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温和好友对视一眼, 也知道这下彻底是骑虎难下了,那边的爹想帮忙也帮不上忙,刚刚两人也听到了, 先不说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更何况惩罚又是宽王讲的, 想后悔都没地后悔了。

  这赌约还是他们两个定下的,这下是彻底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垂着脑袋跟着宽王身边的侍卫身后, 还有洛润他们一道去了集市道口。

  其他大人哪里敢去看这个热闹,宽王不在意王太守慕大人怎么想,但是他们要是去看了这场热闹, 那慕大人和王太守, 肯定要悄悄使袢子,这种热闹可看不得啊。

  宽王也知道大家难做, 不过今日本就打算趁着一些事情, 说一些话来着,他招了招手,让自己儿子跟着去, 负责看好他们, 看着自己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 看他总算是精神过来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看好你太子兄长。”

  说完, 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他跟上那边的小队伍。

  而他则让其他人继续待在这里:“慕大人, 王大人对这个惩罚应该都没什么意见吧?”

  慕大人和王太守又敢说什么呢, 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表示自己不在意,慕大人更是说:“家里孩子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我们怎么教育都不听,还得是王爷出手。”

  宽王当然听得出他在拍马屁,但是他不应,只是笑了笑说道:“今日除了听戏,其实本王还有一事要与大家商议,马上省考结果就出来了,这位置……”

  看戏的客人早就随着戏唱完,比赛结束,跟着人流走了出去,掌柜的连忙让伺候的小二和下人都跟着自己出去,关上门他还贴心地站在戏院大门口看门。

  顾长灜看着他们这戒备的样子,刚刚自己走出去之前,正好听了一耳朵,他就说宽王叔今日怎么如此活跃,明明平日里更喜欢躲在后面当笑脸虎。

  看来今日他也有事想做,就算没有洛润的加入,这些大人们怕是一样在劫难逃。

  顾长灜摇了摇头,之前父皇就跟宽王叔讲过,山高皇帝远,这些人也早该管管了,正想着事情呢,一个身影偷偷摸摸钻到了自己的身边,轻声问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你也不知道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顾长灜抬头看了眼前面几个人,看闫霜正昂首挺胸地走在侍卫旁边,洛润正在和他聊天,而那两个公子哥就跟被击败的公鸡一样,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用怨恨的眼神盯向闫霜和洛润二人。

  顾长灜这才转头把视线分给了宽王世子:“弟弟啊……”

  顾均支楞着脑袋:“嗯?”

  下一秒脑后勺就被拍了一下,顾长灜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刚刚不是很牛吗?”

  顾均也不敢喊疼,看见前面几人回头看,他连忙扯出一抹微笑,看几人没有起疑转回头后,才捂着后脑勺斯哈抽气:“兄长,你这也太疼了。”

  “这不是父王让我演着点,我哪里会想到找茬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父王安排的人呢。”

  顾均没有继续讲下去,但顾长灜差不多也能明白是怎样一个计谋,所以他直接解释了一下自己来江南的原因:“我来找神医,所以就跟着一道过来了。”

  顾均懵懵地点了点头,突然来了句:“神医在江南啊?”

  顾长灜的手痒了,他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这个弟弟,特别是他犯傻的时候,不过他换话题的速度还算快,在顾长灜爆发之前捡了一条命:“不过兄长,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那个白衣服的,我倒是在卢向望身边见过,你知道的,我爹一直说卢家家风好,让我学习呢,之前我还以为是个假正经,结果我爹喊了十几次,就来了一两次,对于我爹给的好处一点不要,没想到是个真正经。”

  “不过那个蓝衣服的,他为什么要冒用卫本偌的身份啊,要不是我和我爹看你俩关系好,而且不妨碍计划,我肯定是要拆穿的。”

  顾长灜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弟弟,难得还聪明了一次,不过就是他讲的这话自己不太喜欢,所以他冷着脸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不是?”

  顾均也是个倔脾气,当即立下就要举例给顾长灜看:“之前我不是有一段时间住在京城来着,我和卫家三兄弟接触过啊。”

  说到自己这个堂弟当时住在京城,就是因为安王向圣上进言,说什么宽王有逆反的心思,自己父皇虽然不信,但耐不住一堆大臣进言,所以按照传统还是招了宽王和宽王世子进京。

  正常人都知道,这宽王世子肯定是送来当质子的,只是圣上这边一下旨,那边的宽王就带着儿子屁颠屁颠来京了,还特意把手里的兵权都给了圣上,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也就是顾均在京城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原因。

  当时顾长灜就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自己父皇跟自己讲,当初争夺皇位的时候也是,所有人明争暗斗的时候,就他这个宽王早早地躺平,还表示他不想当皇帝。

  而且父皇说这对父子有时候还很傻,一开始顾长灜不信,后来接触着接触着就懂了,特别是在发现这个堂弟特别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之后。

  如果顾长灜在心里有一个危险排行榜的话,自己这个堂弟肯定排在最后面。

  就比如他现在还在解释自己想法的原因:“以那两兄弟的疼爱程度,那可是把卫本偌当眼珠子在疼,怎么可能会让卫本偌孤身一人来江南啊?”

