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婆生下双胞胎后身体却大不如前,几番寻医问药,还是没有好转……”方世强跟随着回忆,向他们娓娓道来,“我带着一家人去找我的昔日好友也就是后来方丞的师父长青山道长慕云归,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但事与愿违,慕云归算了一卦,得知双生胎是十分罕见的至阳至阴两命,方丞是阳命,而他弟弟则是阴命……”
方世强说着看向方丞,脸上蒙上了一层难以掩饰的悲伤情绪,语气也逐渐变得悲伤而沉重,“阴阳两命,相生相克……如果让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那么必然有一个会夭折!”
“有这么玄乎?这难道不是封建迷信?”陆志武对此表示怀疑。
方世强便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小程四岁那年突然生了场大病,我们辗转很多医院,可是医生却始终找不出病因,更别说医治!”
“当时家庭条件不好,方丞的母亲本就常年抱病,又加上小程……那段日子家里真的很难过。”方世强面露痛苦之色,眼眶里萦绕着泪水,“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放弃他,我找人借钱帮忙,但偏偏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程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我已经走投无路,最后只好听从了慕云归的建议,把小程送给了江家抚养……”方世强双手抓着自己的腿,回忆起当年痛心疾首的场面,泪水模糊了双眼,“当初想的是江家比较富裕,就算不是因为阴阳两命的缘故,也能帮忙治好小程的病……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
“结果真如慕云归所言,小程被送去江家后不久,他的病竟然不治而愈。”方世强擦了一把眼泪,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真的都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也许这辈子我和他没有父子的缘分。”
方丞看着自己的父亲,把手放到他后背,并用宁逸远递来的纸巾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本来想着如果能够让小程活下去,即便要忍受这种骨肉分离之痛,我们也能承受……可是后来江家突生变故,我们不仅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更再也找不到小程的下落……”
“我们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踪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苦苦追寻依旧无果。”
房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笼罩着一种沉闷的悲伤氛围。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光听方世强的述说,他们便可以感受到那种深深地无力与绝望感。
“只是不知道小程后来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他以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想到这些,方世强心如刀绞。
“可再怎么样,这跟方丞又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以这般肆无忌惮,你知不知道他当时……”
陆志武愤愤不平,正要将江亦川脚踩方丞的事说漏嘴,方丞直接打断他的话:“行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找到小程。”
“小程这次既然选择放过我们,那就表明他心底还是保留有最后一点良知,我想他之后还会再来找我。”方丞看着自己父亲难过的样子,心里同样也很难过。
“可是……”陆志武正要开口,被方丞瞪了一眼后立马闭嘴。
“叔叔,您先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宁逸远这时候也开口说话:“我也会帮忙寻找小程的下落。”
“唉~小程这么对你们,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方世强转过头,不忍心再说下去。
“这怎么能怪您呢?这样的事谁都没法预料。”陆志武这次站出来而没有说错话,“而且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嘛,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
“唉,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方世强看起来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爸,您这一路赶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就行。”方丞理解自己父亲的无奈与痛苦,便让他回房间好好休息。
方丞把父亲安顿好了之后,一出门便看到陆志武仍然在客厅里晃悠。宁逸远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他,不言而喻。
陆志武顶着他们赤裸裸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来都来了,难道你们好意思不让我吃过饭再走吗?”
方丞回到房间,脱下衣服,原本光滑的小麦色肌肤上现在留下一道道醒目的伤痕。为了不让父亲发现,他今天一直穿着长衣长裤。
“嘶~”方丞小心翼翼地给伤口上药,但还是疼得他冷汗直冒,倒吸一口凉气。
宁逸远这时候刚好来找他,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你怎么不敲门?”
方丞尴尬地想要穿上衣服,却听见他说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弄得他脸更红了。
“我来吧。”宁逸远走到他身边,打算帮他上药。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方丞倔强嘴硬。
“你总那么要强,露个软,撒个娇多可爱……”宁逸远却自顾自地拿起了桌上的药水和棉签。
“啊?”他的回答令方丞一头雾水,但也乖乖地让他帮忙擦药。
宁逸远的动作略显笨拙,但是却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看着他身上的那一道道伤口,一双好看的星眸里充满了心疼。
“疼吗?”
“好像没那么疼了。”方丞摇摇头。
因为方丞眼角处也有伤口,为了避免碰到他的眼睛,宁逸远拿着棉签靠近的同时也凑的更近。
对方俊气的脸映入各自的眼帘,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进到双方都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温热的呼吸。这样的亲近而产生十分暧昧的氛围,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随着两人的眼神交汇而不断上升。
方丞心脏扑通乱跳,抿了抿嘴企图掩饰自己内心微妙的欢喜。
宁逸远本就很帅,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是完美,长长的眼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留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一双星眸的目光宛如月光般温柔,让原本极为好看的眼眸变得更为生动引人。
方丞一时间看得呆住了,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
“方丞什么时候……”陆志武一开门便看到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一幕,再次发出土拨鼠的惊叫:“啊——杀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