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皆是清甜的香气, 顔桐柏有些飘飘然的。不顾手下们见鬼的眼神,表情变得越发虚弱,一副再不包扎就要死了的样子。
折鹊被蹭了蹭颈窝, 虽然本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又找不出来。顔桐柏身上的血气越来越重, 他最后点了点头。
顔桐柏在折鹊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虚弱地上了车, “小鹊鹊, 亚瑟修尔跟断清梦在家吗?”
折鹊摇摇头, “应该不在,他们去处理事情了。”
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小废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好像在养膘。
听到两个碍事的“家长”都不在, 顔桐柏嘴角咧开一抹笑, 不过很快又恢复哎呦哎呦喊疼的虚弱模式。
前面开车的司机默默升起挡板, 生怕自己因为见到了老大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被灭口。
这位想来就是未来的嫂子了吧,真可爱,就是总觉得老大有点死皮赖脸。
已经是深夜了, 别墅里面的人都睡了,折鹊带着顔桐柏悄悄进去, 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是偷偷带了奸夫回来。
直到房间门反锁上,折鹊才松了口气。
实在是他跟顔桐柏此刻的样子都太凌乱了, 一个长出了尾巴,一个浑身是血, 活像是刚打完仗变异回来的, 要是被管家看见真的怎么都说不清。
“你自己能包扎吗?”折鹊翻出了角落的医疗箱。
顔桐柏一脸虚弱, “小鹊鹊你能帮帮我吗, 我自己有点不方便,这件事也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折鹊在脑中试图找出他浅薄到几近没有的医疗知识, 犹豫着点了点头,“要不......我试试?”
一个敢试,另一个真的敢点头,顔桐柏当即就开始解衣服。
看着对方流畅的脱衣服动作,折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顔桐柏身上还是cos 的衣服,一套偏向于古代的长衫,扯开腰带后就衣襟敞开。
并没有什么夸张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紧致,不过是肩膀处有着一道撕裂开的伤口,还在缓缓渗出鲜血。腰侧也有伤口,所幸是没有伤到内脏。
猩红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看上去都多了几分狰狞。
折鹊想着要先清理伤口,于是拿着打湿的干净毛巾擦了上去。
对上那留出的鲜血,他并没有产生任何害怕的情绪,甚至手很稳,明明脑中没有任何包扎相关的知识,但是手却下意识处理了起来。
看着那有条不紊的动作,顔桐柏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动作的熟练程度,简直像是一台精密的医疗仪器,每一步都经过了运算。
“小鹊鹊,你以前是学过这些吗?”
正惊叹于自己还有这种才能的折鹊闻言一愣,“没有啊,就是好像下意识会了?”
顔桐柏若有所思,最后默默掏出了手机,点开一个软件,上面赫然是他看到一半的小说。
一本跟龙有关的小说,是他在知道了折鹊非人类的身份之后刨出来的,书架上面还有一大堆。
这本小说里面就提到,龙族会有所谓的传承记忆,所以每一个幼崽只要一破壳就可以独立成长,根本不需要成年龙去教授什么。
难道这个设定是真的?
顔桐柏来劲了,原本靠在床头,如今猛地坐起来想要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设定,看看能不能帮折鹊挖点传承记忆出来。
结果坐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被一条尾巴给狠狠镇压,折鹊头也不抬,“还没包扎好,不要乱动。”
软乎乎的尾巴搭在肩膀上,分明是柔软温热的触感,然而只要顔桐柏一有要用力的迹象,尾巴就会瞬间变得十分沉重,让人动弹不得。
这力量,顔桐柏在这一刻深刻领悟了那两个杀手是怎么被拍飞的。
看着近在眼前的浅紫色的尾巴,这尾巴并没有小说当中那种鳞片,跟那本古籍上面的样子也完全不同。
古籍上面的龙尾巴都布满了坚硬的鳞片,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光是看上去就知道杀伤力十分大。
然而折鹊这条尾巴,外侧是浅紫色的细软绒毛,短短的,但是光泽细腻。而内侧则是带着些许奶白色,绒毛越发柔软,让人忍不住手痒痒的。
跟其他的龙比起来,折鹊就像是一个迷你的精致玩偶。
顔桐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两只手悄悄朝着他觊觎已久的尾巴摸了上去。
入手是比想象当中更加温软的触感,根本就不是那仿真道具能够相比的,顔桐柏毫不客气揉捏起来,放松自然的样子,仿佛这尾巴长在他身上似的。
“唔......”折鹊轻颤,一阵酥痒从他的尾巴尖尖传来,逐渐蔓延开。
“别捏。”折鹊连忙抽回自己的尾巴,“痒。”
只这一小会儿,他的眼尾已经泛起了红晕。
似乎是不满地瞪了顔桐柏一眼,尾巴躲进主人怀中,尖尖打起卷显得很委屈。小眼神试图表现出凶猛,然而没有丝毫威慑力,反正只会让一部分变态的人更加兴奋。
没能彻底藏进怀里的尾巴又被一只手给偷袭了,捏得颤巍巍哆嗦起来。相比被摸了之后只会泛红的龙角,尾巴要活泼的多,一刻不停躲闪着,想要逃开魔爪。
折鹊终于包扎好了,立刻就缩回手抱住自己的尾巴,一脸警惕地盯着顔桐柏,“尾巴不能摸。”
顔桐柏笑眯眯,手上蠢蠢欲动,“为什么不能摸?”
