”

  一说迷信,在座每个人都听得懂这不是普通的信仰。

  这是一种乍一看就活像是邪门歪道的东西——请神上身。

  而刘夏绘正在说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两鬓斑白,半佝偻着身子,风尘仆仆,满面风霜地过来求路,她的肩上背着个蛇皮麻袋,肤色黝黑糙实,发黑的指甲缝里嵌着仿佛怎么也洗不净的污垢,操着一口走调的普通话,俨然就是一个朴实的农妇。

  但就是这样一个农妇,进门后就一直紧张兮兮地攥着肩上麻袋的袋子,小心地顾盼着,像是生怕被人插了队。

  刘夏绘他们前后看了不少人,唯独对这个农妇的印象颇深。

  那是真跪。

  “扑通”一声,即便木质的地板上隔着一团厚厚的蒲垫,也挡不住跪下去时那一声决绝而又孤注一掷的闷响。

  农妇在找她失踪的女儿。

  白妍捧着碗,听到楼诚这么问,偏头看去,好奇:“你没一起进去吗?”

  楼诚一愣,推了推眼镜,目光闪躲:“啊……是,我没进去。”

  刘夏绘毫不留情地揭穿,对白妍说:“你是不了解,我们诚哥受不了这种神啊鬼啊的,他害怕。”

  楼诚撇嘴,一记白眼直削过去。

  白妍恍然,说道:“这样啊,那我跟他应该挺合得来的。”

  刘夏绘一愣:“你也怕啊?”

  白妍不假思索,点头:“嗯,怕啊。”

  眼神打量了片刻,刘夏绘忍不住问:“是,什么样的怕……?”

  白妍有些懵,啊了一声,问:“这还有分类?”

  刘夏绘清了清嗓子,目光装作不经意地从林深身上扫过去,心想:原来是没有,但自从认识了这么一号不怕鬼却怕看恐怖片的哥后,才有了这种想要进一步深究的想法。

  在不粉碎白妍三观的情况下,刘夏绘绕了个小弯子,换了个问法,道:“我的意思是,看恐怖片的话,你害怕吗?”

  白妍长长哦了一声,夹起一块鱼豆腐送进嘴里,细嚼慢咽,“恐怖片的话,好像还好吧,毕竟又不是真的,都是电视里的东西,电视一关就没了,这么想就还好吧。”

  秦杨杨适时插话,好奇地问白妍:“你是唯物主义者?”

  白妍点点头:“不完全算是,硬要说的话,百分之九十吧。”毕竟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些人类无法解释的东西。

  秦杨杨点了点头,殊不知自己此言一出,相当于给了刘夏绘一个极亮敞的台阶,于是顺势而下,话头朝林深一转,问道:“鹿哥,你呢?”

  林深刚吃完一碗,正要拿勺再取,闻言抬眸:“?”

  “我们在说唯物唯心主义者,顺带好奇一下,你是哪种?”秦杨杨贴心地补充道。

  莫浅之前只知道林深能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对于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倒也没真正了解多少,所以对此也是好奇。

  趁秦杨杨说话的间隙,林深又盛了小半碗,退身坐下,喝了口果汁,淡道:“唯物吧。”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就像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只剩下火锅里沸腾的扑扑声。

  “……”没了动静,林深犹疑地抬起头,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就是楼诚的表情。

  愕然的那叫一个精彩!

  “为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就连莫浅也捺不住想问。

  林深抬手摸了摸因为吃火锅出汗而渐渐变得有些发凉的脖颈,心不在焉地答:“因为科学今非昔比。”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今天没被证实并不代表明天不会被证实,在现在看来被人们称为“灵异”或“鬼魂”的东西,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不可言说的存在一旦被科学所发掘和证明,那么唯心主义最大的一支主力军将无法立足,信仰若是统一,也就谈不上信什么,不信什么了。

  他坚信,科学才是硬道理。

  “所以恐怖片不在科学范围内吗?”刘夏绘盯着林深,头上的白毛用橡皮筋扎了个小揪揪立在头顶,兴致勃勃的脸仿佛扒到料的十八线的狗仔娱记。

  林深:“……不算。”

  “反正我到现在都没碰到过像恐怖片里那样闲得蛋疼的……”……鬼。

  ——除了吓人宰人,就是堵人追人,从头到尾贯彻“为人服务”的信念,逮谁谁死!

  这让林深一度认定恐怖片里主配角们的使命就是为死而生,一路被吓,疯狂奔逃,等到片末,差不多了,阿飘作为全剧最大外挂,步步逼近,一波收割,全员盒饭。

  ——剧终。

  像是对林深的话有了共鸣,刘夏绘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对林深一举,眼神充满敬佩,扬声:“鹿哥,神发言,牛逼!但我们这听的人也没什么可表示的,要不,大家一起碰一个?”

  气氛马上烘了上来,几个人围着圆桌,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晃着各色酒饮,举杯相碰,一饮而尽,不甚松爽!

  放下杯,忽然想起了什么,楼诚问道:“对了,刚刚说到一半,那个神婆最后指路了没?”

  刘夏绘一愣,恍然哦了一声,挠了挠头,说:“那个人啊,神婆最后好像没给她算,让她回去了。”

  楼诚放下杯子,疑惑:“为什么?”

  “因为算不了。”

  “那个妇人问的是她女儿的下落,但在迷信那行好像有个规矩,说人死路绝,无路,指不得,也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