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折鹊暗自腹诽。
咬了咬吸管,折鹊抬眸。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声音听上去都显得有些怯怯的, “我叫折鹊。”
“折鹊......”顔桐柏缓缓复述了一遍折鹊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断家那个?”
一旁便立刻有人谄媚应和, “是的, 颜少好眼力。”
顔桐柏视线在身旁的少年身上逡巡, 深色的眼眸般垂,有暗红色的光泽侵染。
似乎是来了兴趣, 突然抬手撑在了折鹊的身侧座椅背上。修长的身影几乎就要把单薄的少年拢入怀中, 肆无忌惮。
折鹊轻颤, 手上的果汁险些泼洒出来, 怔怔看着朝他压近的人,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清甜的香气丝丝缕缕散发出来,并不腻, 却叫人有些上瘾,让顔桐柏连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微微低头, 挺拔的鼻梁蹭过温热颈窝。过于狎昵的举动看呆了周围一片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吸了口气, 唇畔勾起笑意,“怎么这么香, 哪个牌子的香水?”
折鹊颤抖, 痒得想要缩起脖子, 后背又传来的阵阵热意, 甚至于发烫,弄得他不是很舒服,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哭腔了,“没喷香水......你离我远点。”
一双瓷白的小手在胸膛处推拒,并没有多大的力道,可怜兮兮的,弄得顔桐柏毫不客气笑了起来。
“就你这点力气,不知道的还以为——”
语调被漫不经心地拉长,恶劣又慵懒,“以为你在勾//引我呢。”
“没喷香水,那这香味哪来的?”
顔桐柏抬手便摸向了折鹊的面颊,指腹擦过细嫩的面颊,不过片刻就弄出了道道红痕。
掌心下温温热热,皮肤滑嫩的跟豆腐似的。顔桐柏像是忘了自己跟眼前的少年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抚摸对方面颊的动作娴熟又自然,没有任何顾忌。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敢看角落这几乎要搂抱在一起的两人。有的人还默默将音乐音量调高,方便遮掩角落的动静。
颜少这是......看上这折鹊了吗?
虽说对方不受宠,但好歹是断家的人,还是一名男子,就这样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同性羞辱,怕是也要心中生恨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调戏的折鹊竟然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
虽然那细眉蹙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但脑袋却是主动朝顔桐柏的手蹭去,似乎在渴求更多爱抚。
原本清淡的甜香逐渐浓郁起来,折鹊脑中晕晕乎乎,只觉得浑身发热,只有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的手是凉的,能让他舒服一些。
香气无孔不入,钻入呼吸中,顔桐柏若有所思。
这香气好像还真不是什么香水,倒像是......自带的。
心中有了怀疑,他丝毫不犹豫,又一次凑近了已经差不多被压在了怀中的少年,灼热的呼吸尽数打落在颈侧,甚至还蹭出了几个小小的红印。
折鹊纤细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他的皮肤白的跟雪似的,人又单薄,衣服便显得格外宽松,领口都微微敞开了。
顔桐柏只消垂眸,便能瞧见一片雪白。
以及惹眼的别样色彩。
被自己心中诡异的兴奋给弄得莫名,顔桐柏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其实喜欢男的?
不然怎么会对同性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于是突然回过头,随便看向一个男的。
林双陡然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吓得抖了抖。
这个颜少,真就跟八卦中的一样吓人,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顔桐柏的视线将林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格外跳过了脸。最后他移开视线,一声“啧”从薄唇中吐出,充满了嫌弃跟排斥。
林双:???
