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魔尊的在逃娇宠美人【完结】>第32章 骤急绵软云 你这一段时间对我也好凶。

  纵使南一每次都能想到诸多借口, 但他不愿与君渊亲近是事实,一次一次躲避也不可能让对方完全没有察觉。

  但不愿亲近的原因,无关其他……单单是不行。

  三百年梦碎, 临死之际的深刻绝望,重生之后的无尽悔恨,他从此失去了亲密无间的爱侣, 所以不行。

  只是君渊并不明白。

  他杀死傅雨时一直固执认为, 所有都是旁人作祟,南一的异常,南一的疏远, 以及他所有不能把控的一切。

  他不明白真正的缘由,却只会固执索取与掠夺。

  依偎太近, 狭窄距离只隔着紧逼与灼热。南一能感觉到君渊的气息、温度、眼神, 换作以前,每一样都足以让他深深沉沦。

  ……现在他却只感觉厌倦。

  半响沉默, 南一佯装害羞道:“可是哥哥……外面还有别人。”

  “看不到。”

  君渊的神色始终无波无澜, 凤眸清冷,仿佛刚刚那句话不过随口一提, 只是闲谈间的风月玩笑。

  但他, 到底用拇指轻轻擦过了软红唇角, 声线渐沉,“不愿意吗?”

  南一眨了眨眼, 笑容天真无邪:“当然愿意。”

  “只是我还生着病, 身上也全是中药的苦味,不小心过病气给哥哥便不好了。”

  南一自以为每个神情、词语都把控巧妙, 君渊却骤然松了手, 淡淡道:“南南,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谎的。”

  “……”

  “我曾经告诫过你,不要骗我。”君渊沉着眸说:“你以为离希今日擅自带你去水牢的事,能瞒多久?”

  南一错愕抬眸。

  竟然已经被君渊发现了……

  “佛恶殿那么多奴才都看不住你,如此废物,留着也是无用了。”

  “不要!”南一脸色霎时苍白,慌忙牵住了君渊的衣袖,颤声道:“不、不要生气,哥哥……我只是想去看看卫雪临现在怎么样了,他毕竟是被我连累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是我瞒着宫侍偷跑去水牢,哥哥若要罚,全是我的错,不要再牵连别人了。”

  君渊看着南一惊慌失措的模样,感觉到南一在害怕他的情绪,愈发不悦道:“因为去水牢里看了卫雪临,心生不忍,所以现在来求我是吗?”

  南一咬了咬唇:“是。”

  “诸多借口。”君渊端起棋盘边的茶盏,冷淡道:“既不是真心,便回去继续闭门思过,别再耍这些小聪明。”

  “还要罚我禁闭吗?”南一双眸盈泪,小声发问,君渊却没有再回答了。

  无声沉默像是一种催促与驱赶,但南一不能走……也不敢走。

  卫雪临如今面临险境,他今日若贸然走了,万一君渊事后追究,佛恶殿宫侍,甚至离希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明明来之前。

  南一已经想过会受到的难堪与不情愿,做好了决定与准备。死而复生,无所牵挂,还有什么不能失去和好坚持的?

  没有。

  莹润指尖倏而截住君渊的茶盏,南一俯身,唇间浅饮,然后极快极轻地靠了过去。

  温热茶水透过柔软触感渡入,混着淡淡檀香,刹那,智弦应声而断——南一正欲退,几近顷刻暴变,君渊发狠得扣掌住那后脑,急切不可耐,好似凶兽咬住猎物咽喉,浪潮急促裹旋暗礁,紧紧地禁锢入怀。

  太久没有,太凶不过,咽不及茶水顺着清瘦脖颈滑入领,烫出一圈颤颤巍巍的粉意,难言丽靡。

  ……

  终于分开,南一攥着君渊的前襟,唇红齿润,小声喘气:“这样亲可以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静前夕,君渊用力抵着南一的额头,掌心揉着纤细后颈,周身气势愈发暗沉。

  南一以前总觉得君渊凶,每次每次,但也总有细嚼慢咽的时刻,不像现在这般如火如燎。

  太急。

  须臾也等不了。

  南一闭着眼,在此刻又不合时宜有些出神,他想起以前,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贴合,那都是曾以为君渊对他的深深疼爱,欢喜入髓。

  茶盏终究从桌面摔下,连同滚落一地的黑白棋子,嘹嘹呖呖。南一似被惊醒半瞬,反应后,只觉棋盘硌背生疼,领露玉肩,勾勒出一段温润秀美的弧度。

  “哥哥……”

  他开口方才知道声音暗哑:“外、外面还有人。”

  君渊抬眸,幽邃目光涌动着一片暗潮,好似尚未餍足的凶兽,食髓知味,愈发急躁。

  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将那点挣扎力道化解,冷道:“滚出去。”

  谁滚呢。

  自然不是南一。

  清心音早已停奏,外殿那一道雪色身影隐在苏屏之后,不知看了多久,听了多久,但偏偏不识趣的不肯走。

  随着君渊音落,须臾,殿门缓缓关阖。悬挂的琉璃灯盏泯灭了大半,月悬深空,静谧无声,气氛混着潮热,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亲密无间。

  “南南。”

  低磁性感的音调,好似贴在耳侧轻话,引得一阵酥痒:“现在没有人了。”

