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啊，都是出来混的，你也没必要太过为难他们。”
看着在孙悟空金箍棒下瑟瑟发抖的一群小妖，唐僧宣了一声佛号，轻声开口道：
“直接打死！”
“嗯？”
“师父，你，认真的？”
孙悟空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
这些妖怪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按照之前的经验，师父不都应该给他们念几遍佛经，教导他们向善，然后就放了？
说的是人不能杀，但妖怪他也不让杀啊！
之前自己就是动手快了一点儿，打死了那几个劫匪，所以才被赶走。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劝自己动手？
“师父，这可是您说要杀的，我动手了以后，您可别秋后算账啊，这事儿就是菩萨来了，我也有说法的！”
唐僧轻轻点头，孙悟空有些不确定的举起了棒子。
按照他的行为准则，这些妖怪就是应该杀，为祸一方，聚众敛财，杀人越货，甚至是吃人，这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妖。
“师父，我真动手了啊？”
金箍棒停在半空，底下是一众小妖战战兢兢的身形，要不是被定住，他们这会也该四散奔逃了。
孙悟空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问了一遍。
“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唐僧转身，举起手中的九环锡杖，挨个儿爆头。
他面色平和，动手的同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有些惋惜的看向孙悟空。
“徒儿啊，看来你还是未得佛法精髓，是为师失职了！”
“收拾一下，然后上路，为师好好教一教你佛法！”
唐僧声音淡淡。
很快。
消失在小道尽头。
孙悟空目瞪口呆，看着地上红的白的一大片，神情一片茫然。
总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这师傅从来都是对自己非打即骂，何时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好，甚至还要教自己佛法？
呸呸呸。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之前观世音菩萨跟自己说的是，唐僧肉眼凡胎，慈和悲悯，有普度天下众生的大志愿，让自己在取经路上多照看照看，可能会受些委屈。
委屈之前确实有一点儿，但也不太严重。
他知道自己是打工的，受些委屈也正常，否则被赶走之后，他也不会再回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唐僧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这真是观音菩萨说的那个，悲天悯人，立志普度众生的唐三藏？
越想越不对劲儿，挥手一个小法术处理了地面，孙悟空赶忙跟了上去，两眼泛起金光，偷偷从后面打量着唐僧。
他的火眼金睛能分辨出大多数法术，至少是能看到法术痕迹的。
他怀疑，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唐僧可能被妖怪替换了，真正的唐僧可不是这个样子。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没能看出沐言的伪装，倒是被沐言强行押着灌输了不少道理。
以佛门教义的名头，灌输沐言自己的道理，也算是另类的传教了。
这边西行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只是除了沐言之外。没有人知道。
西天、灵山。
大雷音寺。
“世尊，西行已经开始，但唐三藏似乎出了些问题，行为怪诞。”
观世音菩萨站在莲台之上，双眼一片痴迷，炽热的看向端坐在首位的如来佛祖，汇报她的工作成果。
“哦？如何怪诞？”如来佛祖双眼闭合，丝毫不在意的问道。
“我发现，唐三藏一路上个打杀妖怪无数，逼迫鹰愁涧的小白龙给他当坐骑，还，还，还吃妖怪……”
如来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似是有些疑惑。
不等他发问，观音菩萨连忙汇报自己的观察结果。
“这一切似乎是从之前他偶然进入一个道士的家里有关，从那以后，唐三藏就改变了自己的行事风格，在孙悟空没有归位的时候，他甚至单靠自己就打杀了万窟山想要吃他的狐妖。”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准确，末了，观音菩萨又补上一句：“那狐狸的身手不弱，比起孙悟空也相差不多！”
“道士？道士不待在道观，反倒是有了自己的家，呵呵！”
如来佛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讽刺笑道。
“看来是他们动手脚了，但西游是大势所趋，为了避免天地间的劫气上升，他们也不会干涉太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的猜测是什么？”
听到如来发问，观音菩萨躬身一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语气坚定道：
“我怀疑，金蝉子极有可能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记忆，只是目前来看，他觉醒的记忆不全，对灵山上发生过的事儿，他到底有没有记起来，这一点我也不敢确定。”
观音菩萨说完，赶忙低下头，准备迎接如来的批评。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职，身为下属，自己该汇报的不是问题，而是结果。
“觉醒记忆吗？那又如何？”
如来佛祖轻笑一声，道：“就算他关于金蝉子的记忆都觉醒了，他会将灵山的事儿说出去？只是察觉到不对劲，难道他还能把三清请过来？”
“金蝉子离开灵山已经够久了，你安排好西行后续的事，让他回来吧！”
如来佛祖淡声吩咐道。
“上古五虫之首，六翅金蝉的化身，本尊纵横无数世界，却也是第一次见这等存在，正好也和你们一起尝尝鲜。”
“哈哈哈，世尊所言极是。”
“还是世尊想得周到，六翅金蝉，真是好大的名头！”
大雷音寺内顿时乱成一团，此起彼伏的叫嚷声、污言秽语刹那层出不穷，丝毫没有佛门净地的安逸祥和，反倒是充满了暴虐的气息。
任谁也不敢想象，素来以慈悲祥和出名的佛门，在他们的老巢中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够了！”
如来佛祖猛然暴喝一声，“我们是佛陀，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若是被外人看到了，佛门以后该如何立足？”
他语气极度不客气，底下的人却并没有被他镇住。
“世尊这是什么话，整个灵山，除了我们之外，可还有任何活物？”
有人出声反驳道，一边说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鲜红的血水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是啊，哪里还有活物。”
“灵山境内，但凡有生命的东西，不都在这里了。”
有人附声应和着，顺着他手指看去，如山的白骨正堆在灵山脚下。