“痒。”折鹊嘟嘴,“而且摸了以后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好像......有点热......”折鹊仔细感受了一下,下一秒直接朝前栽去。
顔桐柏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给人摸出问题来了。连忙接住折鹊,让人趴在他身上。
滚烫的温度立刻传了过来,连带着折鹊原本雪白的皮肤都泛起了薄粉,像是有热意蒸腾。
“这是......彻底成年期了吗?”顔桐柏任由折鹊本能地缠上来,一边摸了摸折鹊的后背。
可是翅膀还没有要长出来的迹象,应该不是彻底成年,或许只是一个过渡期。
怀中的人滚烫,那条软乎乎的尾巴一改之前的冷淡,转而主动黏黏糊糊了上来,一个劲的往顔桐柏的怀里钻。
顔桐柏自然不会拒绝,一只手搂住折鹊,另一只手就捏住了十分热情的尾巴。
灵活的尾巴尖缠绕上手腕,折鹊哼哼唧唧往顔桐柏怀里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这个人形冰块上面去。
顔桐柏的伤口才包扎好,衣襟还是散开的折鹊的手很快就摸索了上去,贴在一片温凉上面,舒服地蹭了蹭。
然而他是舒服了,尾巴都一晃一晃起来。顔桐柏却是猛地身体紧绷,呼吸都有些急促。
原本只是想捏几下尾巴占点小便宜,结果猛然间一个大便宜就自己主动贴了上来,让他很是受宠若惊。
“热......”折鹊突然仰起头,泪汪汪看着顔桐柏,呜咽了几声,“抱着还是热......”
晶莹的泪珠从卷翘的睫羽上面摔落,面颊被眼泪一点点打湿,配上怀中颤巍巍的尾巴,格外惹人怜爱。
顔桐柏恶劣坏心眼的笑容早就消失了,他这会儿怔怔看着折鹊,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
手动了动,耳根蔓延开红意,“那、那你要怎么样?”
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能怎么解热?
折鹊也不知道,他脑袋热得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在驱使着动作,努力朝顔桐柏的身上贴去。
今晚受的刺激太多了,直接长出了尾巴,导致成年期加快,热意也来势汹汹。
偏偏当事人是一头毫无经验的幼龙,另一个人类更是对龙的事情一窍不通,唯一那点可怜的了解都来自小说跟残破的古籍。
甜香气越来越浓,逐渐在这不算小的房间里面蔓延开来。顔桐柏暗红色的眼眸中有轻微的恍惚浮现,他身体的抗药性令他哪怕是吸入迷药都能保持清醒,可是在这清甜的香气中却是毫无抵抗力。
又或者说,他本能的就没想着去抵抗。
怀中的少年还在不安分地折腾,试图找出更凉快的地方来降降温。原本墨色的眼眸透出了浅紫色,流光微转。
“难受......”折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理智告诉他跟顔桐柏说也没用,可是身体却本能地靠近对方。就连尾巴都已经缠在了对方精瘦的腰身上,勾勾缠缠的,似乎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
顔桐柏看着折鹊,对方显然是真的难受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红润的唇瓣上面都带上了牙印,被一排雪白的贝齿咬着。
呼吸间都是消弭理智的香气,比任何药物的效力都要好,折鹊迷迷糊糊扭着身子,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硌得不舒服。
“你别乱动......”顔桐柏慌乱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简直像是被折鹊给传染了体温。
那副装出来的老练跟玩世不恭早就不见了,这会儿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弄。眼尾的红痣色泽更加艳丽,透露出主人有些慌乱的内心。
早知道平时多看点相关的资料了,顔桐柏懊恼。
折鹊呜咽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身旁的人不能帮他解决问题,委屈里带着些许嫌弃。
有些烫的手推上顔桐柏肩膀,想要把人推开,“我、我要别人......”
换个人来,换个有用的人过来。
这个宿主太没用了,可以废掉了!
嗯?
折鹊晕乎乎的脑子里闪过疑惑,宿主是什么东西?
然而顾不得他多想,腰上猛地一紧,耳畔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哪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