  南一忽而觉得有些凉,又觉得自己像任人宰割的鱼,竟久违如以前一般生出些许委屈:“你不是不理我吗。”

  “没有。”

  这种时候,君渊的耐心简直超乎寻常,忍太辛苦,此刻宁愿慢慢磨,因为现在不管听到什么,凶兽已经出笼,不可能再乖乖回去。

  所以只能哄。

  一点一点的哄。

  “你太坏了……你分明什么都知道,还要这样对我。”葳蕤灯火悄悄映在南一泛红的眼尾,他又开始哭,微咬下唇,模样可怜又可爱,明明意识模糊,却还记得不可以,不能够。

  甚至还有心思指责道:“你这一段时间对我也好凶。”

  小狐狸哭的太委屈了。

  饶是君渊,百炼刚也化为了绕指柔,俯身亲去莹润泪珠,说:“哥哥错了。”

  冥界至尊,生杀予夺,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从来不低头、不认错,但他不介意在这时候哄哄人。

  但南一惯常寸进尺,抬臂挡面,想转移注意力,却还是被惹羞,“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委屈话语好似故意。

  触碰到凶兽的逆鳞、踩着男人骄傲的底线,仿佛就是为了惹火君渊,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怒,只沉眸,愈发凶:“那你想要理谁?”

  侵占欲与占有欲就像强压在冰层之下的岩浆。因为怕,因为忍,因为顾及小狐狸生病还未好全,君渊并非不发作,消了气,只是以前耐心等待,现在刚刚好。

  “你想理谁?”他又问了一次,轻易化解力道如同和风细雨,干脆将沾着泪意的脸颊掰过……凶兽被咬疼了,却还不愿松口。

  “你是我的。”君渊勾了唇,吐字与体温截然不同的冰冷:“现在,打消你心里的念头,敢提别人试一试?”

  南一知道了,以前那些都算轻巧,唯独、唯独此刻是真正怒与念的抵死纠缠。

  不行了。

  不可以。

  他跟不上。

  反正把话咽了下去,不敢说,南一忍着,所有声音都拿来哭了,细碎呜咽,偶尔抽泣着一声难抑的音。

  重生之后,南一时刻提醒,时刻谨记,却仍旧在此刻、在这温暖又霸道的熟悉气息里寻回了些三百年间依偎的错觉。

  可惜物是人非,终究只是错觉。

  太过了解。

  君渊几乎没费什么力。

  夜风吹过廊角宫铃,叮噹脆响,七焚斋灯火整夜不熄,南一全身浸汗,就像陷入了一朵裹满绵软雨珠的热云,随着灼热温度起伏,七零八碎,破破烂烂。

  ——

  翌日。

  窗外已是黄昏光景。

  南一睁眼,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透过朦胧帐帷,傅山炉正袅袅生烟,轻易覆盖了殿内残余的腥气。

  君渊真的恐怖,还有精力抱他回佛恶殿。

  南一撑身而起,忽而动作微僵,全身毫无预兆的泛起一阵快被撞散架般疼痛,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希闻声赶来,推开殿门道:“小主子?您终于睡醒了。”

  “别进来!”南一蹙眉道。

  离希的脚步一顿,硬生生停在帐帷后方,担忧道:“怎么了?”

  南一未回答,先垂眸,瞧了瞧。

  折腾实在太狠,全身无一完好,本就白皙肤色,乍眼看去,青紫痕迹竟不像情痕,更像噬咬……可怖又霸道。

  离希未听闻南一吩咐,担忧道:“小主子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给你传百医修看看?”

  “不用。”

  哭了一整晚,眼眸尚有些红肿,声音也因为受不住哑了:“想喝水。”

  离希连忙透过帐帷递去茶盏。

  南一饮完茶,又缓了一小会,方觉全身的郁躁感消散些,问:“现在几时了?”

  “快到晚膳时辰。”离希笑道:“尊上说您昨晚劳累……需得好好休息,特意吩咐不准旁人吵闹。”

  “……”

  “小主子睡了一天,想必也饿了,不如用完晚膳再休息?”

  南一淡声道:“我想沐浴。”

  “那属下即刻安排宫侍去准备。”离希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喜悦:“小主子可算跟尊上和好了,尊上今晨离开时,还下令把您的禁足解了。”

  南一恩了声,又问:“那小卫呢?”

  “暂时还没有。”离希分析道:“不过既然尊上消气了,想必也快了。”

  南一勾唇,幸好君渊提醒了他,若真在那种时候提出这件事,这气能不能消还不一定……

  待在软塌靠了小会,恢复力气,南一开始艰难穿衣,准备前去沐浴。

  赤脚踏入地面,他忽而怔住。

  先前除了身体有些疼……南一并未察觉,他的灵海、神识、连同呼吸吐纳之间突然生出一股轻盈之感,简直与以往截然不同。

  震惊之下,南一运气打坐,探入灵海后竟发现修为进步突破桎梏、一日千里!

  以往修炼,他虽然天赋异禀,但由于缺乏指导,大多时候只能自行摸索,误打误撞,再加上入门太晚,艰辛又缓慢。

  没想到如今。

  ……

  南一忽然想起傅雨的话。

  体内那股奇怪力量,其实正是双修奇效,他重生后一直不愿与君渊亲近,所以未曾发现、利用这一点。

  昨日阴差阳错,居然让他另辟蹊径!

  作者有话说:

  君渊:我老婆爱我。

  南一: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