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飞舞的山巅，两位站在星辰之路顶端的存在，一位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一位却似古老的剑锋。
虚空中无数密密麻麻而又细纹的缝隙中，被无数的金色剑芒避开，汹涌的虚空灵气被东方浩的身体，几乎无穷无尽的吞噬。
“我找到他们的目的了。”
“嗯？”
作为智慧的掌握者，薇儿当然知道东方浩话语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黎明教主？还是他们的戒主？”略微无趣的低头，薇儿就准备回首，不稳的空间再次波动起来。
“东方浩，东煌已经离开本体了，古老的契约会跟随着‘毁灭’一起回归星辰，以后的世界几乎没有可能迈入曾经的领域，你担心的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挽留的意思，东方浩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那么为什么东海答应了他们？”
薇儿的转身僵硬在空中，仿佛是一个被扭曲到奇怪状态的精致玩偶，几乎是在瞬间，东方浩感受到了对方紊乱的灵气波动。
对于六阶而言，宛如银河般宏大的星辰总量，哪怕只是一个涟漪，都是惊涛骇浪。
几乎是动用自己一切斩灭了血肉之树，哪怕对于东方浩来说，这种损耗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面色平复下来，东方浩看着面露不可思议的薇儿，没有任何的言语，抬手一指。
细碎的星辰宛如指尖的流沙，缓缓的从东方浩伸出的手中，如流水般倾泻，悬在空中，并化作一个细密的旋涡。
旋涡中间，化作流水，最后形成镜面，倒映出一幅场景。
那是无尽的深海，碧蓝、深蓝、再到黢黑宛如深渊一般，对于陆地上的生物来说，那是另外一处禁地。
是曾经诸神时代，就连陆地上最强的神明，也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同样在如今的时代，哪怕海洋诸神，和神明之主全部沉沦，也没有任何陆地上的种族，去探寻那古老的禁地。
宛如蓝色琉璃般的瞳孔微微收缩，薇儿首先震惊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她知道东煌出来的时候，与他相遇，也知道眼前这位曾经的经历，但如今这位在现在的时代走到的地步，哪怕是曾经诞生于诸神时期的薇儿，也深深的动容。
“你点燃神火了？”
情绪波动之下，薇儿向着眼前的人类问出了这个问题。
微微苦笑，东方浩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容易，神明的路已经断裂了，我只是走在了所有人类的前面。”没有任何倨傲的语气，仿佛是陈述事实，但仅仅是这些信息就已经让薇儿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看着薇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东方浩却指了指眼前的镜面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但你先看完这个。”
这句话说完，略微激动的薇儿这才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思绪又复杂了起来。
风雪之中，时间仿佛没有意义，镜子中的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深邃无光的黑色中，一抹显眼的深红微微展露了出来。
那抹深红，宛如浸透在墨汁中的污血，在椭圆型的足有三四个平方的镜面中，大概只占据了半个拇指的大小。
可以薇儿的层次，不可能是错觉。
“不可能！”
金色的流光消散，东方浩没有表情，眼中满是深邃，就这样看着薇儿。
“你果然不知道！”
“嗯？”
发出疑问的瞬间，薇儿直接召唤出了巨大的书籍，没有搭理东方浩，薇儿看着眼前翻不尽的书籍，开始聚精会神的翻找着。
终于，在某个页的某个角落，薇儿停止了翻动，随后指尖点在其上。
乒乓~
清晰的碎裂声响起，随着东煌熟悉的灵气被清除，薇儿得到了一句宛如箴言般的轻叹。
空灵而又虚无！
“血中的红日在东方升起，古早的世界重新归来。曾经梦中的人，重新醒……”
听到这句话后，愤怒升腾的瞬间，悠久的智慧又让薇儿看出了这其中的奇怪之处，然后薇儿陷入了茫然。
没有丝毫意外，东方浩点了点头，非常有经验的开口道
“看来你也发现了，不仅仅是曾经的那些历史，而且是不久的过往，世界仿佛在欺骗我们。星辰、天地、灵气、权能，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这样。”
“不~”
现实出现在眼前，哪怕是薇儿不敢相信，但却没有办法反驳。
东煌忘记了自己，她没有怀疑，这种奇怪的遗忘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天禄山上空就是曾经被遗忘的历史。
可问题是，自己在什么时候受影响的，而东煌又是什么时候，受到影响的。
曾经诸神时代谢幕之后，薇儿的‘智慧’是唯一靠近曾经众神全知境界的路径，如果说全知的‘智慧’都收到了阻隔，那么到底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不过，下一秒薇儿就明白了东煌的想法，随后兴致缺缺的看着东方浩。
面对突然变化态度的薇儿，东方浩心中微微苦涩，尽管残酷，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诸神的毁灭，从来不是种族能够参与的，神不爱世间，越接近力量的极限，就代表着越发的距离生物越远。
不是他，不是她，不是它，而是祂！
东方浩触及不了神座，但他可以清晰的看清神明之火，哪怕他无法点燃。
古老的契约，四方人类国度，是付出代价的苟存。
眼前之人，不是同族，是上古遗留东方最强神明，独有的两大权柄之一，智慧铸就的生灵，她无限的接近祂。
这个世界上，唯有拥有一半神源的南离，才是眼前的这位关心的存在，其余一切，皆不重要。
“唉！”
默默叹息，东方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紫色天空，对柳煌而言，那些永远没有机会触摸天空的人反而是幸运的。
“做个交易吧，我需要帮手面对来自海洋的威胁，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如何到达现在的程度的。”
“毕竟虽说不知道东煌和你都选择了洛飞的儿子，但他的天赋至少也可以复制我走过的路。”
风雪无尽中，血红色裙摆微微纷飞，薇儿在风雪中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