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佟的称呼十分莫名, 但是折鹊奇异的感觉到一阵熟悉，“什么零？”
这数字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然而勾起了折鹊的好奇心，竹溪佟却是不接着说了, 松开已经被他蹭得面颊泛红的折鹊，眉眼笑盈盈, “小少爷~你都大三了, 不打算谈个恋爱吗？”
折鹊眨眼, “你怎么跟断先生一样啊, 都问我这个。”
“没想过，不感兴趣。”
折鹊细细思索, 发现自己居然只对钱感兴趣。
不得了, 自己是一头拜金龙。
竹溪佟一点都不意外, 折鹊作为破碎的造物, 核心都散落在各处，如今体内只剩下一些偏执的性格，阴差阳错成为系统后表现出来就是对货币的执念。
“那这样好不好？”竹溪佟拿出了一大叠的卡, “小少爷你跟我谈一场恋爱，我的钱都给你。”
咖啡馆一旁的客人猛地听到这话, 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看着桌上一张张的卡, 甚至其中还有着两张黑卡。
这什么霸总追爱现场？！
折鹊看着满桌的卡，呆住了, “这、这些都给我？”
竹溪佟笑着点头。
不得不承认, 折鹊心动了, 狠狠心动了。他没有什么恋爱不能随便跟别人谈的认知, 只觉得太过于划算了，划算到让他怀疑竹溪佟是不是想把他骗走去解剖。
“你是认真的吗？”折鹊小心翼翼还带着点警惕, “谈恋爱里面包括解剖吗？”
竹溪佟失笑，“当然不会，就是约约会，吃吃东西。”
他眨了眨眼，用一种诱哄的语气道：“怎么样，不错吧？”
这、这么听起来好像的确很不错诶......
再一次跟竹溪佟确认了不会把他抓去解剖，折鹊立刻美滋滋收下了桌上的卡，“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收了钱就得办事，他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去游乐园吧。”竹溪佟十分自然地牵过折鹊的手，与人十指相扣，“小少爷还没去过吧。”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的人并不多。
很快，竹溪佟就拉着折鹊站在了过山车的前面。
工作人员见折鹊还捧着一桶巨无霸奶茶，友情提醒过山车上不方便吃东西，要帮折鹊先放起来。
折鹊摇摇头，在工作人员震惊的目光下三秒吸完了一升半的奶茶。
竹溪佟失笑，捏捏折鹊的面颊，“下来后再买一桶......杯吧。”
这家游乐园的过山车是特色，特别刺激，周围的游客都在尖叫。
然而折鹊跟竹溪佟看上去就有点格格不入。
折鹊不知打哪又翻出了一包流心麻薯，一口一个吃得开心。明明风很大，吹得刘海都翻飞露出饱满的额头，可麻薯就是分毫不受影响。
竹溪佟甚至还给折鹊擦起了嘴，看得后面的游客一愣一愣，连尖叫都忘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坐个过山车都能吃到狗粮。
而且还是这么高难度的狗粮。
下了过山车，又买了几张机器抓拍的照片。背景是各种尖叫的游客，主角是十分淡定吃东西擦嘴的两人。
简直就像是换了个地方体验吃东西的快乐。
一个又一个的项目体验过去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游乐园燃放起烟火。将黑色的天空点亮，渲染成了绚丽的颜色。
折鹊抱着小吃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偶尔抬头看一眼天空。
倒是竹溪佟，一直都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折鹊好奇地探过头去，就看到烟火在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的绽放，映亮了黑暗。
总觉得对方今天好像有心事，一直紧绷着。
“你在看——唔？！”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搂上脖颈，折鹊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想说的话被灼热的亲吻堵了回去。
无机质的流光被情愫掩盖，吞没，冲破了程序的阻碍，汹涌流淌，不舍得松开怀中的人。
折鹊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对方的技术好像比之前进步了很多，都玩起了花样。
胸腔中，心脏的跳动莫名加快了，似乎是受到了冥冥中的吸引，在向着对方靠近。
好奇怪的感觉......
