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的办公桌上,一个假山摆件正被摆放在角落里,跟桌上的其他东西显得格格不入。

单论造型,这东西做的还是相当可以的。

山水相衬,也不知里面是用了什么动力系统,一股小溪正在其中缓缓流淌。

不单是水,山上还有郁郁葱葱的各种小型绿植,有的甚至还蕴着花苞,着实有些浑然天成的感觉。

对于他能这么快就找到目标,夏颜欢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蛮厉害的嘛,都不用我说就找到了。”

如果他找不到那才是怪事一件。

甭说是什么样的称赞,只要是夸他,那他就敢照单全收。

得意地甩了甩头发,苏慕北才问道:“那该你了,说说这东西哪来的吧。”

仨人凑一块合计了一下,原来这个还是更早的一个,几天前就送到夏颜欢这来了。

只是方式有很大不同。

昨天晚上好歹还有人亲自出面,这玩意直接就是快递过来的,随赠的只有一封信。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苏慕北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信呢?”

在抽屉里翻了翻,夏颜欢把一个信封递给他:“喏,这就是了。我本来还以为是自己买的什么东西寄错地方了,后来发现不是,所以这个我也有好好存着,就怕原主儿找上门来。”

打开一看,呈现在三人眼中的,却是一张白纸。

“啊这,怎么会呢?”

夏颜欢有点着急,就怕苏慕北以为她又在无理取闹了。

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依稀看得出一点下笔的刻痕。

‘啧,又被耍了吗。’

他心里很是不爽,习惯了直来直去,突然碰到个玩阴招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好了,那人故意耍你的,写字用的是特殊的墨水,过一段时间就褪色了。”

这一解释,夏颜欢才放下心来,问了一句:“那这个东西你准备怎么办呢?”

正思考着其中有可能存在的各种联系,苏慕北随口答道:“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砸了呗。”

落得这个下场,柳安筠深知其中原因,也跟着补充:“我也觉得应该这样。”

看那样子,确实是让那恶心的气味支配了。

“为什么啊安安,我觉得它还蛮好看的。”

那令人不适的感觉,实在是过于深刻,她赶紧跟夏颜欢描述了一下,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两个女孩差点一起吐了。

想了半天也没个由头,苏慕北觉得这事还得交给专业的来做,直接给夏羲和打电话好了。

然后就提着东西准备走。

“等下。”夏颜欢叫住了他。

“咋了?”

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夏颜欢说道:“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喜欢这个小玩意儿。”

略作思考,苏慕北答道:“有倒是有,但上次答应你的一件事就作废了。”

都付出代价了,还能不往回捞点好么。

“讲条件是吧?好啊,那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也不许再去找羲和。”

好家伙,一制裁还是双人份的,超级加倍了属于是。

还没把姐妹俩拿下呢,这哪儿能行。

赶紧拦住夏颜欢,苏慕北一脸讨好地说道:“哪儿能呢欢欢,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都答应你。”

“就我一个吗?”

看着她的眼神瞟向了坐在一旁的柳安筠,苏慕北脸都绿了。

办的什么事这是。

“柳老师也一样,反正说什么我都听,具体几个的也没区别吧。”

有了他这句回答,夏颜欢才恢复了开心的样子,吩咐他:“那你开始吧。”

顺手还挽着柳安筠的胳膊坐在一旁,就差脸上写着‘看戏’了。

对于她的这番要求,柳安筠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些好感。

看来传说中的夏家大小姐也挺好说话的,并不是所有富家子弟都像电视里那样不好说话。

进公司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当初让全紫江都人都津津乐道的那场医术比试,最终的主角大概就是夏家的双珠之一了。

果不其然,还真是这位。

就是不知道,另一位跟这家伙是什么关系。听她的说辞,好像也有些暧昧在里面。

她还没能理顺几个人的关系,就听到夏颜欢惊呼一声。

“哇!”

赶紧顺着视线看过去,她也跟着一声惊叫。

苏慕北的手就像个炉底一样,正源源不断地溢散出一缕缕火焰,熏烤着其中的假山摆件。

神奇的是,火焰中的东西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反倒是半空中时不时地升腾起一些细小的黑色雾气。

几分钟过去,苏慕北把那东西丢在桌上,如释重负地说了句:“行了,这下你爱摆哪摆哪吧。”

两个女孩都好奇地走上前去摸了摸,入手冰凉,完全不像是烈火焚烧过的样子。

“哇,你这,这都做得到吗?刚才那是什么?好漂亮!”

完美达成了自己的要求,夏颜欢并不吝于夸奖他一下。

之后摆不摆还是另说,就是想要他表现一下对自己的心意。

“放点火而已,洒洒水啦~”

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正是他苏某人无疑了。

就是没想到还有后招等着他。

“那你早上怎么把安安的家弄成那样?”

这不是尬住了,那会儿也没多想,手上一使劲就捏碎了,哪能想到还有这一茬。

面对着两个人兴师问罪的眼神,苏慕北还是败下阵来,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失误。

捱到审问环节结束,看了看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

两天都没在家吃饭了,要是晚上还不回去,怕不是从今以后,休想再进那个家门。

“那什么,你记得等下跟羲和打个电话,她最近正在跟一个案子,我觉得可能跟你这个有点关联。”

这可给俩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问道:“这么严重吗?”

苏慕北赶紧安抚着:“没有没有,能不能听清楚了再说话。我说的是有可能,有可能懂吧。反正别说是不是真的,让她知道一下总没错。”

交代好之后,他才跟柳安筠一起离开了公司。

按已知的线索来看,自己怕是已经在这个不知通向何处的漩涡里了。

对于一向怕麻烦的苏慕北来说,这才是让他最难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