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贫道修道六十载。”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对贫道说话之人。”
张鸿铭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刻的张鸿铭，就如同一座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火山。
“难道贫道说的有错？”
“如果有错，请张天师指点。”
李长生一抬头，直接将话怼了回去。
一点面子都不留那种。
李长生年纪是轻，二十来岁，但他辈分高。
想要在辈分上面来压他，整个道门一脉都没人有这个资格。
指点李长生？就算现在龙虎山天师府跟长生观全面火拼，也不敢说出指点两个字。
那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张鸿铭瞬间没有声音，只是脸上越来越黑，杀气已经不由自主从身上冒出来。
他的年纪，都特么的能够做李长生的爷爷了。
就算他结婚的晚，生孩子迟，也足以做李长生的劳资。
但辈分，真特么的不是随人说的。
“既然你要道誓，那本天师，就给你道誓。”
这是张鸿铭在李长生面前，第一次自称天师。
这是最为正式的会晤。
也是宣告。
张鸿铭现在，是以天师身份，代表龙虎山。
这同样也是李长生要张鸿铭发道誓的原因。
“贫道张鸿铭，龙虎山天师府当代天师，代表天师府，挑战长生观。”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轰！
突兀之间，空中惊雷乍现。
雷声滚滚，传遍三千里。
龙虎山上空，雾云汇聚，雷龙游走。
长生观上空，黑雾密布，雷龙咆哮。
不管张鸿铭这个天师实力如何，辈分如何，他始终是天师，正统的天师。
他的道誓，绝对是道门一脉之中，最高规格的。
不要忘记了，天师府可是正一派。
“贫道李长生，接！”
李长生手中一打法诀，直接接下。
那一刻，长生山上空与龙虎山上空，雷龙游走的画面瞬间暴走。
狂风呼啸，雷电游走，雷声轰鸣。
两座山头上空的雷鸣，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天师道誓，无法掩饰。
长生观观主的道誓，同样如此。
只要稍微一打听，具体都能够打听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鸿铭深深的看了李长生一眼，不再开口说任何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他所要说的话，都在挑战书上，都在道誓上。
不需要过多言语，接下来就是手上见真章。
李长生目光幽幽，盯着张鸿铭的背影。
确切来说，是盯着张鸿铭身边那四个老道的背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张鸿铭这个天师所吸引，但却忽略了张鸿铭身边的老道。
李长生不会。
甚至于打一开始，李长生的注意力就没有在张鸿铭的身上。
这四个老道，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半点杀伤力。
就好像普普通通的道士，连真人都算不上。
让李长生真正正视他们的，在于李长生直白无误的不将张鸿铭这个天师放在眼里的话。
看看张鸿铭都快要直接爆发动手杀人了。
四个老道呢，依然平平淡淡，看不出半点情绪。
道门一脉最重师门荣誉。
这种表现，完全就是不正常。
特别是，他们在天师气势下，竟然若无其事。
这绝对得是大真人的实力才行。
但他们身上又没有大真人的气息。
丹界？
李长生的眼瞳猛然一眯。
龙虎山闷声发大财，搞出四个丹界？
只有丹界才能够不散发任何气息。
普通人看真人或者大真人其实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道士。
但在能人异士眼中，这其中的气场，完全不同。
同样的，能人异士想要伪装普通人，在普通人眼中自然无法分辨，可能人异士能。
靠的就是气场。
天师身边带着四个普通道士。
这话怎么看都像是笑话。
张鸿铭肯，龙虎山天师府也不肯。
“曹任，查一查张鸿铭身边的那四个道士来历。”
“有碟谱最好。”
“没碟谱的，让调研局去一趟。”
李长生回头朝着曹任吩咐了一句。
不管是道门一脉还是佛门一脉亦或者是其他本上有名的修炼界宗门，都必须有碟谱在身。
等于是普通人的上户口。
现在不是大混乱时代，这些都是调研局在管理。
曹任二话没说，直接掏手机打电话。
李长生不在堪舆局任职，他也同样将职位调回调研局。
当天下午，燕京震动，其后，整个神州都为之轰动。
天师战书，天师道誓。
这两个词汇不管是哪一个，都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修炼界中，能人异士不断在朝着燕京汇聚。
比起上一次长生观跟神霄派的风水擂还要夸张。
神霄派说到底，在声势方面，真不如天师府。
“小长生主动跳坑了。”
“刚刚曹任发来请示，要调查张鸿铭身边的四个老道士。”
鲁局看着廖擎天，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局，他们做了很久，现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可谁知道，这中间竟然还窜出了一个天师府。
以鲁局的权势，自然可以强硬的将天师府按下去，等他们手中的任务结束之后，再处理天师府的问题。
但廖擎天没让。
不止没让，还让鲁局往大了搞。
鲁局最初并不明白怎么回事。
直到后面，火奴奴岛李氏插手，鲁局才恍然大悟。
天师府跟李氏之间，有勾结。
所以说，能人异士的手段，真特么的无法想象。
明明看起来完全无关的一个人，一眨眼就变成局中人。
“这一次他跟我说了。”
“而且他不止是跳坑，他还在坑里面深挖。”
“老鲁啊，小心点，别在自己的坑里面跌跟头。”
廖擎天没有否认。
李长生离开的那天身上所带着的那股戾气，廖擎天看的一清二楚。
“坑里挖坑？”
鲁局眼睛猛然睁开。
这是既做棋子又做棋手？
“是啊。”
“事关小师弟，小长生会疯的。”
廖擎天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他们这些人其实都很清楚，李老道不仅仅只是李长生的徒弟那么简单，说是李长生的爹都没问题。
当年李老道将李长生抱回山门时，李长生才那么小小的一点。
是李老道既当爹又当娘的将李长生拉扯长大。
李长生入世以来，似乎都没有去查过当年的事情。
但实际上，李长生暗地里的那些调查，廖擎天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