折鹊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他后背的灼烧感已经在抚摸下渐渐褪去了,只剩下胀胀的感觉,头顶也是如此。不好受,但勉强可以忍住。
于是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姿势有多奇怪,忍不住去推人。
没推动,又感觉到颈侧被蹭过的地方麻麻的不舒服,心里来了气,一脚踹了过去。
顔桐柏还在分神,一时不察竟是真的被这一脚给踢中了,原地摔了下去。
身体着地的声音不算响,但这包厢内根本就没有人在玩乐,自然是都注意到了这动静。
瞬时,包厢内除了音乐声外再无声响。人们眼观鼻比关心,权当自己突发性失明失聪了。
颜少在迎新晚会上被人踹了,这消息要是放出去,绝对爆炸。
这个折鹊惨了啊。
地上,顔桐柏呆呆坐着,还没回过神来,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看上去就弱唧唧的人给一脚踹到地上了。
好半晌,他随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站起来,拍去衣摆上的灰,拿出一看,上面显示赫然是亚瑟修尔。
顔桐柏哼笑起来,也不急着接通,而是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猛地俯身,捏住了这个胆大包天踹他的少年的面颊。
雪白的两腮很快被捏红了,就连红润的唇瓣都被迫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的贝齿,还有瑟缩着的粉嫩舌尖。
手机被举到眼前,折鹊眼眶中已经泛起了水雾,显然是被捏疼了。只能透过眼泪,模模糊糊看到上面的名字,是他的哥哥。
一双暗红色的眼眸就在手机后面,微微眯起,俊美又邪气。耳畔的耳坠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你说我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啊?”顔桐柏笑眯眯,咧嘴笑得恶劣极了,“让你哥哥来救你怎么样?可从来没有人敢踢我,你倒是第一个。”
他甚至不需要折鹊的回答,已经自顾自接通了电话。
另一头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亚瑟修尔人就跟他的声音一样,冷冷清清的,毫无人气,无波无澜。
顔桐柏原本还想要逗弄几下折鹊,然而另一头亚瑟修尔突然提到了什么,他面色微变,将外放关闭了。
垂眸扫过泪汪汪的折鹊,手又一次摸了上去。
懒洋洋坐上沙发,手臂揽在那单薄的肩膀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细软面颊。就好像在玩//弄宠物一般。
一边却还跟少年的哥哥通着电话。
折鹊内心是抗拒被别人摸脸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那撸宠物的手法反而让他莫名的舒服,甚至脑袋都控制不住蹭了上去。
喉咙中溢出几声微弱的哼唧。
顔桐柏似乎是被这举动给取悦了,轻笑一声。
电话的另一头,正在等着顔桐柏回复的亚瑟修尔微顿,然后就听对面的人语调缓缓,似乎意有所指,“对了,说起来我记得你有一个弟弟吧。”
亚瑟修尔垂眸看着手中的各种合同资料,“是有一个。”
脑中不自觉浮现了他那个所谓弟弟的身影,并没有任何感觉,跟陌生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包厢内,顔桐柏笑意越发恶劣,“我还没见过呢,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将手机移到了折鹊的耳边,两人的身体也彻底贴在一起,发丝交缠。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声音,“无关紧要,没有印象。”
折鹊眨眼,没有任何感觉,他跟这个哥哥本来就不亲近,一年里都不见得能正经说上几句话。
面颊又被捏了一把,折鹊脑袋上胀胀的不舒服,忍不住用头顶去蹭那只大手。
这般主动,倒是让顔桐柏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回了亚瑟修尔问题。
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渐渐的顔桐柏揉//弄折鹊的速度也慢了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
直到电话挂断,他才意味深长看向折鹊,对方正在自以为不明显地主动蹭他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比如就喜欢被人当宠物摸什么的。
折鹊面颊红红,不是羞的,而是热的,“你才有特殊癖好呢......”
便听顔桐柏嗤笑起来,抬手拍了拍折鹊的脑袋,转手抢过了折鹊的手机,慢悠悠按亮,“密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折鹊圆圆的清澈眼眸中带着忿忿,显然对顔桐柏的感官不太好。
然而后颈被捏住,又痒又疼,折鹊眼泪又一次盈满,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么敏感成这样,最后只能弱唧唧伸手解开了密码。
四个零。
不知道怎么回事,顔桐柏看到数字零,眉心一跳,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不喜欢数字零,也不喜欢一跟二。
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存进去,随手把手机往折鹊怀里一丢,顔桐柏站了起来。
“还有事,先走了。”
大手毫不客气将折鹊毛茸茸的头顶揉得乱七八糟,甚至还翘起了一缕呆毛。
“咔哒——”顔桐柏大步离开,包厢的门重新关上。
走了一个人,但包厢内的气氛却是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林双几步冲到折鹊的身前,有点担忧,“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折鹊似乎还有些恍惚,闻言过了一会儿才愣愣摇头。
林双看着眼前这张白里透粉的漂亮面孔,欲言又止,甚至想建议对方以后戴着口罩出门。
真的是,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好友好看成这样,简直祸国殃民。
或许是因为顔桐柏的另眼相待,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不少人来向折鹊套近乎,但是都被折鹊避开了。
他不喜欢跟很多人凑在一起,看了眼时间发现也不早了,于是就打算回去,林双也跟着走了。
断家,属于断清梦的别墅前,亚瑟修尔刚处理完手上的事务。
管家迎上前来,“少爷,二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您要不要一块吃点宵夜垫垫?”
“不用。”亚瑟修尔打算回自己的公司去接着工作。
白金色的发丝微卷,额发搭在深邃清冷的眉眼上,发尾触及脖颈。月光照耀下来,像是给修长的身形镀了一层银辉。
管家感叹这一家子,一个个都是颜值过人。就是可惜,关系不是太好,甚至有点恶劣。
司机开着车来了,亚瑟修尔坐上车。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开了过来,在门口停下,一道身影从车内走出来。
亚瑟修尔随意抬眸,正好与从车内跳下来的折鹊对上了视线。
湛蓝的眼眸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然而关车门的手顿住了。
折鹊在管家的提醒下轻轻喊了声哥哥,随后就打算进别墅里面。喝了一晚上的果汁,一点都不顶饱,他肚子都饿扁了。
管家恭敬地将折鹊迎进别墅,随后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大少爷的车还没有开走?
转头一看,却发现说着要回公司的大少爷重新下了车,朝别墅走来。
“有些饿。”亚瑟修尔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