折鹊泪眼朦胧，努力想要透过视线看清眼前的人，却怎么都看不清。只是眨落一颗又一颗的泪珠，摔落在身上。
偶尔还有人路过，注意到这边的场景，露出羡慕的目光。
“感情真好啊。”
“零......”竹溪佟掌心贴着折鹊的后颈，与人额头相抵，笑得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一如折鹊最初见到他时候的样子。
“不管之后我还能不能存在......总归我是第一个喜欢你的。”
在所有破碎的人格中，我第一个爱上你，靠近你。
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折鹊没能听懂。直到竹溪佟心口浮现了一颗细碎的晶石，浅紫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那颗晶石握在掌心。
墨色的瞳孔逐渐被紫芒浸染。
然而随着这枚晶石的逐渐融合，竹溪佟的身形突然浅淡下去，似乎是要消失了。
周围分明还有不少人，却都好像注意不到这里的异常，说说笑笑着路过，将这一方空间隔绝。
折鹊闭上了眼，不曾注意到。直到将晶石吸收完，他睁眼，眼前竹溪佟的身形也彻底消散了，只与他最后对视一眼。
“所以......”折鹊有些恍惚，“我任务的奖励是这么来的？”
代、代价这么大的吗？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主系统跟他好像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按道理来说甚至还没有他跟三个宿主的关系紧密。
可融合了晶石之后莫名多了点空荡荡的感觉，仿佛原本干涸的情感被填充了一部分。
“零。”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折鹊一惊，抬眸，却发现明明已经消散的竹溪佟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鬼？鬼啊？！”折鹊差点弹起来，“你不是消失了吗？！”
他可是感知得清清楚楚，当时竹溪佟的存在彻底被抹去了。
眼前的竹溪佟弯眉一笑，分明样子没有变，可就是感觉多了一点其他人的影子。
“你......精神分裂了？”折鹊小心翼翼。
“只是融合了而已。”
“你不是竹溪佟。”折鹊拧眉，“不对，你不是完全的竹溪佟，感觉不一样。”
‘竹溪佟’笑眯眯看着折鹊，指尖轻点。一道屏障凭空出现，彻底隔开了与游客们的视线。
在折鹊错愕的注视下，‘竹溪佟’变成了两个，一个还是老样子，另一个却看不清面容，只有偏向缥缈的嗓音传来。
那嗓音带着笑意，“鹊鹊，你应该说，他不是完全的我才对。”
折鹊有点不能理解，“什么意思？”
看不清面容的人不再说话，一旁的竹溪佟却突然活动起来，看上去与之前一模一样。
“意思就是，他现在是个残废。”竹溪佟笑盈盈，心情似乎格外好，搂过折鹊道：“零你现在不用管他，反正等你把晶石都融合了就知道了。”
竹溪佟破开屏障，眉眼间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喜悦，折鹊从来没见竹溪佟有过这么明显的情绪色彩。
“发生什么好事了？”虽然折鹊隐隐也能猜到一点，眼前的人似乎是那个奇怪男人的一部分，而且自己跟那个男人好像关系很不一般。
“就是原本以为只能谈个一日恋爱的，现在发现好像能谈长期恋爱了。”竹溪佟看着折鹊，眼中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喜欢。
折鹊回头看向那个男人，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心头那种微妙的熟悉感也跟着消失。
“你们曾经......是同一个人吗？”折鹊缓缓，“那又为什么分裂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思维很清晰，“这些晶石应该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但现在却到了你的体内，还有我三位宿主的体内。我收回了我的晶石你就消失了，说明你的存在依赖于我的晶石。”
折鹊一字一句分析起来，而竹溪佟就笑眯眯听着。
“而且当你重新出现，你跟那个男人同时只能有一个活动，结合上那个男人的话。我姑且认为你们的意识不能同时出现，但是记忆似乎能够共享，类似于主副人格的关系。”
最后，折鹊一拍手，得出了结论，一脸严肃，“所以就是我在进行真人版拼拼乐，给你们打白工。”
“......”竹溪佟的笑容僵住了。
他原本都打算夸夸折鹊好聪明了，万万没想到对方最后蹦出来这么一句。
虽然好像也没毛病。
“差不多吧......”竹溪佟轻笑，“零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