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一场,清晨的古玩街上,空气中已经渗进了一丝丝的凉。

就像普通的每一天一样,今天街上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增添了属于自己的一份活力。

站在一家古玩店的屋脊上,苏慕北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之所以赶着早上来,就是因为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剧情需要他出席。

昨天偷了一天懒,不仅仅是给自己放个小假,办点私事。

更是为了在廖梓玥的心里埋下一颗名为‘期盼’的种子。

算算时间,演员们差不多也该到场了。

这出情景剧的女主角,廖梓玥小姐,正烦恼地走在路上。

昨天眼巴巴地盼了一整天,谁知道那个大少爷说不来就不来了,白紧张一天,晚上都没睡了个好觉。

要不今天也不能起晚了,这时候才来开门。

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听到身旁响起了一声:“哎呦,疼死我了。”

痛呼唤回了廖梓玥游离天外的意识,她看了看旁边倒地扶腰的那个人,心里一阵纳闷。

好像刚才自己没有碰到什么人啊?

街上人来人往的目光也都向这边聚集,两个人身处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聚焦点。

地上那人缓缓地站起来,也没来得及查看伤势,先是紧张地在身上的一个口袋里翻来翻去。

“刚才撞我那个女人,你别走!”

廖梓玥这下更奇怪了,看这样子,怕不是要讹自己一手。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她也不怕,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自己没注意真把人家碰了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重伤的。

没想到那人语出惊人:“你是个小偷吧?把我的宝贝拿出来!”

好家伙,这怎么就扯到偷东西上了。

“你说谁是小偷?我都不知道碰没碰到你。”

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其中也不乏有认识这位‘铜雀’老板娘的人。

但是偷这种事情,谁也不敢轻易做保,万一是真的那还得吃个包庇罪。

“肯定是你!刚才只有你撞了我一下,然后我的宝贝就不见了,不是你是谁?”

这一出都给她整笑了,现在的人都这么无耻的吗。

刚想说些什么自证清白,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看这个兄弟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众人都奇怪这是哪个傻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意见。

定睛一看,嚯,这不是苏大少爷么。

没错,说话的正是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人群中的苏慕北。

他一直隐身藏匿在人群中,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时机现身。

突然来了个第三方势力,两边人一下都怔住了。

廖梓玥只觉得有句老话说的好,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面前这个碰瓷儿的还没摆平,另一个找茬的又来了。

以苏慕北这几天积累的人望,怕不是瞎胡扯几句都有人信。

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时候来。

另一边那找事儿的人也懵了。

他本来就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那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同伙,看苏慕北的眼神真挚,难道自己的演技已经能打动普通人了?

“咳咳,相信大家都认识我苏某人。正好我也是个爱凑热闹的,要不这样,今天这事儿,就由我来主持个公道如何?”

站在场中清了清嗓,苏慕北神气十足地说道。

吃瓜群众们也乐得有人管,反正是看戏,怎么看不是个看。

一看周围人的反应,那男人顿时有些慌了。

没想到发话的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个颇有名望的人,怕不是当地大户。

但眼下这情况,他想走也走不脱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很自然的,苏慕北抓住了廖梓玥的手腕。

明面上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嫌疑人逃脱,实际上他也就是想占点小便宜而已,碰碰小手算是顶了天了。

使劲挣了两下没挣脱,廖梓玥心里一片灰暗。

这家伙是要抓住机会把自己往死里搞啊,那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慕北对着那男人说:“来,这个兄弟,你来描述一下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发展正是男人想要的,他很是配合地说道:“我丢的是一枚玉扳指,大概是距今五百多年的东西。标准大小,材质应该是西疆专有的蓝玉。”

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有部分人已经信以为真了。

扳指这东西也说不上多稀有,不少人都见过实物,他描述的那种也是有的。

“你确定是真品吗?”

“我确定。”

男人的语气无比肯定,一般在这种地方不缺懂行的人,拿个假玩意儿分分钟被人识破,而且真东西更好开价讹人。

视线转回到廖梓玥这边,苏慕北又说了:“廖小姐,还请你自己动手掏掏口袋吧。”

回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廖梓玥还真就不信了,这俩人还能无中生有?

手伸进口袋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出问题了。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经验告诉她,右手口袋里那件温润光滑的物件,必是一件扳指无疑。

从手感来看,也很有可能是上品。

她的心瞬间就凉了,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不会是专门做了个局来等自己上套儿吧?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呆在这不动了,那不更证明心里有鬼。

不得已,她只能颤抖着手拿出了那枚扳指。

苏慕北很自然的接过来,举起手给在场的人展示。

“大家都看见了,廖小姐只装着一盏酒盅而已,并不是那个兄弟说的扳指。”

离得近的几个人还有点奇怪,刚才看着还不是这样的,转眼就变了个样儿。

可是那么多人都没有疑问,几个人也都以为是自己看岔了。

对廖梓玥来说,真真儿是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绝处逢生的感觉都让她感觉有点窒息。

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一点确凿无疑的问题,自己反复摸了好几遍,不可能是酒盅的。

要是这都能摸错,那这么多年浸淫其中真是浪费光阴了。

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她静静等着苏慕北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