  顾长灜挑了挑眉:“可是那两兄弟现在当官了,没有时间跟着来。”

  这是顾均没想到的,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我记得当时……卫本偌身上穿金戴银的来着……可是这个人身上……”

  在顾长灜的注视下,他讲出来的话逐渐没了底气。

  顾长灜摊了摊手:“广王的长相你还记得吗,你不觉得他和广王长得很像?”

  顾均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额,要这么说的话像是像的,我刚刚没仔细看长相,主要是觉得穿着不太对。”

  顾长灜微微一笑:“那幸好你没问出来,不然……”

  顾均一回想起来也是,差点就要被嘲笑了,他连忙不继续问了,只是说:“那等会儿这两个人道完歉,兄长再介绍给我认识吧。”

  顾长灜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如果一个人觉得长得像还有可能是意外,但现在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而且当时神医突然转变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顾长灜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了一些问题,但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么多人能看得出来,广王夫妇看不出?

  这就是传说中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顾长灜压下心头的想法,听到堂弟说的话,反问道:“刚刚那两个人可都说是你的小弟,你不去跟他们聊几句?”

  顾均听见这话连忙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平时都是他们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是,宽王和宽王世子在不该犯傻的时候从不犯傻。

  很快就走到了集市的道口,现在正是下午,夜市的灯笼正要挂起的时候,路上有不少的行人,慕温和旁边的王瑜可是江南的“名人”,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看着那两个人走过来,一堆百姓连忙散开,露出一条道来。

  要是以往,这两个人肯定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但今日他们就只是低着头,这让一些百姓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侍卫把几个人带到宽王要求的位置后,就去一旁等待了,而洛润走上前先解释了一下:“因为刚刚他们欺辱我的好友,所以我们立下赌约,宽王爷做见证,如果诗词会我赢了,他们就要道歉,如果输了则反过来,现在很明显,他们失败了,还请慕公子和王公子尽快实现诺言。”

  慕温和王瑜有再多的不情愿,但木已成舟,只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顾长灜仗着没人认识,脸上还蒙着面具,以前还怕自己表现出来的,和自己那温柔人设起冲突,反正现在也没人认得出来,他大声说道:“听不清!”

  下面好几个好事的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听不见!听不见!!”

  慕温和王瑜忍不住朝顾长灜瞪了一眼,顾均连忙说道:“好好道歉。”

  老大都发话了,两个人还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旁边还有负责监督的侍卫看着,只能大喊了一声:“对不起!!”后,就再也忍不住红着眼圈跑走了。

  侍卫没有再拦,洛润和闫霜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快意。

  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的脸上看,都是惊讶欣喜的样子。

  这件事结束后,四个人就去了宽王府吃了顿晚饭,闫霜和洛润负责吃饭,顾长灜负责被抓在那里叙旧,本来挺正常的,就是闫霜觉得哪里不对。

  趁着如厕的时候,朝洛润小声问道:“如果他真是替身,怎么能对宽王和太子的事情知道那么多?”

  洛润知道闫霜还是看不惯顾长灜,不过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比起这边两个人在纠结顾长灜的身份,那边的宽王看着顾长灜那眼神,忍不住说道:“殿下什么时候走啊?”

  顾长灜没有延长时间,直接把原定计划说了出来:“明天。”

  宽王捏了捏胡子:“这么急啊。”

  “那你把小均一道带回去吧。”

  正在埋头啃鸡腿的顾均抬起头面露疑惑,顾长灜也有些奇怪:“啊?”

  宽王直言道:“你父皇喊我们过几日去京中一叙,小均先跟着你回去好了,我感觉小均能替你挡下不少的视线,正好吸引你父皇的注意力。”

  顾长灜一时有些摸不准,不知道宽王叔这话,他到底是发现了自己对洛润的心意,还是只是单纯地随口一说。

  反正宽王没准备再解释,吃完饭几个人就回去了,宽王和顾长灜说好,明早把顾均送到广王别院来,跟他们一道走。

  闫霜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回去的,毕竟明天卢向望也跟着一道走,他们三人还有事情要商量一下。

  洛润先问:“我们还是走水路?”

  闫霜点了点头:“水路快。”

  顾长灜疑惑道:“所以洛润,你喊我们凑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洛润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我想回去的路上,去一趟寺庙。”

  “就是那座我出生的寺庙。”

  一时间顾长灜还以为洛润也开始怀疑起了什么,只不过闫霜问的比顾长灜快:“为什么?”

  洛润想到今早听到的传闻,说卢二小姐送去别院休养了,所以他才把藏起来的那封信拿了出来:“研究过了,她说的寺庙应该是我出生的那座。”

  “所以,去不去?”

  作者有话说:

  怎么调查的呢,因为京城附近一共就没几个寺庙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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